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真正的决战
几乎是一瞬间，半空中的军王便是觉察到林扉的变化，那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竟然生出一丝愤怒，“自寻死路的英雄吗？你把我惹恼了。”
超越者，说穿了就是在保持自我意识的前提下吞噬系统。
或者说，与系统合二为一。
产生神格是真的，但还是有感情的。
“你这样子…让我看起来像是一个反派，但…在我看来，你们才是反派。”
从一开始，军王就没把自己当成反派，恰恰相反，秩序才是反派，阿输迦才是反派，林扉也是反派。
我，只是想创造一个绝对平等的世界。
三桥梁。
林扉选择了童薇光、芹泽郁代，以及9999号的能力。
变身看上去与双桥梁没什么区别，只是眼睛不再出现瞳纹，是自己的眼睛。
林扉连话都不想说了，他不知道自己能支持这个姿态多久，变身完成的一瞬间，人便是原地消失不见，瞬移般出现在军王身后，一拳轰出，将军王砸飞出去。
本就不稳定的悬苑，又一次加速坠落。
军王没有受到致命伤，胸前的行星炉仍旧在高速旋转，遥望半空中的林扉，“奇点。”
林扉以肉眼捕捉到一颗黑色物质朝自己冲来，他使用了9999号的能力，这本该是反弹，却是勉强改变了轨道，往上弹去。
接连几发的攻击。
全部被林扉引到天上。
恍惚间，宛如末日的一幕出现在大海上。
坠落的空中花园，正在坍缩的夜空…
林扉不能再给这家伙攻击的机会，化身黑骑士的他，头发都连接着一根根黑色箭头，以此作为头发，他当即操纵这些头发，从成千上万的角度，同时攻击军王。
“又是这一招…”
军王以自己为中心，引发一场核磁爆炸，将所有黑色箭头都击碎了。
林扉微微闭目，将半空中的黑色物质再一次驱使起来，怒目圆瞪，道：“还没完！给我选中！”
坦白说。
少年知道军王已经是超越者，比等级七还要可怕的存在。
除了使用薇光的能力将他封锁起来以外，其他方式是不会有胜算的。
军王是第二次中这一招，却是发现有点不一样，上次只是在一个黑色盒子里，这回是一片黑暗花圃，利用黑色物质造出来的花花草草，像是一个无限的空间。
“这是…潜意识的投影吗？”军王微微一怔，喃喃自语，道。
而下一秒，他看向不远处的林扉，后者已经在蓄力，原本覆盖身体的黑色物质膨胀，形成一头半虚半实的狼，张开血盆大口。
黑白的世界，孤寂的花园，孤独的狼。
军王意识到林扉的生命体征在急速下滑，他明白这是对方的最后一击。
到达这个境界的自己，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明明无法预见自己的死相，却恐惧了。
既然如此，那就应战。
胸前的行星炉，核心发出诡异的亮光，原本围绕核心呈现一定规律旋转的粒子，变得燥乱不堪，甚至开始碰撞，每一次碰撞都产生毁天灭地的能量。
军王双手合十，将这一股力量引出体内。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发射。
林扉其实慢了。
明明是自己先蓄力，却被对方先手了，实力差距还是很明显的，但…又有什么选择，他放弃继续引导，同样发出黑色咆哮。
这是将芹泽郁代的咆哮+童薇光的黑色物质结合在一起，再将9999号的反作用力作为加速器的最强一击。
在黑色的领域里，两道攻击正面对碰。
碰撞的刹那，一阵无力感涌上少年的心头——在自己展开的领域里，竟然一点优势都讨不到。如果没有童薇光的删除者属性加持，怕是过不了两招。
“化为尘埃吧，少年。”
当军王说这话的时候，两道力量的对比已经一目了然，从最初的五五开降低到一九开。
死亡之兆，迫在眉睫。
那模糊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像是快要见到真正的自我。终于，一片黑暗的空间，某个方向亮起了光，隐约间有了路。
小时候，乃至青春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疑问——死前的那一刻，心里到底会想些什么，会有怎么样的心情；死亡又是怎么样的感觉；死后又会怎么样？
大约会释怀吧。
可是…我还没办法释怀。
不仅仅没有释怀，执念与日俱增。
林扉的副作用不是单纯的铭记，更像是一种执念的富集。
那些人的执念会驱使我前进。
就在这时。
一片片金属碎片迎风而来，少年望着这些碎片，又注视着军王的躯体，瞬间明白什么，这是对方身上剥落的金属。
无路可退的他想到什么，一手抓住一块金属，竟吞了下去。
“心扉系统，发动！不…病毒入侵！”
正打算一鼓作
气给予林扉致命一击的军王，像是突然发生机器故障一样，胸前的行星炉彻底乱了起来，他不明所以，又迅速作出判断。是他。
是那个少年。
没想到还有这一招。
林扉抓住自己创造出来的霎那间破绽，拼尽最后的力量，咆哮而去。
……
随着战斗的结束。
黑色的领域渐渐解除，恰好黎明将至，温暖明媚的晨曦照耀进来，而这时…悬苑已经差不多彻底坠落地面。
恍惚间。
林扉来到另一片时空，不，这里是军王的内心世界。
“你本来是进不来的，虽然有一瞬间干扰了我，但没有黑进来的程度…是我放你进来了。”
身后的声音吸引了林扉的注意力，伫立在后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军王，他一步步上前，来到林扉面前。
这里是军王的意识海，两人没有战斗的可能性。
林扉放下了戒心，疑惑道：“为什么要放我进来？”
“没有为什么，只是心血来潮。”
说到这里，军王往某一个方向望去，那里是一家医院，产房内，一个孩子出生了，看上去一切正常，只是不哭不闹。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父母逐渐发现孩子的古怪之处，一天到晚喜欢盯着风扇转，总是面无表情，从不与别人交流，对于绝大多数的人与物都不感兴趣，无法反馈任何感情。
大概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尽管是上世纪的落后国度，但作为文化人的父母不愿意放弃这孩子，却得不到太多的回馈，这孩子先天情感缺失，吸收不了任何感情。
唯独无法阻挡的是…这孩子的求知欲，他表现出极强的学习倾向。
不让他学习，他甚至会表现出进攻性。
为了不让任何人打扰，他不满足于把自己关在房间，还要把自己关在箱子里。每每如此，父母总是不厌其烦打开箱子，将自己从箱子抱出来。
直到那一天，父母被夺走了性命。
又有另一个人给他打开了箱子，正是勒莫。
沙福林称呼勒莫为大聪明；勒莫喊沙福林叫做胆小鬼。
他慢慢开始理解感情。
他还记得那个星空下仓库里的夜晚，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她人交心，勒莫说：“沙福林，你和别人不一样，以后会走得更远，可以改变更多的事情。”
有些人，光是不被世界改变就已经拼尽全力。
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改变世界。
沙福林：“可我只是想窝在这个仓库继续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勒莫，你不是锁匠+贼吗？开锁，不就是为了把里面的东西偷出来，藏在身上吗？”
你把我偷出来，就是要让我窝在这里。
我是你的。
勒莫苦恼道：“看来我是摊上大事了。”
“勒莫，你有什么愿望吗？”
“可以的话，只是希望这个世界可以更加公平一点。”
“噢。”
“沙福林，我这一生开过不少的锁，得到过不少值钱的东西，你是其中最无价的存在。”
闻言，沙福林有生以来第一次笑了。
回忆戛然而止…
主要是林扉已经到极限了，他重新回到现实，并且倒下了。
不远处，军王那黑金色的金属躯干已是风中残烛。
是他输了，从前一直无法理解反派为什么会因为一首歌、一句话、一个身影突然停下来，现在慢慢懂了。
胸口的行星炉像是一根损坏的发条。
转…
还在转…
速度越来越慢…
停下那一刻，大概是终焉了吧。
就在军王默默等待最后时刻时，前方的空间忽然裂开了，有什么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