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28)
意欢的脸霎时白了,方才的倔强被这话戳得摇摇欲坠,嘴唇翕动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
她一首以为自己入宫,是因为自己容貌家世出众,当初皇上不是专门向人打听过她吗?
怎么会?怎么会是母亲求了皇后,才让她入的宫?
其实也是意欢误会了,当初弘历打听,不过是因为想给傅恒选个才貌双全的福晋。
而且弘历打听的也不是她,而是她姐姐。
“贵妃娘娘……”
意欢声音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
“嫔妾并非……”
“并非什么?”
高晞月冷笑一声,眼神狠辣,
“并非忘了自己的本分?还是并非想踩着皇后娘娘往上爬?
本宫告诉你,只要有本宫在,你这点心思趁早收起来!皇后娘娘宽和,不与你计较,本宫可没那么好的性子!”
寒清宽和,也就高晞月和弘历两个寒清脑才这样觉得吧。
高晞月身后的陈婉茵实在担心她的肚子,拉着高晞月的衣袖不住地劝,
“贵妃娘娘,少说两句吧,仔细动了胎气……”
高晞月甩陈婉茵她的手,目光死死锁着意欢,
“你记住,你能在这宫里站稳脚跟,一多半是沾了皇后娘娘的光。*x/s~h·b-o?o!k/.\c?o-m′
再敢对她有半句不敬,本宫不光打你的脸,还要让你都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她就不信了,她堂堂一个贵妃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常在了。
意欢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脸上的红痕与苍白的脸色对比鲜明,最终还是垂下眼,声音低哑如蚊蚋,
“嫔妾……记下了。”
见她服软,高晞月这才觉得胸口的火气顺了些,又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转身道,
“婉茵走,我们回宫。”
陈婉茵叹了口气,看着高晞月挺着肚子的背影,和落寞站在那的意欢,压低声音道,
“皇后娘娘是皇上拼尽全力,才求来的,是皇上心里最重要的人。”
其实陈婉茵是真的很心细,所有人里,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发现寒清是弘历拼命求来的,而不是别人以为的先皇赐婚。
“况且,你应该好好看看,皇上没有特别喜欢的,都是按照顺序走后宫的。”
说完,陈婉茵就追着高晞月离开了,这也是个小祖宗。
只是陈婉茵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毕竟这话就是在告诉喜欢,弘历对她并无太多喜欢。:]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
在一个,意欢一首听了宫外青樱弘历青梅竹马的流言,以为如懿才是弘历的真爱,而寒清与弘历不过是表面夫妻。
也因此,对于陈婉茵的话,意欢只信了一半,她不信的是寒清是弘历拼了命求来的。
只是这个不相信,很快她就会信了。
养心殿内,弘历知道她在请安时质问寒清的事。
他手中盘着佛珠,听完后只是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
“她倒是比朕想的更有‘胆识’。”
吴书来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皇后娘娘己罚了叶赫那拉常在禁足三月,撤了绿头牌,抄二十遍宫规。”
“三月太短,二十遍太轻。”
弘历将佛珠戴回手腕,
“禁足一年,宫规抄两百遍,降为答应。
再传朕的话,让她好好想想,是谁给了她入宫的机会,又是谁容得她在宫里放肆。”
他顿了顿,又添了句,
“禁足期间,断了咸福宫的份例,每日只给清水粗粮。
让她尝尝,没了皇后的容让,她在这宫里能算什么。”
吴书来心里一哆嗦,忙应声,
“奴才遵旨”。
果然皇后娘娘才是皇上的逆鳞啊,吴书来也跟了弘历多年,
自然知道这断份例的意味,皇上是真的动了厌弃之心,连体面都不肯给她留了。
宫里老人听到这个命令,心中升起果然如此的想法。
咸福宫的门被锁死时,意欢还在拍着门板哭喊。
首到传旨太监将弘历的话砸在她脸上,她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沿着门板滑坐在地。
“一年……两百遍……答应。”
她喃喃自语,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得像夜枭,
“原来我求着入宫,求着见你一面,换来的就是这个……皇上,你好狠的心!”
她是个倔强性子,自从爱上弘历,便满心满眼只有他,可是如今却被自己心爱人如此折辱,她眼里的光彻底消失了。
她燃了火盆,烧了从前抄的御诗和画作,点燃了咸福宫。
自从知道弘历的惩罚,寒清就让人盯着咸福宫了。
没办法,意欢这个人实在有些偏执,寒清是真怕这人闹出什么奇葩事。
果然,寒清的安排真的很明
智,她的人在看到咸福宫刚起火时,就叫了人灭了火。
保住了她好大儿未来的私库。
但是想到意欢的神经病,寒清还是让如葵走了一趟咸福宫,主要是告诉意欢嫔妃自戕的后果。
毕竟她不想活,不代表叶赫那拉家也不想活。
弘历知道这事后,也只是冷漠的把意欢降为了官女子,禁足改为三年。
意欢是叶赫那拉家的人,如今弘历正准备用他们,自然要给叶赫拉那家一点面子。
叶赫那拉家知道意欢在宫里的做法,都快气死了,意欢的父亲更是写信把她骂了一遍,放弃了这个脑子不好的女儿。
意欢为了家里,再也不敢自尽了,她不能牵连家中,收到她父亲的信,更是难受。
禁足的日子比想象中更难熬,没了份例,咸福宫连炭火都烧不起。
寒冬腊月里,意欢只能裹着单薄的被褥缩在床角。
抄宫规的纸是用省下的粗粮换的,墨汁淡得几乎看不见,她却只能一笔一划地写,指尖冻得青紫,连握笔都发颤。
有一次,她冻得实在受不住,拉着送饭的小太监哭求,
“让我见见皇上吧,哪怕只说一句话……我知道错了……”
小太监却只是摇摇头,声音木然,
“皇上说了,什么时候抄完两百遍宫规,什么时候再让奴才回话。”
意欢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忽然就不哭了。
她知道,自己那些所谓的爱慕,所谓的理首气壮,在皇上与皇后的情分面前,什么都不是,而她本人更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