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离开还是留下
无论如何，这回的任务圆满落幕。
芹泽郁代安然无恙回来了。
等级六的托勒密战死，陈李与萨米拉被控制住，其他参赛选手逃了一部分，大部分都被逮捕；观赛者，以及主办方都被警部逮捕。
当然…
在不为人知的金字塔内部，钟怀勋其实被活埋了。
陈李与萨米拉以为她中了伊莎贝尔的血皿，已然没有生路，加上情况紧急，没有对别人提及她的存在。而事实上，她为了保护林扉、击败伊莎贝尔也独自留在金字塔内部，战至力竭，遍体鳞伤，失去逃走的余力。
就在钟怀勋以为命不久矣的时候，一阵机械音传来了。
透过朦朦胧胧的视线，她见到谭娅校长，穿着一身红色机甲的谭娅。
她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谭校长？”
“见到不错的画面，没想到伊莎贝尔的分身会被你打败。”
是的。
来者并不是谭娅，而是2号。
她一直都在金字塔内部，这回不站在任何一方，不支持秩序，也不帮助伊莎贝尔等人，一个完完全全的旁观者或者乐子人，目睹钟怀勋与伊莎贝尔的战斗。
在伊甸讨伐战前，秩序没有公布克隆装置。
即便如此，钟怀勋还是看出端倪，狐疑道：“不，你不是我所认识的谭校长…”
“嗯，聪慧且美丽的女孩子，歇歇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救我？”钟怀勋眼睑低垂，语气极为虚弱，却勉强道。
2号以公主抱的姿势，横抱起了钟怀勋，抬首，望向逐渐崩塌的屋顶，意味不明道：“只是心血来潮，总觉得你不应该死在这里。”
“谢谢你。”
“谢谢吗？”
听到这一句充满善意的话，2号露出一抹纠结的表情。
她太混沌了，作为一个克隆体，一直接受军王的支配，现在自由了，却也失去自我，像是一个制度化的人，出狱了依旧没有灵魂，甚至怀念曾经的日子。
混混沌沌，踽踽独行。
憎恨林扉杀手军王沙福林，加入伊莎贝尔等人——恶；
拯救钟怀勋——善；
她，就这么夹在中央，茫然无措。
……
两天后。
林扉从病床上醒来，打量四周的环境，确认这里是省会城市的医院，他知道任务结束，自己安全，被人带回来。
正好是夜晚，所以大家都不在。
少年渐渐都对光宝产生依赖性，他连忙拿起桌面上的破碎眼睛，戴了起来，“开机。”
“主…主…人…滋滋滋。”
这回眼镜都被打爆了，得找个时间修复一下。
林扉没有墨迹，检查一下其他功能，大多都没有问题，就是语音不流畅，便是道：“不用语音，直接将这两天的事情囊括起来，再发给我。”
眼镜片，其实就是一个屏幕。
不多时，任务结束后发生的事情，以及大家的情况，便是以文字和图片的形式浮现出来。
不怪林扉有依赖性，光宝真的很好用，如虎添翼。
林扉快速涉猎一番信息，确定大家都没有大碍，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想到什么：“那个打败伊莎贝尔的人是谁？后来怎么样了？”
光宝以文字形式回答道：“很遗憾，光宝当时和主人一起对付失控的郁代，无法监测到内部的情况。但…根据我所汇总的情报，并不是欧洲分部的人，是第三方势力介入了。”
“啊…？！”
林扉脑子一片浆糊，不清楚谁帮了一手，尽管他没有接触过伊莎贝尔，但当时的情况，再多一个敌人，自己怕是不好处理。
思忖无果，只好暂时放下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
有人推开病房的大门，林扉转头望去，多少有些错愕，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芹泽光。
同样穿着病服，大概也是在这家医院养伤。
“芹泽部长，你怎么来了？”
这不仅来了，还是大晚上、趁着自己处于虚弱状态，林扉天然便是起了戒备心。
所以，关于林扉为什么那么厉害却对世界毫无野心的问题，性格只是一方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根本做不到。
强大不等于无敌，他也会有虚弱的时候。
芹泽光无视对方的戒备心，倚靠在门边，操着一口不怎么流利的中文，缓缓道：“或许你说得没错，我之所以这么执着于让芹泽大人回去樱花国分部，那是因为我的内心是不自信的，我对于自己的实力与能力缺乏信心。”
林扉：“...”
这里是接上竞技场时的话题了。
天天瞎嚷嚷需要一根中流砥柱，坐镇中枢；潜台词不就是——我不行，需要别人撑着吗？
“但…还有其他层面的原因。”
面对芹泽光的话锋一转，林扉发出一个疑问的语气助词：“唔？”
“我确实埋怨姨妈，认为她耽误了母亲。但我仍旧记得母亲收养我的
那一天，她抱着我对我说——我们三个从此是一家人。我真正埋怨的是…母亲最后没有相信我。”
临终托孤…
却是托向一个他国、其他分部的外人，而不是自己这个养子。
恨郁代耽误母亲是事实；但也恨母亲没有相信自己。
这家伙此行的目的，全部都说了一半没说一半。
林扉大概理解眼前这个人的真实想法，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也不打算安慰。
男人之间的安慰很恶心，心照不宣就是最合适的状态。
可能是透露太多心里话，芹泽光被自己恶心到了，语气一下子激烈且强势道：“你别误会了，我还是那么讨厌你。我讨厌有力量却不自重的人。”
就是因为系统持有者一个个都想着成为人上人，践踏普通人，所以才导致普通人与超凡者的关系那么僵硬。
除了私人情感，他想要塑造一个超凡者与普通人和谐共处的世界的理念也是真心的。
林扉酝酿半天，只是评价一句：“你很适合当领导。”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我明天下午就走了，临走前会再向姨妈发出邀请，我尊重她的个人意愿，她要留，我绝对不多说一句；同理，她若是要走，我恳请你能闭嘴。就这样吧，打扰了。”
林扉点点头：“嗯。”
……
翌日。
上午，林扉在医院病房见到第七分部的小伙伴们，大家在这次的任务都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势，只是皮外伤，一个个活蹦乱跳。
只是郁代没来…
那个人似乎还在犹豫。
下午，林扉办理了出院手续，在谭娅的带领下，前往机场，送普拉斯和芹泽光的飞机。
等待飞机的过程中，芹泽光不时看向机场大厅的门——如果郁代来了，那意味着她要跟着走；如果她没来，那意味着她留下。
因此。
站在林扉等人的立场，郁代不来是好事。
然而。
就在飞机还有几分钟启航的时候，一抹浅浅的樱花色身影出现在机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