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高座上的皇帝显得格外威严,十分挑剔地上下打量薛辟疆,带着审视。


李仙惠都有几分紧张,他却半点都不慌,身形挺拔,带着十分无害的笑容。


皇帝冷哼一声,开了尊口:“朕收到了薛国公传来的捷报,他在信中说自己孙子身世坎坷,吃了很多苦,想以军功替他孙子求个恩典。”


薛辟疆眼神变了一下,带着几分动容,行了个大礼。


皇帝很满意他这态度。


“刚好司卫少卿缺了出来,望你不要辜负了你祖父的苦心,日后谨言慎行,安心做事,不惹麻烦才好。”


薛辟疆:“多谢陛下,臣谨记。”


原本的司卫少卿是章二,难道他又升官了,李仙惠走神中,没有留意皇帝特意看了她一眼。


“退下吧。”皇帝抬手让薛辟疆下去。


薛辟疆去看李仙惠,有些犹豫,让皇帝看的烦心。


“朕找她有事,晚间才能回去。”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太久没见她了,说实话皇帝还真有些不习惯,再说她写了这么多认错书,可就是不写重点,皇帝是越看越生气,今日故意找个借口把她叫进宫准备骂骂她。


见薛辟疆这依依不舍的样子,皇帝不舒服了,这小子有什么好的,依她看还不如秀容呢?一点都不健壮。


“朕还以为真是什么天人之姿,也不过如此!”


薛辟疆前脚刚走,皇帝后脚就开启嘲讽模式。


李仙惠汗颜,怎么这流言皇帝也信。


“身板看着那么弱,可真不像是武将世家出身。”皇帝瞥了一眼李仙惠,嘟囔一句:“能侍候的好你吗?”


李仙惠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现在肯定和关公一个肤色了。


“朕为你看好的秀容多优秀,挺拔雄姿,岂是这个弱鸡能比得上的,你呀!”皇帝摇头:“你就是太年轻,不知道英武男儿的好处,你说闹这一出图什么,情意值几个钱,他就有那么好。”


李仙惠张嘴,皇帝瞪了她一眼,不让她说话:“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个时候闹出来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怕委屈了他。”


她叹气,跟民间阿婆一般无二,为孙女的婚事操碎了心。


皇帝拿她没了办法,无奈妥协:“你要是实在放不下他,也不是不行,你是朕的孙女,身边多一个男子侍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秀容也不是容不了人的。”


李仙惠瞪大了眼,不是吧,您还没死心?您真确定高秀容有这么大的心胸?


“如何?”皇帝眼神深邃,似要望进她心底。


李仙惠垂眸,若结果还是一样,她折腾这一圈是为了什么。


皇帝眼神微变:“你不乐意还是他不肯?”


皇帝招手让她上前,李仙惠走进,她继续招手:“到朕身边来。”


李仙惠犹豫片刻,提起裙摆迈上阶陛。


皇帝:“站在这里如何?”皇帝问她。


李仙惠抬眼往下看,居高临下,俯视众生,感觉挺好。


皇帝并不要她回答,又开口了:“帝王注定孤家寡人,站在最高处的人其实也很可悲,所有人都惧怕朕,不理解朕,包括朕的儿女们。”


她转头看向李仙惠:“朕老了,心肠不知不觉就软了,不想自己走后血流成河,就想着你们和睦共处,永远亲如一家。”


“高李两家若是亲上加亲,关系便更紧密,朝臣们都盼着两家闹翻,他们好从中得利,特别是那些世家大族,别看满口仁义道德,社稷江山,其实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她拍着李仙惠的手,语重心长:“你能体会到阿婆的苦心吗?”


李仙惠知道,自己若是回答不好,只怕再写一万封信都没用了。


“阿婆,长姐嫁入高家多年,早已育有子嗣,两家姻亲牢固,如同一家人,若您还要亲上加亲,不如替大兄从高家聘一位淑女做王妃。”


李仙惠咬唇,神情有些紧张。


她说的大兄乃李庆平,最近显王和崔氏正为他的婚事着急。


皇帝笑容淡了些,收回手,好似带着些失望。


李仙惠立马跪下,拉着皇帝的衣袖,讨饶道:“阿婆,是儿不懂事,拂了您的好意。”


“你什么都知道,可还是不愿意。”


李仙惠眼泪汪汪望着皇帝:“儿只想多陪陪阿婆,嫁了人就不能再当内舍人了。”


皇帝低头,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孙女,眼底暗藏着她熟悉的野心。


皇帝笑了一下:“你也想要权力?你已经是县主,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李仙惠挺直腰板,看向皇帝:“儿也不比那些男儿差,为何就不能走上朝堂,凭什么他们男子就能出人头地,女子就要在后宅相夫教子!”


皇帝愣了一下,继而大笑,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颌:“不愧是朕的孙女。”


“这野心勃勃的样子像极朕年轻时候。”


李仙惠暂时松了口气,可却不敢有丝毫晃神:“阿婆,天家女可以站在您的身边,高家媳只能在后宅挣扎,儿不愿意。”


“这骨子里的不安分,又像极了你那些姑姑们。”皇帝摸着她的眉眼,神色有些莫测。


“你看不上高家媳这个身份,真的和薛家那小子没关系?”她眯眼,盯着李仙惠。


李仙惠心中一动,手摸上肚子,脸上带着些羞赧:“儿……孩子总不能没有父亲。”


皇帝一惊:“何时的事?”


皇帝这下彻底断了联姻的念想了,她能按着晋王和秀容忍了薛家那小子,可总不能让他们连肚里这个也认了吧。


“你……”皇帝指着她,说不出话来,只怕这两人就没断过,才回京多久,孩子都弄出来了。


“你不做高家媳,做了薛家妇不一样进不了朝堂,你之前说那些糊弄朕呢!”


李仙惠抱上皇帝腿,撒娇:“我也不做薛家妇。”


什么意思?


“你就这么没名没份地跟着他?”


李仙惠闻言坏笑道:“阿婆您说反了,是他跟着我,他不是我的童养夫吗?”


“你这是准备让他入赘还是当面首?”


李仙惠:“看他喜欢,反正……”她假模假样摸肚子:“孩子跟我姓。”


她歪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阿婆,你不让我嫁高秀容了吧。”


皇帝嫌弃地扫了她一眼:“你当高家娶不起媳妇了吗?”就她这一拖二的,当自己是什么抢手货不成。


“你这么宠他,小心人家恃宠而骄。”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好心提醒。


“他到底有什么手段,迷的你神魂颠倒。”皇帝想不通


皇帝心里又是一叹,算了算了。


果然在乡下待久了,眼界就不行,没见过几个好男人,把薛家小子当成宝了。


父凭子贵,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了。


看他那身板,相信要不了几年也就色衰爱弛了,万年的眼光自然也就能移到别人身上了,到时候再说。


她瞥了一眼还跪着的孙女,有些心疼:“起来吧。”别把孩子伤着了。


“这几个月你就不用进宫了,好好在家养胎。”前几个月最是娇贵的时候。


皇帝已经在想着要派多少个医官去府里帮她安胎了,李仙惠却突然道:“儿还没怀上呢!”


皇帝眉毛竖起来,额头猛跳,她已经好久没这么动气了,是不是她最近太慈爱了些,这孩子以为自己拿不起刀了。


“你知不知道欺君是什么样的大罪?”


刚起身的李仙惠又老实跪下去:“阿婆,都是薛辟疆没用,儿最近已经很努力了。”


“你信不信朕让人打你一顿板子。”看她还老不老实,在她面前也敢耍鬼,孩子影子都没有,她摸什么肚子,还说什么不能没有父亲这类让人多想的话


皇帝手都有些颤抖了,气的!她真是现在脾气太好了!


李仙会握住皇帝的手摇,笑的一脸谄媚:“是儿话没说清楚,都怪我!”


“反正总会怀上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这孩子还是扔了算了,皇帝指着大门口,痛快出声:“滚!”


“给朕滚出宫去!”


李仙惠一步三回头,太监冯中宝亦步亦趋在后面监督她。


快要出殿门时,皇帝叫住了她。


“今年内要是没看到皇孙出世,朕就把他剁了给你换个有用的。”


见李仙惠要哭了,皇帝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她笑,跟自己玩心眼,孩子,你还差的远呢!


李仙惠垂头丧气地出了宫,先回了一趟修行坊,她捡好听的跟爹娘说了说,那些吓人的话就省了。


知道皇帝没真怪罪,显王和魏王妃松了口气,他们不愿女儿回崇业坊,可奈何李仙惠还要找人麻烦。


用完膳后,爹娘送她出了大门,见女儿上了马车,魏王妃脸拉的更长了。


自古婆媳就互看不顺眼,薛辟疆和魏王妃又何尝不是翻转版的婆媳呢。


何况魏王妃之前就对他好印象,心中的不满此刻已经达到了极点。


“你说这都是个什么事?”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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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丈夫抱怨。


听女儿的意思,就准备这么对付着过了,陛下竟然也同意了,她好好的一个女儿,怎么就这样了!


虽然李家的女儿们是有些跋扈,可像自家女儿这么出格的就少了,但陛下都默认了,她又敢说什么。


“我得找个机会见见他!”见谁不言而喻了。


显王:“我也去。”


李仙惠回到崇业坊快要宵禁了,薛辟疆还没用膳。


见她脸色不好,薛辟疆有自知之明,不敢招惹。


“要不要喝碗汤,今日羊汤做的不错?”薛辟疆觑着她的神色小心说话。


“吃你的!”李仙惠对着他捏拳头。


薛辟疆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忽然笑了。


“受气了?”


李仙惠没回答,薛辟疆知道,定然是因为自己。


用完膳,两人进了房间,薛辟疆贴心问她:“要不要给你去拿鞭子。”


“废话真多。”


李仙惠把他推倒,就上手。


薛辟疆嘶了一声,李仙惠出手掐在他的软肉上,狠狠旋了几个圈


发泄过后,总算是舒服了,可怜薛辟疆被蹂躏的不成样子,衣服皱巴巴,手臂上添了好几个牙齿印。


“陛下骂你了?”他伸手想要抱她,被李仙惠踹了一脚。


看来是了。


“要不,你再咬几口。”他伸出另一只手。


李仙惠瞪了一眼:“你是不是受虐狂,不觉得疼吗?”


她爬起身去帮他找药,动作粗鲁地包扎。


李仙惠看着这牙印,深刻反思自己:“下次你别这样了。”


这个习惯太不好了,家暴行为啊!虽然是他配合的,可还是太过分了!


薛辟疆笑道:“又不重,你不是说憋气不好,要打我一顿才舒服吗?”


李仙惠抬眸看了他一眼,装傻,她胡说八道也信。


“骗你的。”


那个时候在江州,她又是寄人篱下,脾气大又收不住,发火了就要找点事撒气,毕竟是童养媳,不敢随意砸屋里的东西,捶墙又怕疼,就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挺聪明的一个人,这也信,竟然真的当了她的人肉沙包。


薛辟疆看着她的头顶,眼神温柔,怎么会不知道她在胡扯,只是他乐意配合,何况她这点力道,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


他咧嘴一笑,也许自己真的有病,竟然很享受她的上下其手。


、何况她的坏脾气只有他知道,只有自己见识过她的鲜活。


李仙惠对着伤口吹气,这一口有些重了,下次注意力道


薛辟疆颤了一下,挨了她一巴掌。


“别动!”


烛火晃动,噼啪一声炸开,两人回神,突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李仙惠推开他,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薛辟疆拉住她,可怜巴巴道:“你去哪?”


“我……”李仙惠脸有些发热。


他往里挪了挪,腾出外侧位置:“我伤还没好,你能不能再陪陪我。”


这话逻辑不通,可李仙惠顾不上分辨,“我真有事。”落荒而逃。


……


宫中,皇帝还没有歇息,冯中宝上前又添一盏烛火。


“陛下,夜深了,该歇息了。”


皇帝揉了揉肩颈,冯中宝上前轻轻按揉。


“马上就是春闱了,朕这心就是放不下,本是为朝廷选士,却变成了拉帮结派的工具。”皇帝冷哼一声。


“这些事让晋王他们帮着陛下分忧就是。”


皇帝睁开眼瞟了他一眼:“让他们……那是添乱。”


“一个个都觉得朕老了,都骗着朕哄着朕呢,这朝廷都快是他们的了。”


章氏兄弟也是没用,连万年都斗不过,果然是只会讨人欢心的玩意儿。


她想让高李联姻,可也怕两家真的联合起来,本来万年是最好的联姻人选,她对高家有芥蒂,想要查当年事,她就不会和高家真的一条心。


可惜了……跑出来个薛辟疆坏了她的事!


万年!


皇帝手一顿,换一把更锋利的刀也好


万年正合适,自己最疼爱的孙女,有野心。更妙的是,这刀还有很明显的软肋,便于她掌控。


皇帝笑着道:“明日让万年早点进宫,朕有重要事要交给她!”


李仙惠接到宫中的传信,嘴角勾起,笑了。


不枉她演了那么久,可算是看到她的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