002 天生魔种
困倦，昏沉
凌白恍惚间，意识却未沉沦，视线再次开阔，已位于一片纯黑空间。
暗无天日，不见五指。
他很虚弱，身形玻璃般布满龟裂近乎透明。
这是神识枯竭，灵魂崩坏严重的象征，神仙难救。
大意了。
凌白心中涩然，暗道命运弄人，却见不远处荧光流转，烟气袅袅。
走近一看，却见是一方洁玉灵台，上有古卷，书写五字——九州仙子录。
竟是游戏场景中的灵台，用于蕴养三魂七魄，也就是神魂的所在地，非金丹无法进入。
奇怪的是，凌白却并未从灵台中，发现任何灵魂存在过的痕迹。
常人哪怕魂飞魄散，灵台也会染上魂体气息，本能排斥夺舍者，难以做到浑然一体。
而眼前的灵台，洁净空明，没有半分魂体气息，蕴含着纯粹的神魂之力，足矣补全他的身体。
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
不待凌白细细打量，浪潮般的神魂之力突然在周身爆开，化作点点星辰融于凌白体内。
皲裂攀附融合，凌白被牵引着入驻灵台，身形愈发凝实，浑然一体。
……
温润，绵软。
凌白应该是被吻醒的。
他只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口腔探索，然后抵着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咽入喉咙。
暖流扩散在四肢百骸，空荡的下半身隐约有了知觉。
待他彻底清醒，睁开眸子时，常霜卿正捂着淡粉色的脸颊，略微羞耻的朝他嚅嗫道。
“你昏迷吞不进去丹药，附近也没有水，我不是故意的。”
“死不了，你没问题吧？”
凌白稍微活动了下身体，只觉已能控制下半身，估摸着不久就能站立行动。
而常霜卿，则明显还未从药劲里缓过来，说话也有些轻飘飘。
她嫩白的柔荑此刻血肉模糊，珍珠般丰腴的长腿，以及小臂腰腹处，满是岩石割裂卷起的皮肉，附带着大面积的摩擦伤，美艳的仙子竟有种血肉糜烂的惊悚感。
他昏迷前，下半身离得很远。
常霜卿此时都无法站立，估计是拼命过去捡回来的。
宁愿磨烂自己，也没伤着他的下半身，救活了他。
“你不用药丹吗？”
“这种丹药太贵重，我不易受伤，只会给你备一颗。”
常霜卿温柔的抚摸着凌白，似是因他担心自己而喜悦，胆怯般牵起他的手满足道。
“再过不久我就能消化药力，这些小伤我很快就能痊愈，郎君莫怕，我定能护你周全。”
话语间丝毫没有怪罪凌白下药的意思，体贴到让他都有点犯怵。
太卑微了，已经到魔怔的程度，让人起鸡皮疙瘩。
仙子烫手啊。
作为天生魔钟的常霜卿是推动前期故事线的重要反派，恶堕是她黑化的重要条件。
只有成为妖女的她，才有资格成为主角的经验包，供给玩家爽感。
这本身就属于极易ntr属性。
选择常霜卿，中期或许要面对正道的围剿，还要与天道之子的主角为敌。
更何况，这女人精神看上去有很大问题。
可不攻略她，凭这具肾虚身体，也没法活着回去。
至少要慎重。
良久的沉默后，凌白斟酌着语气，率先开口。
“你刚刚触摸过我，也感受到我身体的变化了吧。”
“唉？郎君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常霜卿面色不变，她疑惑的眨巴眼睛，就要往对方身上贴，袖下的手却攥到发抖。
“我区区炼气三重，何来如此玄奥的神通？身无术法根基，如何斗败成片贼匪？”
凌白不依不饶，接受对方未来要承受极大风险，他必须保证两人互照本心，接纳彼此的一切。
“这……是郎君的天大机缘，妾身自是为郎君欣喜。”
话虽如此，常霜卿的声音已经哽咽来，嘴里开始不断重复讨好的话。
“我给你下药，还伙同魔道陷害你，不恨我？”
“怎会恨？这不是郎君所为。”
“可我体内的灵根怎么解释？五灵废根变成天灵根，这足以说明问题。”
常霜卿声音戛然而止，湛白色的浑浊眸子圆睁，嘴里再吐不出一字。
灵根是修真者的根基，乃天地赐予，可以作为修者本身的证明，无法以任何方式后天修改。
一旦有变只能说明，已非本人。
当然凌白算不得夺舍，因为压根没有夺舍对象。
而天灵根则是九州仙子录的持有效果，持有仙子录的人，会自动修正为天灵根。
凌白眼泛粉色雾气，提防对方暴走的可能。
“你就是，就是凌白！你又想甩开我？我真的全都给你了，没有其他了，求你...”
洞窟沉寂半晌，常霜卿才沙哑的说着，声音已是带了哭腔。
她俏脸惨白，身形抖如筛糠，两手死死箍住凌白的胳膊，神态间隐约有几分癫狂之意。
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凌白吗？他确实是，也只有一个凌白......
“我明白了，我本就是凌白，也只会一个凌白。”
微微摇头，凌白觉得再刺激下去人会疯掉，对方的所求，他也可以给予。
掸掉身上的灰尘，凌白替擦去泪痕，摇晃起身，稍微适应了下僵硬的身体。
“最后答应我个条件，我就带你走。”
“嗯？”常霜卿微微歪斜脑袋，唇间噙着几根发丝，凌乱却又惹人怜爱。”
“若再遇到之前的事，杀了我苟活，或者杀了我自尽都可。”
“但若用自己换我苟活，呵，我还没那么懦弱。”
四目相对，常霜卿心里悸动，闻声应下。
而凌白则伸手牵过耳根泛红的她，揽腰抱起，放在背后。
“跟我走吧。”
两人走得很慢，凌白尚未完全恢复，常霜卿暂时还是个拖累。
“你大概多久能恢复修为？”
“三个时辰就能炼化药力。”
常霜卿声音慵懒，她依靠在凌白肩上，轻轻嗅闻他的发丝，眉目安定。
凌白颇有些意外，暗道不愧是人杰。
自己亲手下的药，炼气圆满都能放倒三天，而常霜卿两天就能痊愈。
她才炼气七重吧？
“接下来往哪儿走？劫修定在全力搜寻我们的踪迹，迟早会被找到。”
因为是干见不得光的事，他之前并未携带宗门的传音信物，还把常霜卿的法器和传音信物都忽悠拿走暗地收缴。
“为什么要逃？”
常霜卿簇起秀眉，颇不情愿的抬起脑袋。
“郎君就是心善，这种杂碎，就该杀他全家。”
声音煞气森然，常霜卿俏脸冰寒，劫修向凌白下手，已是触及她的逆鳞，定是不死不休。
“你昏迷期间，我收缴到几块灵石，施法拘魂术，折磨一通后，倒是得到不少情报。”
说着，常霜卿阴戾的脸上多了几分快意。
“山匪有家口，就在山脚下的村寨，靠着他们抢劫过活。”
“我要杀光那些贱种，方解心头之恨。”
话里的杀意刺得凌白都有些心里发憷。
他差点忘了，常霜卿可不是什么小白兔，是正儿八经的天生魔种。
天生擅长斗法，修为精进极快。
只可惜天谴魔道，会导致精神偏激，无法炼化天地灵物，难以突破大境界。
“他们都是凡人吧？而且很多是被抢来的。”
“承因，就要食果，我知郎君心善，不会脏了你的手。”
似是注意到凌白不悦，常霜卿软下声音，双手挽住他的脖颈，雌伏作态哪儿还有之前半分凶戾。
“我们要资源活下去，他们却不会拱手让出活命的本钱。”
细声细语规劝着，常霜卿说的很委婉。
可凌白知道，是他把两人的灵石和丹药全部收缴并藏了起来。
藏的距离非常远，短时间内难以赶到。
“我有分寸，不会滥杀，郎君放心。”
常霜卿温婉规劝着，杀意却抑制不住的在胸腔翻涌。
其实在凌白苏醒时，她就恢复了大半修为，只是贪恋郎君的温柔乡，才会装的身软无力。
可若涉及郎君安危，她会毫不犹豫的制服对方，哪怕事后会被责罚，她也心甘情愿。
“我明白了。”
沉默半晌，凌白暂时没有更优解，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