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想见你师父?拿甲申之秘来换!
“全性,夏柳青。?y^o?u!s,h/u/l\o^u`./c~o\m/”
当老天师张静清用尽最后的气力,缓缓吐出这个名字时,山崖上的风都安静了许多。
李玄霄的眼神没有太多波澜,只是若有所思。
夏柳青。
一个在异人界声名狼藉,却又活得无比滋润的老油条。
一个彻头彻尾的享乐主义者,一个看似没有任何底线的全性妖人。
无根生当年留下的后手,居然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有点意思。
“门长有所不知。”张静清的呼吸有些急促,靠着木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必须将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夏柳青此人,看似疯癫,实则精明无比。他是甲申之乱中,少数几个能从无根生身边全身而退,还没被各大派追杀到死的人之一。我曾暗中查过,他与无根生之间,有过命的交情。当年结义的真相,或许只有他这种置身事外又身在局中的人,才看得最清。”
老天师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忌惮。
“尤其是……关于无根生背后那个‘存在’,或许……夏柳青也能提供一些线索。”
李玄霄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他看着眼前这位生命之火即将燃尽的老人,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对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来说,生死是必然的轮回,虚伪的客套毫无意义。
他只说了两个字。
“走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
没有撕裂空间,没有炁的波动,就好像他从未出现在这龙虎山之巅,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张静清愣愣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许久,才苦笑着摇了摇头,蹒跚地走回松林深处。
背影萧瑟,英雄迟暮。~纨`夲?鉮¢占` .唔+错*内′容?
……
离开龙虎山的瞬间,李玄霄的神念便如同一张无边无际的巨网,瞬间笼罩了整个神州大地。
城市、乡野、山川、河流……亿万生灵的悲欢离合,无数道或强或弱的气息,都在他的感知中一闪而过。
这片天地,在他眼中再无秘密可言。
他的神念掠过正在建设中的工厂,掠过田间地头挥洒汗水的农民,掠过正在操场上奔跑嬉戏的孩童。
最终,在遥远的西南边陲,一座充满了烟火气的小镇里,他锁定了一道独特的气息。
那气息驳杂、滑溜,却又带着一股子历经岁月沉淀的韧性。
像一条在泥潭里打滚了几百年的老泥鳅。
找到了。
……
西南,某小镇。
镇上最热闹的戏园子里,锣鼓喧天,咿咿呀呀的唱腔回荡不休。
台下,一个穿着打扮都极为考究,留着一撮山羊胡的老头,正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跟着台上的调子摇头晃脑,手里还捏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一副悠哉游哉、乐在其中的模样。
正是早己被江湖淡忘的全性妖人,夏柳青。
就在他听得最入神的时候,身旁的空位上,毫无征兆地多了一个人。
夏柳青浑身的汗毛猛地炸起!
他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从那种慵懒的状态中惊醒,身体下意识地紧绷,就要暴起发难。
可当他用眼角的余光瞥清来人的侧脸时,那股即将爆发的炁,又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
冷汗,瞬间就从他额角滑了下来。
他看清了来人。
一个穿着白衫,黑发披肩的青年。
那张脸,他只在一些绝密的卷宗上见过画像。/6`妖`墈′书?罔? .首-发′
三一门,李玄霄!
这个杀神怎么找上我了?!
夏柳青的心脏都漏跳了半拍,但脸上却以极快的速度堆起了谄媚的笑容,那变脸的速度,比台上的戏子还快。
他转过头,嬉皮笑脸地拱了拱手。
“哎哟喂,这不是三一门的李大门长嘛!什么风把您这尊大神给吹来了?您要是想听戏,跟小的说一声啊,我给您包场!”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言语间满是市井小民的油滑。
李玄霄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台上的表演,仿佛只是个普通的戏迷。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三个词。
“无根生。”
“炁体源流。”
“张怀义。”
轰!
这三个词,像三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夏柳青的心口上。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周遭喧闹的锣鼓声,仿佛在这一刻离他远去。
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这些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甲申之乱最核心的秘密,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烂在肚子里也不敢跟任何人提起的禁忌!
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和这些事有关的?
夏柳青的脑子飞速转动,仅仅一个呼吸间,他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是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李门长,您……您说笑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哪儿知道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啊?您这是找错人了吧?”
他想蒙混过关。
然而,李玄霄终于转过头,平静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被这双眼睛盯着,夏柳青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看穿了,所有谎言和伪装,在这目光面前都显得无比可笑。
“我凭什么告诉你?”夏柳青索性心一横,耍起了无赖,“李门长,您也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沾上这事儿的人,可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呢。”
李玄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凭我……”
他顿了顿,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能让你,再见你师父一面。”
“!!!”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地劈在了夏柳青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那双总是滴溜乱转的眼睛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李玄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师父……
那个将他从烂泥里捡回来,传他一身本事的男人。
那个因为他的过错,被仇家寻上门,最终惨死的男人。
这是他一生的痛,一生的悔,是他午夜梦回时,永远无法摆脱的心魔!
复活死人?
这……这是神仙才能办到的事!
他看着李玄霄那张平静的脸,眼神从最开始的极致怀疑,到难以置信的震惊,最后,竟然化作了一丝近乎癫狂的、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狂热希望!
“你……你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被砂纸打磨过。
“我从不开玩笑。”李玄霄的语气依旧淡然。
“好!”
夏柳青猛地一拍大腿,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不再有任何隐瞒,也不再有任何侥幸心理。
在“再见师父一面”这个无法拒绝的诱惑面前,什么甲申之乱,什么无根生,什么狗屁秘密,通通都可以靠边站!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快速说道:“我确实不知道炁体源流是什么,更不知道张怀义那小子躲哪儿去了。”
“但是,当年无根生那王八蛋在失踪之前,确实找过我。他神神秘秘地给了我一样东西,说如果有一天,有人能找到我,并且问起他,就把这东西交出去。”
夏柳青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看了看西周,然后从怀里掏了半天,摸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里面是一张用某种不知名兽皮鞣制而成的地图。
地图上的线条杂乱无章,画着许多古怪的符号,看起来就像是孩童的涂鸦。
“他说,这地图的终点,藏着‘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夏柳青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我琢磨了这么多年,这秘密,八成跟那劳什子的炁体源流脱不了干系。”
他将那张兽皮地图,郑重地推到了李玄霄面前。
“李门长,东西给您。”
他的眼神灼热而恳切,带着一丝卑微的祈求。
“我只有一个要求,事成之后,您一定……一定得兑现您的承诺!”
李玄霄接过那张看似杂乱的地图,没有说话。
神念只是一扫而过。
下一秒,那张兽皮地图在他眼中瞬间发生了变化。
那些杂乱的线条和古怪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在他的意识中飞速重组、旋转、拼接,最终化作一个无比精准、无比复杂的立体星图。
无数星辰轨迹交错,最终,所有的线条都指向了浩瀚海洋中的一个坐标。
李玄霄的目光穿透了戏园子的屋顶,穿透了万里云层,仿佛看到了那片蔚蓝色的广阔海域。
在他的视野尽头,一座笼罩在迷雾之中,不存在于任何凡人地图上的神秘岛屿,缓缓浮现。
东海之滨。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他心底响起。
纳森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