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4章 密室逃脱,开始
当指尖触到一块松动的墙砖时,空洞的回响让他立刻停住:“这面墙是空的。”
他双臂顶住墙砖用力一推,砖块竟往外弹开半寸,露出后面嵌着的金属盒,盒面蒙着层薄灰,边缘还挂着几缕蛛网,“里面有东西在滚。”
周申立刻挤过去,从口袋里摸出常备的美工刀——他总用这把刀削铅笔,刀刃磨得锋利,此刻刀尖插进金属盒缝隙轻轻一撬,盒盖“咔”地弹开,里面滚出四个玻璃管,管壁上贴着泛黄的标签:“窦性心律”“室颤”“房颤”“正常波形”。“这是对应地面的心电图。”雨琪突然反应过来,手指点着地面那道红色波纹,“刚才店员说有电击地板,说不定踩错导联位置就会触电。”
白露已经蹲在地上比对字母和标签:“A导联对应窦性心律,v1导联是正常波形……”她忽然按住姜柏宸即将落下的右脚,“别踩那块刻着‘Qrs’的砖,那是心室颤动的波形,对应的玻璃管是空的——”话音未落,那块地砖突然轻微震动起来,边缘甚至冒出几缕细小的电火花,“滋滋”地响着,在黑暗里闪着蓝幽幽的光。
姜柏宸顺势往左侧挪了半步,脚尖稳稳落在刻着“p波”的砖上,地砖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金属盒里突然“啪”地弹出个夹层,里面躺着张泛黄的病历单,周申伸手去拿,指尖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下——原来是纸张背面粘着根银色体温计,刻度线早已模糊,只有顶端的水银柱停在42c,柱体上还沾着点暗红色的凝固物,看着像干涸的血迹。
“病历单上的日期是民国三十二年。”雨琪的指尖划过纸面,声音带着点惊讶,“换算成公历就是1943年,患者姓名被墨汁涂掉了,但症状写着‘持续性幻听,总说病房天花板有弹珠落地声’——这不就跟刚才店员说的中文系楼传闻对上了?”她忽然顿住,侧耳细听,“你们听见没?”
一阵清脆的“嗒、嗒”声从头顶传来,像是有人在天花板上弹玻璃珠,从东头滚到西头,最后“咚”地一声,正好停在他们头顶的位置。姜柏宸猛地抬头,应急灯恰在此时“滋啦”亮起,昏黄的光线里,天花板上竟贴着张泛黄的护士照,黑白照片里的女人穿着浆洗得发硬的民国护士服,领口系着蝴蝶结,嘴角却咧开个诡异的弧度,眼睛的位置被硬生生挖了两个洞,洞里塞着两颗玻璃珠,正随着弹珠声轻轻晃动,折射出冰冷的光。
“照片右上角有字。”周申踮起脚,美工刀的刀尖小心翼翼挑开照片一角,露出“刚才那个空的玻璃管底座,是不是有四个凹槽?”
白露已经将三个贴有标签的玻璃管按波形对应放进凹槽,剩下的空槽形状恰好能容下那根体温计。姜柏宸接过体温计,指尖在水银柱背面摸到细小的刻痕,竟是“c”符号,他试着将体温计倒转,42c的刻度线正好对准凹槽边缘的刻度,“咔”的一声轻响,金属盒突然往下沉了寸许,露出后面的暗门,门轴处积着的铁锈簌簌掉落。
暗门后是条狭窄的走廊,两侧墙壁贴满泛黄的病房记录,纸张边缘脆得一碰就掉渣。其中一张写着“三楼楼梯口频发异响,疑似……”后面的字迹被血红色的墨水涂掉,只留下个潦草的“灵”字,笔画扭曲得像是在哭。弹珠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格外清晰,“嗒嗒”声里甚至能听出玻璃珠碰撞的脆响,仿佛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雨琪突然抓住姜柏宸的胳膊,指尖点着记录纸右下角的印章:“这是‘同仁医院’的公章,跟病历单上的一模一样。”她忽然笑了笑,晃了晃手腕上的黑色手环,红色按钮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微光,“看来得找到弹珠的源头才能往下走——不过别慌,我刚才数了,从进来到现在,应急灯一共闪了七次,每次闪烁的间隔正好是14秒,跟玻璃管底座的数字能对上,说不定是计时线索。”
周申已经从口袋里摸出笔记本,撕下一页纸,用美工刀的刀尖在上面快速勾勒走廊的平面图:“弹珠滚动的路线是直线,从东到西没有拐弯,说明拐角后面应该是直道。”他抬头时,发现白露正盯着一张记录纸出神,纸上画着心脏的解剖图,主动脉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个圈,旁边用钢笔写着“钥匙藏于左心室”。
“左心室是心脏四个腔里壁最厚的部分,负责将血液泵向全身。”白露的指尖划过解剖图上的左心室位置,“对应到这面墙……”她忽然转向走廊左侧的墙壁,“刚才敲墙的时候,这面墙的回声比别处闷,说明墙体厚度不一样。”
姜柏宸立刻走过去,手掌贴在墙面上叩击,“笃、笃笃”的声音从沉闷逐渐变得空泛,当他拍到一块贴着“重症监护室”标牌的墙面时,回声突然变了调。周申的美工刀已经插进标牌边缘的缝隙,用力一撬,铁皮标牌“哐当”掉在地上,后面露出个心形的钥匙孔,孔眼周围刻着细密的血管纹路,连分支都清晰可见。
雨琪突然“啊”了一声,从裙摆口袋里摸出个东西——竟是刚才呵呵滚落在柜台上的那颗水果糖,不知何时粘在了她的裙角,透明糖纸里裹着粉红色的糖块,形状正好是心形。“试试这个?”她将糖块塞进钥匙孔,大小竟严丝合缝。
转动糖块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哗啦”一声脆响,像是有无数玻璃珠摔在地上。应急灯再次熄灭,但这次没有陷入彻底的黑暗——拐角处突然亮起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隐约能看见个穿护士服的人影,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个玻璃罐,罐子里的东西正发出“嗒嗒”的轻响。
“别往前走!”姜柏宸一把拉住想迈步的雨琪,声音压得极低,“看她的鞋子,白色护士鞋的鞋底沾着铁锈——那是铁门门轴上的锈迹,我们进来后,门明明自动锁上了,她怎么可能从外面过来?”
周申已经握紧了美工刀,刀刃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冷光,白露则悄悄按下了定位器的红色按钮边缘——不是要退出,只是想确认这东西是否真的灵敏,按钮按下的瞬间,手环轻微震动了一下,说明功能正常。而煤油灯的光晕里,那个护士影突然缓缓转过身,手里的玻璃罐“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玻璃珠滚了一地,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是撒了满地的星星。
“找到弹珠的源头了。”白露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的目光落在护士服胸前的口袋上,那里露出半截纸角,上面用红墨水写着三个字,虽然模糊,却能辨认出是“下一关:太平间”。
铁门合拢的震感顺着鞋底爬上来时,李辰的指尖已经触到了金属架的凉意。那架子是生铁铸的,三层横板被岁月压得微微弯曲,每层摆着六个广口玻璃瓶,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混着陈年灰尘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呛得人鼻腔发紧。他逐一摸过标签,指尖在“左肺(1943.05.12,离体2小时)”“右肾(1943.06.03,离体1小时47分)”上停顿,指腹碾过标签边缘的胶痕,最后停在第三层正中央的空位:“少了肝脏标本,残留的胶痕带着潮湿感,比别的深三倍——看,架子边缘有新鲜划痕,应该是半小时内被取走的。”
“这边有反光!”郑楷的声音从左侧传来,伴随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李辰转身时,正撞见郑楷用袖口急促地擦着一面蒙尘的镜子,白雾被拭去的瞬间,镜中竟映出间亮着无影灯的手术室——绿布铺就的手术台上,躺着个被白布盖住的人影,只露出脚踝处的编号“47”,戴口罩的医生正举着手术刀悬在半空,托盘里的止血钳、缝合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连金属器械上的指纹都清晰可见。
“镜子是斜的。”沙易突然伸手按住镜架,指腹扫过边缘的黄铜刻度,“倾角30度,而且是凹面镜,能聚焦成像。”他转动镜架底部的铜制旋钮,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镜中画面随之拉伸,手术台逐渐模糊成光斑,托盘上的标签却越来越清晰:“19:47,离体肝脏低温保存时限临界值”。
张真元早已蹲在地上,指尖划过冰凉的地砖,指腹沾了层薄灰:“24块砖,4排6列,每块都刻着罗马数字。”他突然停在第三排第二块砖前,指甲抠了抠砖缝,“‘9’的刻痕比别的深三倍,边缘还有松动的痕迹——看,砖角有新鲜的摩擦印,像是最近被撬动过。”
李辰立刻摸出腰间的瑞士军刀,这刀他随身携带了五年,开瓶器、螺丝刀、锯齿刀刃样样齐全,此刻平口刀刃插进砖缝轻轻一撬,地砖便“咔”地弹起半寸,手术刀静静躺着,刀柄上的“肝叶切除术”字样刻得极深,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锈迹,在手电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干涸的血。
“24块地砖对应一天24小时,罗马数字换算成24小时制……”郑楷突然拍了下手,快步走到镜面旁,指尖点着镜中托盘,“19:47是晚上7点47分,而‘9’是9,可9点怎么对应19点?”他忽然蹲下身,视线扫过地砖矩阵,手电筒的光柱在砖面上划出弧线,“第一排是0-6点,第二排7-12点,第三排13-18点……不对,第三排第二块应该对应18点加1小时,正好19点!”
他抓起手术刀,刀柄在镜面右下角轻轻一磕——那里的玻璃比别处薄,边缘有细微的裂痕,果然“咔嗒”一声陷进去半寸,露出个暗格,里面的x光片边缘卷着,像被人揉过又展平,胶片上的骨骼阴影里,隐约有荧光物质在闪烁。
沙易立刻从背包里掏出强光手电,开关“咔”地弹开时,光柱穿透x光片,骨骼阴影里浮现出串荧光数字:“3、5、8、12”。“斐波那契数列!”张真元的声音带着兴奋,他指尖在地上飞快比划,“3加5是8,5加8是13?不对……”他突然停住,凑近了用手电照着地砖,“砖缝里有铅笔写的淡痕,‘12’8、1+2=3,下一个该是5+3=8?”
话音未落,镜面突然“滴答”落下颗水珠,郑楷抬头时,发现镜面已经蒙上了层水汽,水珠顺着边缘往下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水流,像条银蛇般蜿蜒着往西北墙角爬。“水流在找最低点。”他顺着水迹摸到墙角,指尖触到块墙砖时,突然“咦”了一声——砖面比别处凉,边缘还有道几不可见的缝隙,像是被人用薄刃撬过。
他用刀柄插进缝隙一撬,墙砖应声而落,后面露出个铁盒,打开时“吱呀”一声响,合页处的铁锈簌簌掉落,里面躺着副黑色听诊器,橡胶管已经老化发黏,金属听头却擦得锃亮,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李辰接过听诊器戴上,耳塞刚塞进耳朵,就听到“咚咚——咚咚——”的声音从墙面传来,规律得像心跳,又像秒表在倒数:“每分钟60次,间隔正好1秒,像是在倒计时。”
“肝叶切除要阻断肝门血流,每次不能超过15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