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光下的甜意
2017年8月26日凌晨三点，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的到达厅还泛着冷白的灯光。.k~y,a¨n￠k·s..!c_o′m?孙颖莎缩在薄荷绿的卫衣里打哈欠，睫毛上还沾着飞机上补觉时压出的褶皱。王楚钦拖着两个行李箱跟在后面，看见她走路时膝盖还在微微发颤——那道在青奥决赛时磕破的伤口，此刻正隔着创可贴蹭着牛仔裤，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苍白的雪地里。
“先去医院处理伤口。”他伸手按住她肩膀，把她往出口旁的医疗站带，“别想着回宿舍偷懒。”
“知道啦王指导。”她仰头看他，发现经过二十小时的飞行，他眼下浮着青黑，却依然把她的球拍包牢牢护在臂弯里，“你不累吗？”
“累，但有人得负责把你安全带回去。”他没告诉她，在飞机上他全程没合眼，生怕她因膝盖疼睡不安稳，只好假装看电影，实则每隔十分钟就帮她调整靠枕角度。
医疗站的护士给孙颖莎消毒时，她疼得倒吸冷气，下意识攥住王楚钦的手腕。他任由她掐着，目光落在她膝盖上的新创可贴——是他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便利店买的，上面印着抱着乒乓球拍的小熊，和她夺冠时露出的笑容一模一样。
“好了，小情侣别秀了。”护士笑着递过纱布，“回去别沾水，每天换两次药。”
孙颖莎的耳尖瞬间红透，刚要开口否认，却听见王楚钦轻声说：“知道了，谢谢。?w_e*n_x^u-e,b~o·o?k′.,c.o￠m￠”她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也红得厉害，却依然目不转睛地替她整理裤脚，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皮肤。
回到宿舍己是清晨五点。孙颖莎打开手机，发现微博消息99+，置顶是刘国梁凌晨发的祝贺微博，配图是他们在颁奖台上的合照，两人的金牌在阳光下交叠成心型。她咬着下唇打字，屏幕光映得睫毛投下阴影：
@孙颖莎v：第一次站上青奥赛场，谢谢搭档@王楚钦___ 带我飞～金牌是属于我们的星星，未来还要一起去摘更亮的！
发送前她犹豫了下，又加上个偷偷练了半小时的emoji——两颗交叠的小星星，中间藏着个极小的“莎”和“钦”。几乎是瞬间，王楚钦的回复跳出来：
@王楚钦___：是你带着我跑。下次比赛，换我给你摘星星。
配图是他在飞机上拍的云海，云层缝隙里透出束光，像极了他们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主赛场看见的、穿过穹顶的那道光。孙颖莎盯着屏幕笑，忽然听见窗外有鸟鸣声，抬头看见晨光正爬上窗台，在她铺着的队服上织出金线。
下午三点，孙颖莎被手机震醒，王楚钦的消息弹出来：下楼，带你去吃铜锅涮肉。?8\8`d,u^s_h*u+w+a`n\g~._c,o.m! 她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抱着金牌睡着了，脸侧压出两道红印。对着镜子抹护肤品时，她忽然想起他在混采区说的话：“你的脸像小馒头，肉乎乎的，特别好认。”
火锅店在训练局附近的巷子里，门头挂着红灯笼，锅底滚沸时的香气裹着麻酱味扑面而来。王楚钦替她调蘸料，往碗里加了三倍糖蒜：“知道你爱吃。”
“你怎么记得？”她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糖蒜，忽然想起去年冬训，他们在食堂分吃一碗糖蒜，他说“甜食能让人放松”，而她偷偷数过，他每次都把最大的那颗留给她。
“记仇的事记不住，记你的事忘不了。”他夹起片肥牛在锅里涮，热气模糊了镜片，却遮不住嘴角的笑，“上次德国公开赛说要给你买草莓糖，一首没机会。”
说着他推过个纸袋，里面是包着金箔纸的巧克力草莓糖，还有个小盒子。孙颖莎打开盒盖，里面是枚银色的星星吊坠，背面刻着“2017.8.25”——夺冠日期。
“训练的时候不能戴首饰。”她攥着吊坠，心跳得厉害，“但我可以挂在球拍上。”
“随你。”他低头喝酸梅汤，却在她伸手去拿糖罐时，悄悄替她把椅子往暖气管旁挪了挪——她膝盖怕凉，他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深夜加练时，早就注意到了。
窗外忽然下起小雨，火锅店的玻璃窗蒙上薄雾。孙颖莎看着他镜片上的水汽，忽然伸手替他擦了擦：“笨蛋，这么容易起雾。”
他的呼吸忽然变急，看着她指尖在自己眼前晃，想起青奥村的夜晚，她踮脚替他摘头发上的杨絮时，也是这样近的距离。鬼使神差地，他说：“以后你帮我擦眼镜，我帮你记战术，好不好？”
她的手顿在半空，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忽然笑出两个酒窝：“王楚钦，你这是在跟我定终身啊？”
话一出口她就红了脸，低头搅着麻酱碗，却听见他轻声说：“要是你愿意的话。”
锅里的气泡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她觉得连耳垂都在发烫，只好埋头啃糖蒜。王楚钦看着她鼓起来的腮帮，想起在青奥村看她吃冰淇淋的样子——那时她也是这样，吃得太急沾了嘴角，他很想伸手替她擦掉，却终究没敢。
雨停时两人走出火锅店，巷子里的梧桐叶挂着水珠，在路灯下闪着微光。孙颖莎忽然指着天上：“看，有星星
！”
北京的夜空很少能看见星子，可此刻，在云层的缝隙里，真的有两颗小星星遥遥相望。王楚钦看着她仰起的脸，突然伸手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风：“冷吗？”
“不冷。”她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睫毛在路灯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就是有点贪心，想以后每年都能和你一起看星星。”
他的心跳漏了半拍，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傻子，我们还要一起打很多很多比赛，看很多很多星星。”
她笑着点头，忽然想起微博上粉丝的留言：“你们站在一起，就是两颗最亮的星星。”此刻巷子里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可她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像揣着块刚出炉的糖炒栗子，甜得发烫。
手机忽然震动，她点开微博，发现王楚钦刚刚转发了她的祝贺微博，配文是：和你一起，永远有下一颗星星。 配图是他们在机场医疗站的影子，他的影子像道拱桥，把她的影子稳稳护在里面。
“走啦，该回队里加练了。”王楚钦拿起球拍包，却在她伸手挽住他胳膊时，身体忽然僵住。她仿佛没察觉他的紧张，只是看着地上交叠的影子笑：“这次我没摔，不用扶我。”
“我知道。”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轻轻往她那边靠了靠，让两人的肩膀贴得更紧些，“只是觉得，这样走回去，路会短一点。”
巷子里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颗脑袋凑得很近，像两枚被月光粘在一起的星星。远处的训练馆己经亮起灯，可此刻的他们，只想在这条飘着火锅香的小巷里，多走一会儿，再走一会儿——让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在彼此相触的温度里，慢慢酿成最甜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