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朝堂局势
刺客现在,只想死。·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痛痛快快地死。
“求……求你……”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看着杨凡,“只要……只要你给我一个痛快的,我什么都说。”
杨凡点了点头。
“可以。”
他收起了匕首。
这个回答,让刺客如释重负,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软软地瘫在地上。
“你想……知道什么?”他虚弱地问道。
周围的人,包括邓玉和苏清雪,都以为杨凡会立刻追问,到底是谁派他来的。
然而,杨凡接下来的问题,却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他没有问雇主。
他蹲下身,看着刺客的眼睛,平静地问道:
“跟我说说,现在朝堂上,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问题,让刺客都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杨凡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不过,他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格。
一想到刚才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他不敢有丝毫隐瞒,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从皇帝沉迷修道,不理朝政。
到太子和二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各自结党,斗得你死我活。
从朝中的文官集团,和手握兵权的武将勋贵,如何互相倾轧,彼此拆台。?看+书-屋~小.说/网- .首¨发,
再到各地藩王,拥兵自重,对朝廷的命令阳奉阴违……
他把自己作为一个身处灰色地带的四品高手,所能接触到的,那些官面上绝对听不到的内幕和秘闻,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出来。
杨凡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但他的眼神,却随着刺客的叙述,变得越来越凝重,越来越深沉。
半晌之后,刺客说完了。
整个营地,一片死寂。
杨凡缓缓站起身来。
他没有再看地上的刺客一眼,只是抬起头,望向了京城的方向。
他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他原本以为,大齐只是生了病。
可现在听来,这个国家已经病入膏肓,离死不远了。
杨凡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但他的脑子里,却像是掀起了一场风暴。
根据刚才那个刺客的交代,一幅大齐朝堂的权力图景,在他脑中被缓缓地勾勒了出来。
那是一幅,比他想象中还要混乱,还要黑暗的图景。
皇帝。
那个本该是天下之主,九五之尊的男人,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他沉迷于寻仙问道,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已经好多年没上过朝了。·x\w+b^s-z\.?c`o,m/
整个皇宫,现在成了他的道观。
龙椅,成了摆设。
而皇权,这个本该至高无上的东西,则像一块残破的玉佩,裂成了好几块,被不同的人,死死地攥在手里。
最大的一块,被一个姓闫的家族把持着。
当朝首辅,闫松。
他和他那个在兵部当侍郎的儿子闫世蕃,现在俨然成了皇帝的代言人。
他们打着皇帝的旗号,在朝堂上发号施令,安插亲信,卖官鬻爵。
整个文官集团,几乎都成了他们家的走狗。
另一块权力,则被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捏着。
宦官头子,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
这个老阉人,近身伺候着那个一心修道的皇帝,把皇帝哄得服服帖帖。
他手下的东厂,像一条疯狗,监视百官,罗织罪名,生杀予夺,只在他一念之间。
可以说,皇帝,已经被他给架空了。
除了这两大巨头,剩下的就是六部的那些尚书、侍郎们。
他们一个个,也都不甘寂寞。
今天你参我一本,明天我弹劾你一下。
拉帮结派,互相攻击,把好好的一个朝堂,闹得乌烟瘴气,像个菜市场。
至于太子和那些皇子们。
他们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更像是一群被人摆布的棋子。
只能依附于这些大势力,在夹缝中求生存,为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未来,斗得你死我活。
整个大齐的权力中枢,就是这么一个烂摊子。
外戚专权,宦官当道,党同伐异,国将不国。
杨凡想着这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要去的是龙潭虎穴。
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龙潭虎穴。
那是一个巨大的,正在腐烂发臭的粪坑。
而他,正一头往里扎。
更让杨凡心惊的,是刺客提到的另一件事。
朝堂上,还有一批所谓的清流官员。
这些人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暗地里,却在怂恿那个本就没什么根基的太子,行那不轨之事。
造反。
他们想让太子提前登基,用一场宫廷政变,把权力从闫家和刘瑾手里,给夺回来。
至于是真的为了大齐江山,还是为了他们自己能从龙获益,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杨凡听着这些,忽然感觉,有点耳熟。
他前世,好像在哪个历史剧里,听过类似的朝局。
皇帝不理朝政,权臣和太监斗法,底下人站队,最后逼得太子造反……
这剧本,他熟啊。
可这不是在演戏。
这是活生生的现实。
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权力结构,就像一个堆满了干柴的火药桶。
现在,看上去还维持着表面的平衡。
可只要有一点火星,一点小小的意外,比如他这次进京,就可能瞬间引爆。
到时候,整个大齐的朝堂,定然会分崩离析。
京城血流成河,地方上藩王并起。
到那个时候,受苦的,倒霉的,还是那些最无辜,最底层的普通百姓。
杨凡叹了口气。
说实话,朝堂上那些人的死活,他一点都不在乎。
不管是闫家,还是刘瑾,又或者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清流,在他看来都是一丘之貉。
他们全死光了,自己可能还会拍手称快。
但是百姓的死活,他不能不管。
他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感受到的太多了。
那些在匪患中流离失所的村民,那些把最后一个鸡蛋送给他的老人,那些对着他磕头的孩子……
一幕一幕,都刻在他的脑子里。
他可以不在乎这个朝廷姓什么。
但他不能不在乎,这片土地上,那些活生生的人。
他捏紧了拳头。
看来这趟京城之行,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也还要凶险。
他不仅要去告御状,不仅要去给自己讨个公道。
他更像是一个要走进火药库里拆引信的人。
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自己,连同整个天下,都炸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