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救人前的准备

“砰！” “砰！”

两声闷响，跟摔麻袋似的。￠萝-拉^小\税? ·耕·辛-最¨哙`李宏和阿列克谢一人一脚，把俩沉甸甸的铝合金箱子首接踹到了怀礼辉脚边。

箱盖大喇喇敞着，里面塞得那叫一个满当：

码得跟阅兵似的备用弹夹，冷冰冰闪着光；

特制的软质防弹插板，闻着有股子怪异的化工味和土腥气；

还有几块捆得结结实实的黄褐色C4，那味儿，啧，像谁家下水道堵了半年；

再配上几把长猎刀，哑光都盖不住那股子要见血的锋利劲儿。

整个一“死亡全家桶”，无声地搁那儿，就等开席了。

怀礼辉眼皮都没多抬一下，目光在那堆凶器上扫了一圈，冷得能冻上三伏天的大马路。

手机还贴在耳朵边上，对面是克劳迪娅，那位隔着千山万水的“黑天鹅”。

谢？用不着。

他对着话筒，就俩字儿，砸得比秤砣还沉：

“收到。”

电话那头，克劳迪娅似乎吸了口气，声音有那么一丝丝——就一丝丝——放软，跟琴弦刚被指甲刮了一下，但立刻又冻上了：“祝你们好运气，怀，我的指挥官。”这话听着，祝福是假，对某人莫名的担心是真。

“冯·施特劳斯之名，会注视着你们……以及那些黑暗角落里的东西。” 话音落下，咔嚓，首接挂断。￠1￠5!8?t+x`t*.-c?o￠m¨

忙音在怀礼辉耳朵里嗡嗡了两秒，世界又他妈安静了。

怀礼辉随手把手机揣回兜里，动作随意得像是刚挂了个骚扰电话。

他弯腰，手首接插进装备箱——那味儿，机油混着硝烟，提神醒脑。捞起一块厚实的防弹插板，上面还嵌着陶瓷片。

“刺啦——”尼龙搭扣撕开的声音，跟扯布似的。

他利索地解开外套扣子，把这层“铁皮”往胸腹上一拍、一扣。

冰凉沉重的东西压着血肉，嘿，你别说，反倒有种诡异的踏实感——起码知道哪儿挨枪子儿暂时死不了。

旁边李宏和阿列克谢也麻溜儿地互相帮忙套上这保命甲。

金属摩擦声，皮革挤压声，在昏暗的厂房里窸窸窣窣响着，气氛沉得像灌了铅。

没人说话，只有弹药磕碰的闷响，还有几个人压抑的呼吸声，绷得死紧。

索菲亚早就缩回她的角落了。

那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下跟石膏像似的，没半点热乎气。

她面前摊着台军用加固平板，看着就抗造。

手指头在那幽冷的屏幕上飞快划拉、点戳，卫星图、城市路网、克劳迪娅那边传过来的“红点警告”……信息流在她指尖跳跃。

怀礼辉再次弯腰，手在箱子里扒拉几下，拨开几捆黄澄澄的霰弹枪子弹，指尖精准地勾住了那把老伙计——柯尔特手枪的枪套，冰凉硌手。,小!说-宅` -勉/沸′越\渎^

他一把将它抽出来。

枪身黝黑，线条硬朗，像条老狗，跟着他啃过不知多少硬骨头。

手指习惯性地摩挲过枪膛，冰冷，坚硬，存在感十足。

目光往弹匣上一扫——满的！子弹头那暗铜色的芯子，透着股阎王爷才有的光。

手腕一抖，“咔嚓！”一声脆响，弹匣归位，子弹上膛。

这声音利索得跟剪刀剪线头似的，瞬间撕破了厂房里那黏糊糊的寂静。

柯尔特被他稳稳地塞进腋下的枪套。

就在他首起腰，伸手要去够旁边那支短突的当口——

右边肋下，毫无征兆地，猛地一抽！

那疼劲儿，活像有根烧红的冰锥子，在他旧伤疤里狠狠剜了一下。

巴尔干雨林那场破事儿留下的纪念品，当年为了掩护米洛什那个愣头青冲高地侧翼，弹片差点把他那地方的神经连锅端了……

这沉寂多年的疤，跟算准了时辰似的，在贝尔格莱德的枪声响起前，狠狠嘲笑了他一把命运。

疼来得快，去得也快。

怀礼辉的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

脸上？更是波澜不惊，那点子可能冒头的痛楚扭曲，还没成形就被他钢铁似的意志摁死在了娘胎里。

但是。

那零点几秒的僵硬，那几乎窒息的停顿，没逃过李宏那双毒蛇似的眼睛。

老李眼角抽了抽，啥也没说，继续往腰上盘他的霰弹弹链，金属碰撞，叮当作响，听着挺悦耳，就是催命符。

怀礼辉深吸一口气，把那股子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眩晕感硬压下去。

眼神钉子似的钉在桌上那支短突上，伸手就抓了过去。

那动作，稳得跟机械臂没两样，仿佛刚才那钻心的疼是隔壁老王放的屁。

冰凉的磨砂金属握把入手，他利落地把枪举起，咔哒几下固定在胸前的战术挂带上。行云流水。

“路线和第一个点坐标，”怀礼辉的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目光投向索菲亚和她那块发着幽光的屏幕，“五分钟，车准备好。”

索菲亚头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啪啪点了两下：“传过去了。”

“吼！”阿列克谢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活像头被关急了的熊，“‘铁面包’随时能冲出去，把那些狗娘养的安检门撞成锡箔纸！”他拍了拍身边那辆改装车的引擎盖。

李宏把最后一挂霰弹弹链盘好，抬眼，深深看了怀礼辉一眼。

那双平时插科打诨的眼睛，这会儿像是被冰水浇透又扔进熔炉里淬过火，只剩下纯粹的、燃烧的战斗意志。他冲着怀礼辉，用力地一点头——没废话，就一个字：干！

怀礼辉的目光扫过那两辆整装待发的“铁面包”——

车体被粗暴地加焊了厚钢板，焊点丑得跟狗啃过似的，油污都盖不住；

车窗焊着密密麻麻的合金防爆网，就留几条细缝当射击孔。原本其貌不扬的车，现在浑身散发着“别惹老子，老子是移动棺材铺”的凶残气息，荒诞又瘆人。

索菲亚的手指在平板上划出最后一道轨迹，指尖一点，定下最终路线和第一个关键汇合点——匈牙利和塞尔维亚边境线附近，一片鸟不拉屎的荒野里，有个废弃的农庄。她把屏幕转向怀李二人。

厂房里只剩下装备蹭着水泥地的粗粝声，还有那几道越来越清晰、绷得快要断掉的呼吸声。

呼——哧——呼——哧——，在昏黄的光线下，愣是压出了战鼓的节奏。

怀礼辉迈开腿。

靴子踩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嗒、嗒、嗒”，声音沉得很，敲在人心上。

厂房中央那张破木桌上，还歪着几只喝剩的粗瓷杯子，杯底浑浊的液体，映着角落里炉子快要熄灭的、跳动着的微光。

就几小时前。

这地方还飘着伏特加的味道，夹杂着李宏的烂笑话和阿列克谢走调的歌。

现在？桌上那点残酒，冷冰冰的，像是在嘲笑他们刚刚那点虚假的、偷来的安宁。

一滴凝结在杯壁上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滑落，砸在桌面上。

没人看见。

它像这个注定要被血染透的夜晚，偷偷流下的第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