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他愿沉沦

第八十四章 ?他愿沉沦

“阿月,其实我…”

“我知道,是因为跟你说过的那些话乱了你的道心,才导致你的修为有所损减。′s′y?w?b+o~o!k..,c,o*m_”

“咳咳咳。”

风宿渊一时被噎住,轻咳几声才顺了气。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他差点就…

不过他也突然惊觉,他的那份动心,于她而言,也是负累吧。

想到这里,风宿渊点点头,“的确是因为你的话点醒了我,但我也很高兴听了那些话,有所悟之后我发现,所见所闻都更有色彩,或许,这就是人性的美妙之处。”

言外之意,一切所成之果,都与你无关,你可安心不必内疚。

懂他的意思,燕渡月却更加自责。

“是我当初太冲动,你明明修的就是无情道,我却让你有心有情,你如今道心乱了,修为有损,该怎么办?”

风宿渊笑着伸手,无人之时揉了揉她的头,满眼都是宠溺。

“傻瓜,你觉得我修为有损是什么大事吗?”

“这还不是大事?”

“你是见过我的实力的,即便是有所损减,却也不至于到你要忧心的地步吧。”

一语惊醒,燕渡月突然明白过来。

是啊。

即便是修为有损的风宿渊,也依旧是玄界里高手一列,能伤他的,依旧是少数。

“即便如此,你道心一直不复,也是不行的。”

修为不进反退,这对一个玄师来说,是致命的。

长此久往,再无顿悟,可就毁了。2?%零%{1点?*}看=?书o[? u首-_发-

“世间道法万千,可从来不只是说有万千之道,也是在说,每一种道内,也有万千之法。我相信,即便是无情道,也定有另一种顿悟之道,只是我还没有寻到罢了。”

风宿渊的想法是对的,燕渡月是亲历者。

她从自身逍遥到开始遵循因果,再到众生逍遥,的确是一步步的顿悟。

那他也会。

再次顿悟之后,便会有不一样的道心。

也会回到从前,甚至更甚。

那她也不能置身事外。

想了想之后,燕渡月看向风宿渊。

“也好,那在你顿悟之前,避免你的修为继续损减,你继续守你的无情,我来做你的有情。”

这话一出,风宿渊眼底动容,再度绚烂点亮。

“你说什么?”

“其实也很简单,之后所遇之事,你继续秉承因果,冷眼旁观,我在你身边去做那些有情该做的事情。如此你不插手便不违背道心,稳住修为,但也体验有情,做那有色彩拥有人性的风宿渊。”

燕渡月侃侃而谈,眉眼之间皆是灵动。

风宿渊看着她,在这一刻,即便面纱遮挡,他依旧能看见她浅笑生动的表情。

唇角笑意温柔,突然有种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心口处跳动明晰。

只要她在面前,他又如何能克制自己。

你傻啊阿月。

你如何能替我做我的有情。

因为那情本就是你。

从四年前闯入他的世界,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这颗心,要为她跳动。?l^u\o¨l.a\b+o*o+k′.¨c!o^m?

他清醒着知道那不可以。

却又克制不住的沉沦。

燕渡月说了这么多,但却没有得到回应,她一抬头,就撞进风宿渊凝视的双眸之中。

那眸中色彩万千,如汪洋一般,她看过去,只被温柔紧紧包裹,步步沦陷。

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开始狂跳。

而也就是这一瞬,手里的银针果然还是偏了。

鲜血如同水流一般滋了出来。

“啊呀呀…完了完了,都怪你,不会真扎残了吧。”

燕渡月手忙脚乱,她本就学艺不精,这下可是乱了套。

不过看着自己腿库库冒血的风宿渊却很是淡定,甚至还抓过燕渡月的手,很是随意的再度扎下。

这下穴位正确,血流瞬间止住。

燕渡月一脸诧异,“你会扎针啊!”

“之前同你说过,久病成医啊!”

燕渡月无语,“那你还让我这半吊子扎?”

风宿渊挑了挑眉,“你扎会慢些。”

他也可以呆的久一些。

也就是这时,外面响起了伏安的声音。

“爷。”

简单一个字,两人便立马收揽情绪,故作生疏。

片刻之后,门外便走进来两人,又是生面孔。

燕渡月也起身走了出去。

来人一见燕渡月双手都是血,神色微顿,又看了屋内风宿渊一眼,但转瞬还是温润行礼。

“在下贺文俞,见过阿渡姑娘。”

贺文俞?

贺勤山最小的弟弟。

也是一

个修为不凡,外界很是好评的人物。

燕渡月点点头,“原来是贺公子,不知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

“今日听闻阿渡姑娘在晚宴受了委屈,我特意带了礼品,过来慰问。”

“委屈?是我打的人!”

“无妨,是他们无礼在先,还请阿渡姑娘恕我们招待不周。”

啧。

这高门大户客套起来,可真是让人难受。

燕渡月伸了伸手,但又看见手上血迹,直接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

“那就放那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贺文俞身后的随从一见小声嘀咕。

“这就走了?也太失礼…”

“住口!”

贺文俞一声呵斥,随后朝着燕渡月赔罪。

“阿渡姑娘莫要见怪,是我手下人没有规矩。”

“不,他说得没错,我一直是个随性的人,失礼的时候很多,还是贺公子莫要见怪的好,我这里还有病人,就不远送了。”

赶人赶得这般干脆,贺文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越发深了。

“听闻阿渡姑娘精通医术,不如也帮我探探脉如何?”

燕渡月举了举手,“我看贺公子还是别了吧,我刚刚可是差点扎废了他。”

顺着燕渡月的目光看去,内里风宿渊已经无力瘫在了椅子上。

燕渡月眉头一跳,挺会装啊!

听出燕渡月话语里的不耐烦,贺文俞也是识相了。

“那我便不打扰阿渡姑娘,我明日再来拜访。”

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给燕渡月拒绝的机会。

燕渡月轻皱着眉,这就是招摇之后的后果。

她一声叹息,走进了房门。

刚洗完手,就见坐起身来的风宿渊,脸色低沉得厉害。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还有哪里扎错了?”

风宿渊摇了摇头,看着燕渡月一声叹息。

“是啊,谁不喜欢光呢!”

“啊?”

燕渡月被他这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始帮他将针都拔了下来。

没有注意到,风宿渊那复杂的目光。

放手和占有的纠结。

欣赏与生气的矛盾。

还有无法自制的懊悔。

但当看见燕渡月抬头时那亮晶晶的双眼时,一切又都成了浮云。

管他什么天道无情,管他什么道心有损。

他愿沉沦。

“阿月,我这里有些疼。”

“嗯?哪里?”

燕渡月眼底担忧,但看见风宿渊指了指自己的手时有些郁闷。

“我扎的腿啊!”

“就是疼嘛。”

懒懒的语气满是无辜,这样的风宿渊有些娇弱,让燕渡月心瞬间又软了。

拉过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细细查看。

“没有啊,怎么会疼呢?”

话音刚落,风宿渊反手与她十指紧扣。

随后歪头一笑,温柔宠溺,“嗯,现在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