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犹豫再三后,钟絮决定暂时放下任务,先去寻找出路。她举着随时会熄灭的木棍,没走几步路就只得丢下棍子。


这地下洞穴显然不是节目组的安排,洞穴里没有任何用来监视行动的东西。但不是人为才最危险,他们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不过,参赛者突然失踪,一定会有人发现端倪,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钟絮踢飞一枚石子,静心听了一会,确认前面没有断崖后,她继续摸索前行。


不吃只喝,足矣撑到本轮求生结束。她可以挨,但陆飞星不行。


病了不治,又没东西吃,他会死的。


可无论钟絮怎么努力,也始终没能找到离开洞穴的出口。无奈之下,她只能原路返回,一路捡些断木杂草,想着回去给陆飞星暖暖身子。


但当她回到地下湖时,陆飞星已不见了踪影。她的外衣被随意丢在地上,被火烧了大半,只剩下破烂的布片。


她拾起烧毁的衣物,顿时慌了神:“陆飞星!?”


她点燃一根木棍,仔细观察着周遭,这里并没有任何野兽的足迹,只有湖边有几个湿漉漉的脚印。


钟絮伸手大致比量了下,发觉这似乎是陆飞星留下的。


“陆飞星?”钟絮又轻唤一声,声音几分犹疑,“你在的话就回答我。”


她沿着地下湖走了许久,没有听见任何回应。她丢掉燃尽的木棍,将匕首反握手中,心情不免有些烦躁。


这死家伙,没事乱跑什么,简直是乱添麻烦。


钟絮疾步奔走,避开石刺陡坡,终于来到地下湖的尽头。她弯腰挤过狭小的缝隙,来到被石壁围出的洞中洞里。


顺着湖心亮起的莫名的幽光,她看到了角落里的陆飞星。那个熟悉的身影蜷缩起身体,衣衫凌乱,像是用尽力气才勉强支撑在那里。


钟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耳聋了?!”她快步上前,一把揪住陆飞星的衣领,眼里透着压抑的怒火,“我跟你说了别乱跑,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喊了你那么多遍,一遍你都听不到?!”


陆飞星微微拧眉,脸色苍白,眼中浮现一丝疲惫:“我很累......没有力气回应你,钟絮。”


钟絮狠狠咬了咬后槽牙,手指掐进陆飞星的衣领中。


这发瘟的家伙,就该死在这,救他简直是多此一举,干脆直接掐死他!


可钟絮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陆飞星跌倒在地,连坐稳都很吃力。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抓住钟絮的衣袖:“钟絮,先别走,这里有宝藏。我们掉下来并非是意外,是节目组故意设计的。”


“这连个监视的东西都没有,哪来的宝藏?”


“有的,在湖底。我下去瞧了瞧,那里是有东西在闪的。”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朝泛幽光的湖底一指。


钟絮挑眉,显然对此存疑。她本想扛起陆飞星就走,但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的注视下,她只得将信将疑地脱下鞋袜,挽起衣袖。


临下水前,她指着陆飞星骂道:“这次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等,你再作死,我真一刀捅死你。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你不知道吗?真会给人添麻烦,这次拿不到第一,我就打断你的腿。”


陆飞星笑笑,不置可否:“别太关心我了,钟絮。再说下去,我都要以为你喜欢/上/我了。”


“你要是活腻了就抓紧死!”


说完,钟絮钻入刺骨的湖水,朝湖底的光点游去。


【我想知道这个直播间的人去哪了?】


【不是说采用了最先进的自动检索无人机吗,这还能跟丢人??】


【刚才已经有人联系节目组了,让他们去救人,这两个人掉洞里去了】


【啊,不是说全方面保障了安全的吗?】


正当弹幕讨论时,钟絮的脸突然久违的出现。


【我靠,好突然的一张脸】


【妈妈,有鬼】


当然,钟絮并不在意自己的脸在水下扭曲到何种程度。她冲到摄像头旁,没有丝毫的犹豫,抱起宝箱就往回游。


回去时,陆飞星已生起火堆等她。


钟絮撩起碍事的湿发,将箱子重重一放。她像个破洞的水气球,每走一步就四处漏水。


在瞧见陆飞星一脸的淡然后,钟絮心里的余烬突被点燃。


妈的,他凭什么把她的衣服烧了?!


她的怒火腾地燃起,比那小小的火堆还要炽烈:“陆飞星!你,把衣服脱了还我。”


陆飞星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怔,抬头看她,无辜又困惑:“?”


没等他说话,他便被不容拒绝的力度推倒。回过神来时,钟絮已翻身骑跨在他上面,他的耳朵顿时红的能滴出血来。


他试图推开钟絮,惊得甚至破了音:“你要干什么,钟絮!你疯了!!”


钟絮居高临下,咬牙切齿:“当然是让你把衣服还我!不领情就算了,你凭什么烧我衣服!?”


“我……没有烧你衣服啊。”陆飞星不明所以,“我怕弄脏你的衣服,把你的衣服叠好放在那里了,你没看到吗?”


钟絮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湿漉漉的布片,重重砸在陆飞星脸上:“你自己看!”


布片落下,遮住陆飞星惊愕的眼神。他无力支撑钟絮,躺倒在地,任她剥去外衣。


他伸手拿起湿布瞧了瞧,她的外衣被烧得仅剩两掌之大。颜色褪去,边缘焦黑。


陆飞星不由得拧眉。他摇摇头,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我没有烧你的衣服,可能是风吹的。而且......我赔你就是。”


“赔?”钟絮怒极反笑,“那是师父送我的最后一样东西,你——”


发觉自己尾音颤抖,钟絮忙止住话头。发丝低落的水珠顺着她的眼角滑下,像是一道泪痕。


“这是巧合,钟絮。”陆飞星喉头滚动,“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你知道的。”


钟絮好容易才压下的火气喷涌而出,将她的理智狠狠压制:“巧合,什么事到你这里都变成了巧合!入师门是巧合,请婚是巧合,叛逃是巧合,烧我衣服是巧合。我应该信你吗,陆飞星?你敢对着师父在天之灵发誓,说你做的一切都是无心的,都是巧合吗?”


“我无愧师门,你不要总是——”


“谁能证明你是清白的?总不能是师父吧?”


提及师父,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陆飞星神色黯然。他不敢发誓,与钟絮有关的事,他一直都是问心有愧的。


钟絮不再言语,穿好鞋袜,拧干衣服上最后一点湖水。她置气般地扭过身去,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两个人各处一方,陷入良久的沉默。一个身冷心火旺,一个身冷心亦冷。


洞穴深处的幽风挤进此处,将微弱的火焰吹灭。陆飞星眼前一暗,下意识地抬头偷瞧钟絮。


拜入师门是他机关算尽得来的,婚书是他三叩九拜求来的。是他先暗生情愫的,也是他没有勇气挑破关系。到最后,好容易一切准备就绪了,却什么都毁了。


她本就不爱他,仅有的那点好感也在那日烟消云散。到现在,他依旧只敢偷偷看她。


斟酌了下后,陆飞星试探道:“......你十八岁生辰时,师父曾命我为你裁做衣服,你如果愿意......”


钟絮盯着宝箱上的锁孔瞧了片刻,随后一脚踹烂箱子:“我不愿意,也不需要!陆飞星,你最好不要再提这件事。你我之间,不要再有牵扯了。”


洞顶的水珠落下,正中陆飞星的眉心。


他感觉心被谁用力一扯,掏出身体。他摇摇晃晃,重重倒地,疼得无力起身。


不该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要能光明正大的向她提亲。他没做过任何愧对师门的事情,信件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她怎能信呢?


陆飞星想要解释,他想现在就说明一切。可所有能证明的东西都在原本的世界,他现在口说无凭。


“咳!咳——”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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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之际,陆飞星不受控制地干呕,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钟絮回头,扣合衣带的手猛一紧:“早跟你说了在原地等我——对不起,我不该说你。飞星,你还能撑住吗?我们先离开这里。箱子里有绳索,我们可以上去了。出去后你就在原地等我,我去给你找药。”


说着,钟絮费力抱起陆飞星,踉跄地走了几步。


“你可以搂着我的脖子,陆飞星。”


“不需要你帮我。”


“都这种时候了还闹什么脾气。”她咬住陆飞星的衣领,让他贴住自己,又调整了下姿势,这才将他稳稳抱在怀中。


下一秒,陆飞星那张嘴就又开始点火。


“看来师父不仅教了师姐一身好武功,还教你该如何变脸。”陆飞星用力摁住钟絮的手,泛凉的指尖好似冰锥,一点点刺入钟絮的手背,“这忽冷忽热的招式不如拿去烧饭,师弟我实在是无福消受。我应该直接投湖自尽,好了却师姐一桩心事。”


“是我不好,不该没弄清缘由就朝你发火。”钟絮摁住陆飞星躁动的手,硬带着他又走了一段路,“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过去的事情,就......”


陆飞星讽刺一笑:“在你眼里,我的罪行不是罄竹难书吗?发顿火算什么,没弄清缘由又怎样,也没影响你恨我这么多年。”


钟絮默默搂紧他的腰:“对不起。但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师父的事情......从前的那些事情,我们可以一件件地说。”


他是对的,她是错的。她心有成见,所以才会盲目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味责怪。


可想推翻自己双眼所见之事是很难的。


陆飞星并不领情:“我现在如此虚弱,几乎任你拿捏,你不应该开心吗?从前的事情,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你不是说我们不要再有所牵扯吗?”


钟絮不善言辞,只要是斗嘴争吵,她永远都说不过陆飞星。想要平息纷争,就只能哄他。


“我说错话了,气话不作数好不好?你现在死了我不会开心的,飞星。”钟絮哄着陆飞星挤过夹缝,将他放下,轻轻搀扶,“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怎么可能不牵扯到一起。”


两人回到最初的坠落点,重新生起一团火焰。幽冷的洞穴深处传来诡异风声,湖水泛起涟漪,随后大雨倾盆,顺着洞口不断砸落。


陆飞星顺着火焰坐下,伸出手去感受温暖。他讽刺地笑笑,道:“这下更出不去了,你还是把我丢在这里等死,一个人出去求救吧。”


钟絮脱下才抢来的外衣,又将中衣解下,披在陆飞星身上。她用力系紧衣带,将陆飞星牢牢捆在衣服里。


“你做什么——”


“怕你着凉,我的好师弟。”


钟絮抓住衣带用力前拉,迫使陆飞星面对自己。她捏住他的下颌,忽有了个坏主意:“反正暂时也出不去了,如果师弟这么想死,我可以先把你片成肉。等把你吃的差不多了,我再撇下你离开。”


这是拙劣的玩笑话,两人都心知肚明。但当钟絮突然贴近陆飞星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她极其恶劣的在他脸颊狠狠一咬。


待那张无瑕的脸颊留下深红的齿印后,她飞速一吻,而后猛地松手,与他拉开距离。


这样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奇怪,明明只是一个吻而已,为什么她会感觉这么别扭。


钟絮搓搓脸颊,试图忘掉刚刚的一切。


陆飞星则呈呆愣状,摔倒在身后的树枝堆。他唇齿微张,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整个人因兴奋微微颤抖。


这个吻好似一团侵略性的火,瞬间点燃陆飞星,吞没他的理智。


接下来的时间,陆飞星都安静的诡异。钟絮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问什么就答什么,好似被鬼魅突然附身一般乖顺。


“喂——有人在下面吗——”


钟絮猛抬头,在洞口见到了季暮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