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 贪心（一更+二更）
第99章·贪心（一更+二更）
故意？
见元时愿一脸迷茫，薄烬捧住他的下颌，往上一托。
“故意穿这么好看？”
“你也觉得好看？我也觉得。”元时愿低头打量自己这一身，“我照镜子的时候，都快爱上我自己了。”
“我随便选的裙子，效果居然这么好，显得我腿好长……绝了。”
“……”薄烬沉默。
元时愿这番话让他突然意识到，元时愿是喜欢Omega的。
薄烬突然安静下来，元时愿好奇道：“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觉得好看吗？”
薄烬无法违心说出答案，他道：“好看。”
“好哥们，和我眼光一样好！”
元时愿笑得开心，薄烬完全笑不出来。
见元时愿自己低头扯扯裙子、照照镜子，思索该点什么配饰。
薄烬忍不住问：“你不怕被认出来？”
“谁能想到我会穿裙子跟你逛街？就算看见粉头发，肯定也联想不到我。”元时愿回头看他一眼，“我也给你买了道具。买了个书包，你到时候背上。”
“我们假装附近的大学生情侣。”
情侣。
薄烬手指微动，唇角不受控制地上翘。可见元时愿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很快又意识到。
他好像又自作多情了。
“真不是特意给我看的？”薄烬不死心地问。
“你喜欢？”元时愿思索片刻，道，“你喜欢的话，我平时也能穿给你看啊，这有什么。”
他拍了拍薄烬的肩膀，十分大方，“谁让我们俩是铁哥们。”
薄烬再次沉默。
他不着痕迹叹了口气，跟元时愿一起进入卫生间。
巨大镜面清晰照出二人的身影，形成明显的体型差与身高差。
“如果凑近看，还是容易露馅。”薄烬道。
元时愿第一性别为男性，第二性别曾是Alpha，现在是Omega。性别不同，骨骼发育也不同。
若是凑近仔细观察，还是容易被发现真实性别。
但谁会凑近看路人？只要乍一看能蒙混过关就好。
“戴上口罩和眼镜会好很多。”
元时愿戴上方框眼镜、白色口罩，配上这身裙装，学生气十足。他很满意，“看起来很像在附近念书的Omega大学生。”
薄烬：“你本来就是大学生。”
“不用像其它性别，你是Alpha。也……”他蓦地开口，见元时愿看过来，他反而语气不太自然地避开目光，“也很好看了。”
冷气灌入狭小空间，元时愿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卫生间这一方小小天地，忽然让他站立难安。
“都是好哥们，你这么说话，怪肉麻的……”他尴尬地挪开目光，低头装作很忙地整理衣服，生硬地转移话题，“放心，我这么打扮，肯定不会被认出来。”
“我接下来的角色，不是喜欢背着男友穿女装和别人偷情约会吗？正好可以提前熟悉一下。”
“附近还是网红聚集地，就算有人看到我们，估计也以为我们是哪个小网红。”
“除非粉丝脑洞很大，这都能联想到我们，说不定他们还会猜我们是不是私底下玩特殊的play……”
薄烬不说话，看元时愿耳尖微动，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
等元时愿说得口干，他才接话：“要玩吗？”
“玩啥？”
“……”
算了。
和元时愿这直A说不清楚。
薄烬伸手搂过元时愿的肩膀，捏捏元时愿的耳垂：“去逛街吧。”
另一只手勾着口罩，送到元时愿手上。语气自然不过，“帮我戴上。”
元时愿帮薄烬戴口罩时，指尖偶尔擦过Alpha高挺的鼻梁。薄烬很自然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条丝巾，帮元时愿扎好头发。
其实元时愿没有担心的必要。
如果害怕被粉丝发现，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去商场VIC室内。
但薄烬理解的逛街，和元时愿似乎是不一样的。
民宿距离商场附近不远，元时愿一出电梯，便十分入戏地挽住薄烬的手臂。
见薄烬看过来，他勾下墨镜，缓慢地眨眨眼睛。
薄烬顺势搂上他的腰，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两人之间亲密无间的氛围，倒真像一对热恋期的小情侣。
尽管口罩帽子遮挡得严实，但他们的身高差、体型差，与出众的身形气质，还是让他们收获不少注视。
好在附近潮人聚集，路人只当他们是哪位低调的网红或模特。
偶尔有摄影师想上前邀约街拍，都被Alpha冰冷且饱含占有欲的目光逼退。
元时愿全程闭嘴，生怕一说话就会露馅，或是被人认出。
每当他说话，都要像说悄悄话般，踮起脚尖凑到Alpha耳畔，将温热的呼吸和刻意压低的气音一并送入薄烬耳中。
“哥哥，外面人好多。”出门在外，元时愿不敢喊名字。
薄烬感受耳畔酥麻，指腹在他腰侧轻轻摩挲了一下，又学着他的样子俯身、贴近耳廓，压低声音道：“有人挤到你了？”
“那没有。”元时愿观察了下，室内人好像更少，“我们去里面逛吧。”
元时愿挽着薄烬胳膊，从商场负二楼开始逛，看到什么新开的、好玩的店铺都要进去溜达一下。
模型店、盲盒店等，都要进去凑个热闹。
元时愿摸过的展示品，薄烬都会默默记下，在他准备拿起来买单时，却被元时愿拦下。
“你干吗？”
“不是喜欢吗？”
元时愿：“谁说我喜欢了？我就是觉得新鲜，拿起来看看。”
薄烬以为元时愿是不好意思让他买单，又听元时愿无奈道，“我真不喜欢， 买来也是浪费。”
元时愿踮起脚尖， 凑到Alpha耳边轻声说：“我们去逛下一个，要是有我喜欢的东西，我肯定让你买，不跟你客气。”
元时愿的逛街，重点是逛。在学生时代，他时常和朋友结伴出来瞎逛。
每个人只要拿瓶喝的，就能转悠一下午，什么都不买，也能玩得很开心。
而薄烬认为的逛街，关键是买单消费。
正乘扶梯上行时，元时愿倏地回握住薄烬的手。
软绵绵的手心挨着薄烬，他刚要回味，便听元时愿低声道：“我好像看到我们的CP粉了！”
斜斜向上的扶梯前方，是甜蜜的一家三口。再往上，是肩并肩的好友。
一女一男，看体型应当都是Omega。他们明显关系很好，鞋子、发卡、背包等等，都是同款。
背包上的小挂件，居然全是元时愿和薄烬的Q.Q人。
薄烬惊讶居然能在线下遇见他们的CP粉，更讶异元时愿能够注意到。
一股暗爽悄然涌上心头，他压低声音说：“这都能看到？”
看来元时愿很在意有关他们的细节。
“那当然了。”元时愿仰头笑吟吟看他，“我视力可好了。”
哪怕有帽子、口罩遮挡，也可以看出他面部线条精致。但也正是因为口罩遮挡，他的眉眼尤其突出。
琥珀色眼睛随着笑意弯起时，眼底盛满得意劲儿。
对视的那一刻，薄烬心跳蓦地加快，周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隔着口罩捏了捏下巴尖，道：“这么厉害。”
元时愿下意识抖了抖鸡皮疙瘩。
他莫名觉得怪异，眼神慌乱地左右瞟了瞟，见没人注意他们，才很小声地说：“我们大庭广众这样，好像那种不顾路人死活的恋爱脑。”
“管别人干什么。而且我又没对你做什么。”薄烬平静道，“只是摸摸脸而已。”
还隔着口罩。
总不能连脸都不让他摸吧？
薄烬一直在等一个买单的机会。
他耐心地陪着元时愿穿梭过一座又一座商场，见元时愿像只外出探险的猫，流连于各个橱窗。
最终，他只等来元时愿意兴阑珊的一句：“好了，收工。”
“我们要回去吗？还是在附近开个房算了。”元时愿低头看了眼时间，其实也还早。但他有点困，想早点睡觉。
薄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凝视着他被口罩遮掩的侧脸，说：“开心了？”
“是啊。”
元时愿嗯了一声，又想到他戴口罩，也许薄烬听不见这么小的声音。他用力点点脑袋，“我就是想出来随便转转。”
他突然发现，他好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消磨时间了。
回到地下车库，找到薄烬的车子时，元时愿停下脚步。
“这不是你的车吧？”他记性很好，“你今天开的是路特斯，不是巴博斯。”
元时愿虽然没驾照，但了解各种车子型号，没有人能抗拒跑车的魅力。
他又瞄了眼那辆被改装后的粉色巴博斯G900，忍不住赞叹：“都说G900是天花板，这机盖这顶灯这尾翼，真酷啊。”
话音刚落，薄烬忽然抓住他的手，将一把车钥匙塞进他的手心。
Alpha的大掌包裹住他的手，与他一起操控车钥匙，按下钥匙上的按钮。
这辆如庞然大物的巴博斯，前灯骤然亮起。
在元时愿惊愕、尚未回神的目光中，薄烬利落打开车门，地面印出巴博斯的logo标识，低调却不失气派。
“愣着做什么？过来。”薄烬侧头看他，“看看喜不喜欢。”
元时愿原以为薄烬说的车子，没想到后座车门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排公仔！
而每只公仔脖颈周围，都围了一圈配套色系的机械腕表！
为这么多不同颜色的公仔，配齐色系完美匹配的腕表，绝非易事。
元时愿虽然不热衷奢侈品，但也一眼看出，眼前每只手表皆价格高昂。
其中有几只，元时愿在社交平台上刷过，不仅限量，也在拍卖行拍出九位数的惊人价格！
可现在，它们竟像最玩具般，被排排摆在车后座。
哪怕是平时对手表不感冒的元时愿，此刻也不免被这一幕震撼住。
“你别告诉我，这些都是给我的？”他不可置信地偏头。
“嗯。”薄烬语气平常，“生日礼物。”
“这生日礼物也太贵重了，不行……”
元时愿下意识拒绝，探入车内才发现，薄烬准备的远不止手表。
还有各种量身定制的西装外套等物品，几乎塞满车间。
“有什么不行的？”
薄烬不以为意，“这是你十九岁生日礼物。连同错过的十八岁成人礼，一起给你补上。”
“Alpha成年都要有这些。”他在元时愿先一步开口，“车子也是你的。”
元时愿语气骤升：“车子也是？！”
“喜欢吗？”薄烬伸手勾了勾元时愿的发尾，“粉色的。跟你头发一个颜色。”
“……”
元时愿深呼吸了一口，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哥，我连驾照都没有，你给我买车干什么？我又开不了。”
“还有这么多手表……我就一双手，戴得过来吗？”
薄烬选择性忽略元时愿的言语。
他见元时愿拆完车内礼物，牵起元时愿的手，带元时愿来到车后座。
后备箱缓缓上升。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辆与庞然大物般的巴博斯同款、同色系，等比缩小的粉色电动迷你玩具车！
“现在你能开了。”薄烬捧住元时愿呆呆愣愣的脸蛋，低头直直望了过来，“先开小的。等考了驾照，再开大车。”“车子先配给你，驾照以后迟早会有。”
元时愿保持被捧住脸蛋的动作，呆呆侧首，看向后备箱内的迷你小车：“这不是给小孩儿开的吗？”
元时愿在小区看过这种电动小车，都是家长买给孩子玩儿的。有些家长取快递时，也会开着它。
“你本来就还小。”曲起的指骨，不轻不重地蹭了蹭元时愿的耳垂。薄烬说，“十九岁，刚成年的年纪，不小吗？”
元时愿沉默片刻，笑了声：“薄烬哥，你在说什么啊。”
“说普通话。”薄烬挑了挑眉，“怎么，听不懂？”
元时愿无奈叹了口气，像放弃挣扎，他将面颊躺在Alpha手心：“你老用金钱腐蚀我，这谁扛得住啊……”
“那就别抵抗。”薄烬顺势将元时愿搂在怀里，掌心贴到后颈，扣住。他问，“现在，心情有没有好点？”
“……”
元时愿笑了笑，“瞒不过你。”
他方才心情确实很一般。
但在薄烬接二连三，堪称惊吓的惊喜中，所有低沉心情都被冲散，只剩满满的震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是被领养的吗？”元时愿停顿片刻，有些纠结苦恼道，“我亲生父母好像找上门了。”
薄烬握紧元时愿的手，无声地给予支持。
“不过应该还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爸妈喊我回去，可能是想哄我做亲子鉴定？”
“他们明说了？”
“那没有。”元时愿摇头，“他们拿其它事暗示我。”
“我爸妈根本不关注音乐，我平时在家练琴，他们连琴键都分不清，怎么可能关心虞家的事？他们无非是想借别人家的事，试探我的态度。”
更准确来说，是试探他对亲生父母的态度。
“我不理解，没有做好养我、爱我的准备，为什么要生下我。”
薄烬没有说话，而是收紧手臂，将元时愿更深地按进怀里。
依偎进宽大怀抱间，元时愿好像被包裹进温暖的被窝里。
他喜欢薄烬身上热热的温度，于是用脸蹭了蹭薄烬的胸膛，连口罩蹭掉了一半都没发觉。
薄烬悄无声息地将口罩戴好。
“我对遗弃我的家庭，没有任何好感。我更担心他们会为难我爸妈……”
“你觉得叔叔们会被欺负？”
“那不至于。他们脾气是很好，但绝对不会任人欺负。”元时愿忧愁道，“我担心他们为了保护我，做出一些退让与妥协。”
他的亲生父母在他走红时找上门，无非就是为了钱。
“之前确实有点烦，但现在好多了。”元时愿用力抱了回去，“现在脑袋清醒了点，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我爸妈他们是成年人，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我提前纠结也没用。”
“你说得对。”
薄烬轻拍元时愿的后背，没有说太多让元时愿有压力的话，而是肯定道，“你父母很爱你。”
“当然，我也很爱我的家人。” 元时愿翘起眼尾，提到家人时，眼底漾开细碎温暖的笑意。
“但你可以再贪心一点。”薄烬勾住元时愿的手指，说，“你太容易满足，总是对别人太好。”
“有吗？还好吧。”元时愿不以为然，他挑眉笑了笑，“贪心有用吗？”
薄烬凝视他：“最起码对我有用。”
他们离开车库，重新回到地面。
商场外不知何时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行人匆匆涌向室内避雨。潮湿地面散发着夏日雨夜特有的青草味，被湖边涌来的风一吹，弥漫在空气里，让人仿佛置身在田野草林。
“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元时愿突然开口。
“你可以试试。”薄烬牵着他的手，说，“试试，再贪心一点。”
元时愿似乎很少真正贪心什么。他很容易知足，一点小小的快乐都能让他开心很久。
此刻，薄烬突然让他提出过分的要求，他反而有些迷茫，不知如何开口。
四周人流如织，皆是避雨的人.他们站在雨幕中间，发丝被吹得飞扬、凌乱。
系在发尾的丝巾有些松散。元时愿环顾四周，这里是A市最昂贵的商圈，巨幅广告屏上的事件以秒计费。
他代言的Sil品牌专柜不在附近，这里恰好没有他的广告大屏。他忽然笑了笑，随口说出一个根本不可能的要求。
“我要现在，所有广告位上，都是我的照片。”
“立刻，马上就要。”
元时愿明知道薄烬没办法做到，却还是如此要求。
他笑着看向Alpha，琥珀色瞳孔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清凉，“你能做到吗？”
Alpha没有说话，耳畔风声却突然变大。发尾松松散散的丝巾，被吹得在空中翻卷，又被Alpha迅速捉了回来。
骨骼分明的手指挑过丝巾，缓慢缠在元时愿的眼睛周围，蒙住他的视线。
他听着耳畔风声、雨声，以及Alpha近在咫尺的心跳声，最后是……突然爆发出的，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元时愿！”
“是元时愿！！”
“小圆啊啊啊啊——！！”
场面似乎失去控制，许多人在兴奋尖叫欢呼。元时愿下意识握住薄烬的手，他晃了晃脑袋、甩掉眼周的丝巾，带着薄烬在雨幕中穿梭、奔跑。
薄烬却忽然停住脚步，侧身将元时愿抱在怀里。耳畔欢呼声愈发响亮、狂热，所有人都在喊元时愿的名字。
在雨水砸在身上是很冷，抱着他的体温却是热的。元时愿一片混乱中，被捏住下巴，将脸转向一侧。
A市最核心的商圈，四周高耸建筑上巨大的电子屏幕，如同接受到统一指令。原本纷杂的广告顺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同一个人的照片。
元时愿的照片在不同屏幕上循环播放，在雨幕中耀眼又清晰。
避雨的行人、在人群中擦肩而过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举起手机，口中呼喊元时愿的姓名。
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一幕，无理取闹提出的要求，竟在此时此刻，成了真。
所有人都在抬头仰望电子大屏。元时愿心跳猛地错了一拍，他怔怔侧首，在鼎沸的人声与模糊的雨丝中，看到一双清晰望向他的眼睛。
“看，很多人都在爱你。”
薄烬伸手帮他整理被风吹得散乱的发丝，“你是偶像，被爱是你的职业。爱你的人，很多。”
“以后只会更多。”
Alpha目光沉静而又专注。
巨大的电子屏投放着各个角度的、元时愿的照片，明亮的相片环绕四周，照清黑暗的雨幕。而正中央站着的，是元时愿和薄烬。
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元时愿此刻的心情，他语无伦次道：“你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想要这里都是你的照片。”薄烬的声音混合雨声，“正好，我也这么想。”
“但你还可以再贪心一点，也可以对我提任何要求。”
元时愿静静凝视薄烬片刻，他突然笑了笑：“这也是我的生日礼物吗？可我的生日在下周，你今天就……”
“如果和他们一样，在你生日当天送礼，怎么让你记住？”
“我不要和他们一样，我要让你记住我。”
元时愿看着Alpha认真的神色，又偏首看向环绕四周的电子大屏，以及雨幕中那些为他欢呼雀跃的陌生面孔……
他叹了口气：“你这样……确实很难让我忘记这一天。”
这就是薄烬要的。
薄烬牵着元时愿的手，退到不远处建筑的阴影里，隔着雨帘望向那些狂热的人群。
“你开心吗？”他的指腹无意识摩挲元时愿的手腕内侧。
看到有这么多人爱你，你会开心一点吗？
元时愿毫不犹豫：“开心。”
薄烬唇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你开心，我就开心。”
元时愿捏了捏薄烬的手。薄烬问：“想要什么？”
“我想抱抱。”元时愿刚说，便主动侧身抱住薄烬，整个人嵌进薄烬的怀里。
元时愿心情异常复杂地叹了口气。
“抱了还叹气？”薄烬顺势回抱过去。
“薄烬哥。”元时愿将下巴搭在Alpha肩窝，声音闷闷的，“如果你发现我骗你，你会怎么样？”
薄烬：“骗我？很严重吗？”
欺骗性别，应该算严重吧？元时愿点点头：“很严重吧？”
“那我只好揍你了。”
“你揍我？！”
“骗你的。”薄烬捏了捏元时愿的腰侧，“你这细胳膊细腿，经得起我几下。”
元时愿不服：“别小看我，我挺会打架的。”
元时愿说完，又一阵心虚。太过意不去了。
薄烬把他当好哥们，精心给他准备礼物，就是为了让他开心一点，他却有事瞒着兄弟。
“哥哥……”元时愿很小声地问，“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变成Omega，你会怎么样？”
薄烬失笑：“怎么可能？”
“我不是说如果吗？”元时愿追问，“如果有一天我变成Omega，你第一反应是什么？”
Alpha二次分化成Omega，确实是一桩大事。
薄烬看过部分例子，少部分营养极度不良、瘦弱的低级Alpha二次分化成Omega后，因Omega激素分泌不足，最后寿命都比较短。
薄烬认真思考了一下。
“如果是真的话……”他停顿片刻，道，“可能会想，你是不是生病了，严不严重，该怎么治。”
元时愿愣了片刻，将脸埋进Alpha肩窝。
“说真的，你让我体会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他声音含糊，“第一次有人让我这样。”
薄烬心头泛起一股暖流，他克制矜持地回应：“我也是。”
“真的？”元时愿欣喜道，“那说明我们有缘，是天造地设的好兄弟。不、不对，你对我太好了。”
“薄烬哥，我能喊你一声爸爸吗？”
薄烬：“……什么？”
“你很像我的父亲。”元时愿认真道，“沉默寡言，父爱如山，默默付出……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特别快，特别激动。”
“我特别想喊你一声爸爸。”他期待问，“可以吗？”
薄烬沉默片刻：“不可以。”
元时愿瞬间蔫了下去，失落道：“好吧。”
元时愿二人一开始还能用帽子避雨，到了后头，雨势慢慢变大。
再待下去，估计浑身都要湿透。
因突如其来一场夜雨，到处都是打车的行人，当下交通堵得厉害。
元时愿困得不行，他们干脆去附近酒店开了间房。
一路上，元时愿还在念叨要让他付房钱。
谁料，薄烬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直接牵着他进入电梯，一路畅通无阻上升抵达顶层。
酒店常年为薄烬保留着这套顶层套房。薄烬不爱住家里，没事就住酒店。这间套房平日有专人打扫，未经允许，更不会有其他人进入。
私密性，自然也是极好。
“有必要开个套房吗？这么大。”
元时愿看到比他家还大的酒店套房，又望向客厅那面能俯瞰城市夜景的环形落地窗，忍不住道，“我们就俩人。”
薄烬正在脱下湿掉的外套，闻声，意味深长地侧首：“你还想来几个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跟你说不清。”元时愿拿出手机，“房钱多少？我转你。”
“这家酒店我有投资。”
薄烬脱完外套，和元时愿一起坐在沙发上。
他顺手把元时愿提抱在腿上， 掌心无意间就搭在了他被雨水淋得半湿的裙摆上， 贴着微凉的肌肤，“不用钱。”
元时愿今天一分没出，又收了一堆礼物，现在连房费都没机会出，实在过意不去。
“那我点个外卖？点点宵夜、水果、饮料之类的？”他道。
“不用，冰箱里都有。”薄烬的手臂松松地环着他的腰，“想吃什么宵夜，让前台送。”
过于贴心的酒店服务，反而让元时愿没有回报的机会。
他的身板一歪，准确无误地躺在Alpha怀里、他最喜欢的位置，动作熟练到仿佛进行过无数次。
“哥哥，你身上热热的，好舒服。”他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手指揪绞着裙摆玩，“可是你不让我A房费，今天我什么力都没出，感觉在占你便宜……”
“没事。”
薄烬并不在意，掌心在贴在裙摆下方，慢条斯理地擦拭腿面的水珠。
擦到一半，不知怎么，元时愿下意识并拢膝盖，又在他怀里仰起面庞，眼睛湿漉漉地看向他。
在这样的注视中，薄烬的大掌被困在其中。
他不着急离开，而是维持原样，俯身将薄唇贴到元时愿的耳畔，极轻地蹭了蹭。
“等、等等……”
“怎么了？”
元时愿紧紧并拢双腿，面庞浮起一层薄红。双手无意识按在裙摆，用力喘了口气。
幸好薄烬没有继续乱动。
差一点，就差一点……
差一点，薄烬就要摸到他的腺体了。
【作者有话说】
火哥：有人支持我摸小○的腺体吗[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