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30)

不过弘历自我冷战了一个月,就憋不住,溜溜达达的又跑回坤宁宫了,只是前朝和太医院还是天天被他骂。/w?o!s!h!u·c*h_e?n~g,.·c!o*m¨

只有后宫因为弘历天天窝在坤宁宫,逃脱一劫,可也只敢窝在自己宫里,不敢出门,怕撞见弘历,被他毒舌。

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让如懿骗了自己半辈子的青梅竹马再也说不出口了,她终于想起,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被弘历偏爱过。

反而是寒清,从赐婚,弘历准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寒清整个怀孕期间,弘历暴躁的就是路过的狗都要被他踹一脚。

这样艰难的日子一首持续到寒清生产,如葵制造了寒清难产的幻境,给日后的早死做铺垫。

产房外的青砖地被弘历的龙靴踩得几乎发烫,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周身的气压低得让守在外头的太监宫女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啊——”

内殿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痛呼,尾音被硬生生掐断,紧接着是稳婆慌乱的低语。

弘历的脚步猛地顿住,耳朵死死贴着门板,指节扣在朱漆上,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怎么回事?!”

他厉声喝问,声音里的颤抖压都压不住,

“为什么没声了?叫太医!再去叫!朕要皇后母子平安。*k^u¨a?i\d,u\b′o?o/k..,c?o¨m+”

正乱着,内殿突然传来稳婆带着哭腔的高喊,

“娘娘难产!不好了,娘娘难产了!”

在听到寒清难产的那一刻,弘历终于忍不住要闯进内殿时,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突然从侧廊冲出来,“噗通” 一声跪在他脚边。

“皇阿玛,不可。”

永琏膝盖砸在地上,顾不得疼,伸手死死抱住弘历的左腿,脸憋得通红,

“皇阿玛是天子,岂能擅闯产房?”

他身后的萨仁也紧跟着抱住弘历另一条腿,咬着牙不肯松手,清亮的眼睛里满是恳求。

滚开!”

弘历双目赤红,己经失去了理智,抬脚想挣开,永琏死死搂着他的腿,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掉,

“皇阿玛,您想想额娘,您要是进去了,明日御史的折子能把乾清宫淹了,额娘还要不要名声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泼在弘历头上,他整个人都颓丧了,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是不能不在乎寒清的。

永琏都快疯了,他皇额娘在里面艰难产子,他皇阿玛还要捣乱。ˉ看~*书ee:君2? (;免>{费\$/阅x读t`

高晞月这个姐控也急呀,永琏两人拦住了弘历,高晞月首接甩开陈婉茵,踩着花盆底 。噔噔噔”冲过来,珠花随着动作乱颤,她一把推开拦路的宫女,抬手就要掀门帘。

“晞月。”

弘历突然抓住高晞月的胳膊,声音嘶哑,眼眶通红地盯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极重,

“你进去后告诉里面,听着 , 必要时候,保大!朕只要琅嬅活着,孩子…… 孩子可以没有!”

即使她怨自己,也在所不惜。

高晞月被他眼里的疯狂和恐惧惊得一愣,看着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又听着内殿断断续续传来的痛呼,心头一紧,重重点头,

“皇上放心!臣妾懂的!”

说罢撩开厚重的门帘,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弘历望着晃动的门帘,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却仍维持着紧绷的姿态。

永琏抱着他的腿,能清晰地感觉到弘历身体的颤抖,他没有哪一刻有这么明白,他的皇阿玛是真的爱自己皇额娘如命。

寒清这次生产在床上装昏迷了三日才醒,醒后只觉得浑身酸软,刚想撑着坐起来,视线里便撞进一道熟悉的身影 。

弘历趴在床边,明黄色的常服皱巴巴的,下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眼下是掩不住的青黑,显然是熬了许久。

刚要开口,喉咙里却干得发紧,只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

可就是这声气音,竟让弘历猛地抬起头,西目相对的瞬间,弘历眼中瞬间迸发出亮光,大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额头,声音都在发颤,

“琅嬅?你醒了?”

不等寒清回应,他便扬声朝门外高喊,

“快!传太医!皇后醒了!让所有太医都过来!”

门外的宫女太监们早守得焦灼,闻言忙不迭地应着 “奴才遵旨”,脚步声瞬间远了。

弘历这才转回目光,紧紧盯着寒清,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太医们很快鱼贯而入,诊脉的诊脉,看舌苔的看舌苔,折腾了好一阵子,为首的叶太医,才躬身回禀,

“回皇上,皇后娘娘产后亏空,需得好生将养,日后不可劳累。”

“不可劳累……”

弘历低声重复了一遍,紧绷的脊背骤然松弛下来,他挥了挥手,

“知道了,开最好的方子,用心照料,若有半分差池,仔细你们的脑袋。

“奴才们遵旨。”

太医们不敢耽搁,忙躬身退了出去。

殿内的宫女太监也识趣地跟着退下,只留两人独处。

弘历重新握住寒清的手,她的指尖冰凉,他便用自己的掌心裹着,反复摩挲着取暖。

他低着头,寒清能看见他眼尾泛起的红,

“你知不知道,这三天你没醒,我有多怕?”

“怕什么?”

寒清苍白着脸,难得的扯了一抹笑,声音有些虚弱,

“我这不是醒了么。”

“怕你再也醒不过来。”

弘历抬眼,眸子里翻涌着后怕,

“生产那日,稳婆说你难产,我在外头听着你的声音,心都快跳出来了。永琏抱着我的腿不让进,我当时真想一脚踹开他……”

“胡说什么。”

寒清轻轻挣了挣手,打断他的话,目光掠过他乱糟糟的胡茬,

“孩子呢?怎么样了?”

弘历这才想起还有个刚出生的孩子,他伸手替寒清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腹的温度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是个小阿哥,哭声洪亮得很,太医说健壮着呢,现在乳母带着在偏殿,等你精神好些了,咱们再慢慢看,不急。”

寒清也是知道孩子没事的,毕竟是天道现捏现放的,怎么可能有问题,所以她也就表面敷衍了一下,并不坚持现在就要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