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人类的世界
沈画身上的仙灵清气缓缓收敛,那属于“黄天化”的凛然战意也随之褪去,眼神恢复了沈画本身的冷峻。,看~书¨君′ `已_发?布~醉.薪·璋^結′
陆红嫣站在深坑边缘,鬼嫁衣的红光彻底内敛,显得异常暗淡。
她看着那熔融的琉璃深坑,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归于沉寂。
她默默走到一旁,盘膝坐下,开始调息,吸收着山谷中残余的、相对精纯的阴气修复自身。
钱正昊瘫坐在碎石堆里,张着嘴,目光呆滞地望着那巨大的琉璃深坑和袅袅青烟。
又看看如天神般伫立,气息渊深的沈画,大脑彻底宕机。
胖大妈和其他宾客惨死的画面、亡魂的哀求、陆红嫣冷酷的湮灭、沈画驾驭火龙焚灭邪魔的惊天一幕……
无数冲击性的画面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翻滚冲撞。
他最终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嗬…………”。
随后头一歪,再次昏死过去。
张哲则跪在地上,双手深深插入冰冷的碎石泥土中,身体剧烈颤抖。
他碎裂的眼镜掉在一旁,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熔融的深坑,又猛地转向沈画,眼神充满了狂热、迷茫和一种近乎信仰崩塌的混乱。
“能量……湮灭……规则……改写……”
他语无伦次地喃喃,声音嘶哑。
“仙…………是仙!
还是……更高维度的存在?
科学……科学是什么?
观测者效应……全错了!全错了!
哈哈哈哈……”
他忽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笑着笑着又变成了痛苦的呜咽,整个人蜷缩起来,陷入了认知冲击后的彻底崩溃状态。?优*品?小+税?惘` `毋¢错^内-容-
山谷内一片死寂,只有山风吹过崩塌岩壁的呜咽,以及琉璃深坑冷却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雾隐村延续数百年的诅咒,笼罩在龙云山脉的“纸山诡契”,随着石像山魈的彻底湮灭,终于画上了血腥而彻底的句号。
沈画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山谷,扫过崩溃的张哲和昏迷中的钱正昊,最后落在调息中的陆红嫣身上。
他抬手,那枚作为一切源头,嵌入神秘刻痕的青铜断手和铜钱,己被深埋于熔融琉璃之下。
或许永远不见天日,也或许会在漫长岁月后,成为另一段传说的起点。
“结束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轻轻回荡。
“走吧。”
沈画的声音低沉,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他一手提起钱正昊,像拎着一个沉重的包裹.
随后又走到张哲身边,并指在他颈后某个穴位一点。
张哲身体的颤抖骤然停止,呢喃声也微弱下去,彻底陷入昏睡。
沈画两人的重量扛在肩上,走向陆红嫣。
陆红冰冷的眸子扫过沈画和他扛着的两人,没有言语。
她支撑着站起身,鬼嫁衣暗淡无光,步伐略显虚浮。
她沉默地跟在沈画身后,一起向山谷外走去。?优+品/小^说-王¢ ·最¢鑫-璋~踕·哽?鑫.快¢
身后,巨大的琉璃深坑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诡异而冰冷的光泽,袅袅青烟升腾,为这场惨烈的终局画上了一个无声的句号。
当他们走出龙云山脉的支脉,重新踏上通往雾隐村的山路时,天色己近破晓。
朝阳的残光将山峦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却照不进那座被诅咒笼罩了数百年的村庄。
衰败的雾隐村。
眼前的景象比他们离开时更加死寂、更加破败。
村口歪斜的木牌坊上,“雾隐村”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爬满了枯藤。
门窗大多洞开,像一张张空洞绝望的口。
山风毫无阻碍地穿行其间,发出“呜呜”的悲鸣,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打着旋儿。
空无一人。
绝对的死寂。没有鸡鸣犬吠,没有孩童嬉闹,甚至没有清晨的炊烟。
空气里弥漫着木头腐朽、泥土潮湿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彻底荒废的尘埃气息。
沈画扛着两人,站在村口,目光沉沉地扫过这片死地。
他知道,随着石像山魈的彻底湮灭,那些因“纸山诡契”而勉强维系、如同行尸走肉般存在的村民,恐怕也如泡影般彻底消散了。
诅咒的终结,同时也宣告了这个被它扭曲、囚禁了数百年的村庄,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陆红嫣站在一旁,冰冷的眼神掠过那些空荡的房屋,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仿佛早己预见,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他们找了一间看起来相对完整、位置也避风的房屋。
沈画将钱正昊和张哲安置在布满灰尘的土炕上。
陆红嫣则在角落盘膝坐下,恢复着消耗的鬼气。
沈画默默走到屋外,站在腐朽的廊檐下。
朝阳彻底破晓。
但整个村落只有风声,呜咽着穿过空荡的街巷,诉说着无尽的荒凉。
体内的磅礴的仙力骤然消失,耳边也传来系统冰冷的提示声。
【扮演时间结束,本次扮演没有任何获得!】
沈画:“……”
……
钱正昊在第二天下午才悠悠转醒,眼神呆滞,浑身酸痛,对昏迷后的事情记忆模糊,只记得无尽的恐惧和那焚尽一切的火焰。
他看着窗外衰败的景象,又看看角落里如同冰雕般的陆红嫣,再看看还在昏睡偶尔发出呓语的张哲,吓得缩在炕角,大气不敢出。
张哲则是在第三天清晨才醒来。
醒来后,他眼神空洞,抱着头蜷缩在炕上,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
口中不再有疯狂的呓语,只剩下一种彻底的、死寂般的沉默。
他的世界,似乎在那场颠覆物理法则的战斗中彻底崩塌了,碎片被扫进了名为“未知”的深渊。
陆红嫣的调息持续了三天三夜。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鬼嫁衣的红光稍微稳定了一些,不再像随时会熄灭。
她起身时,依旧冰冷,只是行动间的滞涩感减轻了不少。
这三天里,沈画游荡了整个村子。
每一间屋子都空荡荡的,积满灰尘,找不到任何活人的痕迹,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仿佛所有的村民,连同他们存在过的证明,都随着诅咒的解除而烟消云散。
只有那无处不在的荒凉和死寂,如同实质般压迫着神经。
“该离开了。”
第西天清晨,沈画看着外面依旧死气沉沉的村庄,对陆红嫣说道。
钱正昊闻言立刻如蒙大赦般跳起来,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鬼地方。
张哲则被钱正昊半扶半架地弄起来,眼神空洞,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返程的路比来时更加沉默。
钱正昊惊弓之鸟般紧紧跟在沈画身后,时不时惊恐地回头张望。
张哲浑浑噩噩,步履蹒跚,全靠钱正昊搀扶。
走出龙云山脉,重新看到通往城市方向的公路时,钱正昊才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恍惚感。
他几乎是扑向公路,贪婪地呼吸着汽车尾气的味道——
那是活着的、现代文明的气息。
沈画在路边拦了一辆破旧的长途客车。
司机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眼神有些怪异,但终究没说什么。
客车颠簸着驶向市区的方向。
窗外,城市的轮廓在远处渐渐清晰,高楼林立,车流如织,充满了喧嚣与活力。
这与身后那彻底死去的雾隐村,以及龙云山脉深处那个熔融的琉璃深坑,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车子驶入城市,众人终于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