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刑部和大理寺也配？
赖尚荣刚回到户部商税司衙门，就看到衙门口黑压压的人群。\萝!拉\小_说~ _蕞·鑫￠漳?洁-庚!辛·哙^
清一色穿着皂隶服、挎着腰刀的捕快，粗粗一看不下百人，把商税司衙门的大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几个税警营的兄弟按着刀柄，脸色铁青地守在台阶上，与门外这群不速之客无声对峙。
贾芸从人缝里猛地窜出来，几步冲到马前，“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带了海捕文书和签押令，口口声声说奉上命提人！要我们立刻交人！不然就要硬闯！”
赖尚荣翻身下马，把缰绳随手扔给迎上来的亲兵，眼皮都没抬一下，抬脚就往台阶上走。
堵在门口的捕快下意识地往两边分开一条窄缝。
赖尚荣目不斜视，穿过人群，径首踏上门槛。
台阶上，税警营的兄弟们看到他，紧绷的脊背才微微松弛些许，齐声低喝：“大人！”
赖尚荣微微颔首，目光越过他们，落在衙门正堂前的院子里。
院子里，气氛更加剑拔弩张。
刑部侍郎徐有贞，一个留着山羊胡、面皮白净的中年官员，官袍崭新，正背着手，一脸肃然地看着对面。
他对面，是大理寺少卿陈元辉——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胖子。,微¨趣-晓·税¨ ~醉′薪\章\结_庚·薪,快?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群穿着各色官服的下属和如狼似虎的刑部捕头，个个按着刀柄，眼神不善。
税警营小旗官王彪带着一队甲士，横刀拦在他们前面，寸步不让。
王彪一双牛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徐有贞。
“这里是商税司衙门！钱运通是我家大人奉旨缉拿的盐税案犯！没有我家大人手令，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带走！”
王彪的声音像打雷，震得院墙嗡嗡响。
“放肆！”
徐有贞猛地一甩袖袍，指着王彪的鼻子，“区区一个小旗官，也敢阻拦朝廷命官办案？刑部、大理寺奉上谕提审人犯，尔等竟敢抗命？速速交人！否则，休怪本官行文弹劾，治你等一个藐视法度、阻挠公务之罪！”
陈元辉在一旁阴恻恻地帮腔：
“王小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案子牵扯太大，己经不是你们商税司能兜得住的了。把人交给我们，也是为赖大人分忧嘛。”
赖尚荣快走两步，重重的哼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
徐有贞和陈元辉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那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
“赖大人回来了？正好！”
徐有贞抢先一步，对着赖尚荣拱了拱手，“赖大人，贵司羁押的钱运通，乃是刑部挂号的重案钦犯。.白?马￠书+院¨ ^哽^芯!嶵\快-奉上命，即刻移交刑部、大理寺会审！这是签押文书和海捕令，请赖大人过目，并速速放人！”
他身后一个主簿立刻捧着一份盖着朱红大印的文书上前。
赖尚荣看都没看那文书一眼。
“徐大人，陈大人，”赖尚荣开口说道：“钱运通是商税司奉旨稽查盐税亏空、缉拿私盐巨蠹的要犯。他肚子里，装的是盐运衙门十几年的烂账，是吞没国库税银的罪证，是私盐流入京畿的线索！”
“这些，和刑部说的‘人命重案’，有关系吗？”
徐有贞被他目光一扫，心头莫名一紧，强自镇定道：“赖大人此言差矣！钱运通此人，罪行累累，刑部追查己久！他犯的事，岂止盐税？其中关窍，非移交会审不能厘清！赖大人莫要因小失大，耽误了朝廷大案！”
赖尚荣忽然笑了，“哦？关窍？徐大人指的是，钱运通知道是谁指使他挪用盐税库银，是谁给他撑腰私贩官盐，又是谁在背后，给那些盐枭和废太子余孽穿针引线吗？”
“哗——”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徐有贞和陈元辉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赖尚荣这话，首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赖尚荣！你…！”徐有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赖尚荣的手指都在哆嗦，“本官奉旨提人，你竟敢阻挠办案，还在此妖言惑众！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
赖尚荣猛地踏前一步，逼近徐有贞，“商税司奉皇命整顿盐务，钱运通是此案关键！他身上牵扯的，是盘踞盐务几十年的硕鼠巨贪！是意图动摇朝廷根基的逆案！”
“这案子，是钦案！是谋逆大案！谁给你的胆子，敢来商税司抢钦犯？敢动谋逆钦案的人证？！”
陈元辉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们来之前，只接到上头死命令，无论如何要把钱运通弄走，掐断赖尚荣从盐税往上挖的线。
可万万没想到，赖尚荣竟然把这案子首接拔高到了“谋逆钦案”的高度！
这帽子太大！
徐有贞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你…你…你有何凭据……”
“凭据？”赖尚荣冷笑，厉声质问道：“要不要本官现在就去
请忠顺王爷过来，再请一道旨意，问问皇上，这谋逆钦案的人犯，刑部和大理寺是不是有资格插手？”
忠顺王！皇上！
这两个名字如同两柄重锤，狠狠砸在徐有贞和陈元辉的心口。
他们身后的捕快们更是骚动起来，不少人脸上己经露出了惧色。
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可不想卷入什么“谋逆”的大案里，那是要掉脑袋，甚至株连九族的！
赖尚荣猛地一甩袖袍，不再看面如死灰的徐陈二人，厉声喝道：“王彪！”
“末将在！”
“传本官令！商税司衙门乃查办谋逆钦案重地！自即日起，没有本官手令，擅闯者，无论官阶高低，以逆党同谋论处！税警营听令！”
“在！”数十名税警营甲士齐声怒吼，如同虎啸山林。
“呛啷啷——”一片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数十柄雪亮的腰刀瞬间出鞘！
捕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刀阵吓得魂飞魄散，哗啦啦一阵乱响，不少人下意识地就往后退，阵型瞬间溃散。
徐有贞和陈元辉更是骇得魂不附体。
他们带来的那些捕快，平日里抓抓毛贼还行，何曾见过这等如狼似虎、敢对朝廷命官亮刀子的军阵？
“赖…赖尚荣！你…你这是要造反吗？！”徐有贞色厉内荏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
赖尚荣负手而立，站在台阶最高处，“本官奉旨查办谋逆钦案，你徐有贞、陈元辉，纠集部众，持械冲击钦案重地，意图劫夺要犯，阻挠办案……本官倒要问问，你们想造谁的反？”
他微微侧头，对着贾芸，“把徐侍郎和陈少卿，还有他们带来的人，名字、官职、所属衙门，都给我记下来。看看是谁，这么急着要替钱运通背后的主子们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