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何谓天道
“我好歹也是个正常男人，你这样我会把持不住的，快些起来。”
炎樱呢喃着：“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吸入香气，萧泽也感到燥热和微微晕沉，只是似乎对身体并无危害，体内命魂灵诀也没发挥作用。
“小小姑娘。”萧泽施法祛除异状，伸手在炎樱后背画着。
起初炎樱以为萧泽终于开始上手了，心中欢喜，感觉了会，见他只是用一根手指在画来画去，奇怪问道：“你在干嘛呀？”
“画定神符，这样你会舒服些。”
“不。”炎樱将他手臂按住，“现在就很好。”
萧泽还是坚持要画，炎樱求饶道：“别画了嘛，我不乱动了还不行嘛，就现在这样子。”
“那你要坐到什么时候？”
“天亮就回去喽~”炎樱贴着萧泽鼻尖，问道：“人家都说女追男隔层纱，你明明心跳都乱了，怎么还把持的住？是不是受过女人的伤？”
萧泽平声道：“我不想，也不会再留下任何牵挂。”
萧泽是个重感情的人，也就注定了会受情感牵绊。心中记挂的人越多，他的路就越难走。
“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好吗？”
萧泽叹着，悔恨道：“我曾经，犯过一个错。那是个好姑娘，我对她并无感情，却因年少自私，毁了她的清白……”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情者总爱撩拨人心，以占有为荣，又怎知一时之欢，凉落她人终生之情。
“江湖渺渺，再见，就不一定有再相逢的机会了。”
石室清寂，药香醉人。
黑暗中，一滴冰凉的泪水，滑落萧泽颈中……
就这样过了一夜。
二人醒来后，萧泽将那装满香液的坛子封好收起。
山洞里没什么别的贵重东西了，黑袍人挖空山洞、培育蜘蛛、吸噬人血，大费周章的弄这么大阵仗，为的就是提炼这小坛香液。虽不知它起什么用处，但先拿着再说，以后找个懂药的人问问。
萧泽估算石室距离山外已经不远，加上炎樱不想再看那些发麻的蜘蛛，他们就没有原路返回。萧泽戴上单只骨魂拳套，仅使了一次碎空拳，就震的山石崩碎，石室顶上不断有石块落下。
萧泽赶紧停止了这种鲁莽行为，以防山洞塌方。他取出星河宝刀，挥手大起大落，切豆腐般三角斩开山石，往前挖掘。
这里果然已经贴近山外了，萧泽才开掘十数米就见了光。
“那些蜘蛛怎么办？”炎樱问道。
“当然是灭了啊。”萧泽拿出符纸，自语道：“这是最后一张空白符纸了。如果符兵不成，还得想办法制作符纸。”
他现场绘制了一张飞行符，带炎樱往山外飞去。
“不是说要灭了蜘蛛？”
萧泽笑道：“这么性急灭蜘蛛？跟它们有仇啊？”
“看着讨厌。”
萧泽停在空中，取出一张灰色的兽皮符咒。这符咒材质与萧泽之前使用的完全不同，炎樱大为好奇，问询详情。
萧泽让她耐心一点观看。注入法力后，符咒渐亮渐耀眼。
以萧泽当前妙法境修为，加上有【梵天玄功】增幅，激活【百齑符】费不了多少的法力，并且激活时间相较曾经大大缩短。
待符光闪烁到巅峰时，萧泽将符咒扔向他们出来时的山洞，随后转身继续往远处飞。
炎樱趴在萧泽身上，还在好奇的望着符咒，远远的见那光亮飞入山洞。又过了几秒钟，突见山中爆发一道耀目光芒。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他们共处一晚上的整座山都消失了！
没有太大的响声，只剩满目荧荧光粉，闪闪飘落。
什么树木、山石、蜘蛛，都不见了。炎樱一度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她眼中的世界忽然就变白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符咒？
整座山都被抹平了，这若是扔到人身上……
“萧……萧……”炎樱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山高也就四五百米，萧泽百齑符的湮灭范围可是能够达到方圆两千米的，区区小山，不在话下。
炎樱的认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小小符咒，这样恐怖的吗？
能起火、能打雷、能闪光、还能飞，破坏力也这样吓人。有这么神奇的本事，为什么萧泽所说的“法师”职业并未普及开来？在幽州她就没听过呢？
她将心中疑惑讲与萧泽，萧泽笑说道：“符咒的神奇还多着呢，只是为什么
没普及，我也不清楚。这次我来幽州，就是为了强化符咒之道，这是第一要务。并且幽州是有懂符咒的家伙的，只是你没走江湖，听的少罢了。”
“我想学~”
“我不想教。”
“……”
学萧泽的符咒，还得改修萧泽的【诛神诀】心法，看炎樱对武学兴趣不深，这一套教下来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太麻烦了。
再说符咒是讲天赋的，萧泽在符咒上的天赋都算不得高的，他目前见过天赋最高的是谷雨，那个曾经整天粘着他的灵缈宫小丫头。
随着主峰被毁，外围用作防护的法阵也已荡然无存。
萧泽二人飞回梁荣和象树门他们那里，大家都发现了萧泽和炎樱深夜偷偷离开，心中多有不雅猜想，只是谁也没说出口。
孤男寡女的，深夜避开众人出去能有什么好事？
萧泽将山峰被毁的事告诉大家，象树门几人赶紧找个高处眺望，果然不见了高山。
他们既兴奋又担忧，问起门主，萧泽表示没见到其他山外人。
他们不肯死心，过去找寻了一遍。原先高山的地方，除了一个恐怖的大坑，其他什么都没有。
米宝瑞哭了一通，毫无办法。就算他爹在这里，现在也没了。
这一行，就萧泽拿到了一小坛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香液，其他人可谓是一无所获。
他们一起回镇子，想着门主和其他师叔们或许已经回去了。
可是命运总爱捉弄人，就在他们快要离开山脉时，在一个水潭边发现了六具骸骨，衣着与门主等人完全匹配。
这才几天时间，活生生的人就成了骸骨，包裹着一层薄薄的干皱皮肤。
还以为他们去了深山，原来刚进山不久就已经遇害了，都没能往里深入查明蜘蛛出没的真相。
米宝瑞与三位师兄哭成了泪人，门主和师叔们的离世，意味着整个象树门就靠他们来支撑了。
曾经挡风遮雨的大树已经倒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得多么艰辛可想而知。
萧泽将黑袍一伙驱使蜘蛛吸食百姓血肉炼药的事同他们说了，还有先前几个寨子的情况。
米宝瑞心恨不平，哭嚷道：“爹爹人这么好，为什么会被坏人杀死？为什么，为什么啊……”
“别哭了！大好男儿整天哭哭啼啼，惹人心烦！”米宝瑞总是哭，萧泽不耐烦吼道。
米宝瑞哭着：“我爹爹不该死，好人不长命，难道就没有天道吗？”
萧泽对他懦弱的性格不满，训斥道：“什么是天道？强者杀人，天道就要灭了强者吗？难道天道就该偏向弱者？这是什么扭曲的想法！”
“你想要的天道是怜悯，是馈赠，那不是真正的天道！真正的天道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胜者，就是天道！”
米宝瑞一位师兄问道：“那就是说行善积德都没有意义，为非作恶也没有惩罚？全都可以无法无天了。”
萧泽道：“天道不会眷顾鸡鸭禽畜，也就不会眷顾苍生百姓，人如蝼蚁，命比纸贱，上天又怎会管这些事？天有天道，人有人道，人类的事，自然有人类去管。与其在这哭哭啼啼，不如争口气，努力让自己变强，为生者守护，为死者报仇。”
“天道不可奢求，但你可以试试走出自己的王道——傲视一切，阻我者死！记住，眼泪并无半分作用。”
萧泽一席话让众人默然，这些都是萧泽自己数年来亲身感悟，至理之言。
米宝瑞年纪虽小，也到了懂理的年纪，他能听懂萧泽所说，只是父亲方死，尸骨还在自己眼前，他如何能不伤心呢？
哭了一阵，他们将门主和几位师叔的骸骨就地掩埋了。
都是江湖儿女，留给他们脆弱的时间不多。
坟前撮土为香，米宝瑞泣道：“爹爹，你总说我一直跟在你身边，什么事都依赖着你，是长不大的……”
“可是……爹爹，相比长大，我更希望和你在一起啊……”
萧泽心中莫名一紧，望着米宝瑞那瘦弱的身子，鼻尖竟有酸意。
【是啊，师父，相比成长，我更希望同你在一起啊……】
萧泽过去安抚道：“长辈不在了，你就是顶梁柱，更应该坚强才是。”
米宝瑞泪眼看向萧泽，抬手擦了擦鼻涕，艰难的点了点头。
炎樱说道：“你们可以整家搬去烈山族，我可以引荐你们去族灵域生活，会比外面安全一些。以后等你们实力强了，想离开、想报仇都可以。”
三位
师兄听到后，顿生希望，问道：“炎姑娘，你是烈山族的吗？可有把握让我们入住进去？”
先前他们对炎樱的心直口快意见颇大，这会却是相当礼貌。炎樱也不介意，保证道：“放心吧，肯定没问题。”
“太好了！”
他们正愁无所依靠，加上镇子不太平恐难以存活，现在能够有望搬到烈山族灵域，那就相当于安全有了保障，可真太好了！
象树门所在的镇子在山脉的西南边，平原开阔地带的一个小镇子，两百来户人家，建筑、衣饰风格和琴州相似。
而象树门，也就是镇子里一个稍微大些的房子。到了象树门门口，萧泽不愿进门多耽搁了，让大家尽快收拾同炎樱一起上路。
炎樱这才知道，萧泽是想借象树门将自己一同甩开，他自己却不一起去，死活不肯。
萧泽推说自己要做的事危险的很，无心照料他人，是为她好。
炎樱反复挽留，可萧泽言语决绝，不愿再和她一同上路。
炎樱想起这些天共处的日子，又想起萧泽夜里说的那句话，分开了，或许就是一辈子，不禁潸然泪下。
她问道：“你会来烈山找我的对吗？”
“我们这些漂泊的人，哪有说的好的。说到底跟朝生暮死的蜉蝣也没什么区别，如果我没去，就当我已经死了吧。”萧泽笑着说道。
炎樱这次罕见的没有骂他，抹着泪转身跑进屋子。
梁荣连连摇头，叹道：“萧兄弟啊，你也太狠心了吧。”
“今朝之缘明朝逝水，就这样吧。”
萧泽同象树门几人拱手道别，互言保重。
“胖子，我们走吧。”
“嗯。”
萧泽斜瞟一眼，将手搭在梁荣肩头，神秘一笑：“现在只剩咱们俩人，你知道的那些秘密，还要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