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陌路

七月的最后一天。云依斐的脚伤终于痊愈,放在4s店维修的汽车也终于取回,她正式结束了每日上下班搭席承宇便车的生活。


昨天和席承宇提过一句,云依斐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所以特地在微信上又和他说了一遍。想起了这几天他无奈却又无可奈何的纵容的模样,她的嘴角衔着笑意。转而又想到从今天开始,她和他会少很多交集,心里又泛起一丝不舍,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是如此。


云依斐握着手机,看着屏幕,抿着嘴角,眼神逐渐空洞。


“学姐,你是不是喜欢席老师?”姚袅突然凑到她的身边,贼头贼脑地低声询问。


云依斐倒扣手机,心里有些紧张,面上却不显。她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随后故作淡定地说:“这么明显吗?”


姚袅摇头,小声地说:“不是很明显,只是我同为女生比较敏感一点,就像陈最一直都以为是席老师喜欢你一样。”


“是吗?”云依斐挑起眉头,眼神多了一些诧异与喜悦。


她用力点头,将之前两个人的猜测一股脑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她突然挤眉弄眼,双手合十,“斐斐学姐,天地可鉴,我对席老师绝无二心,您可不要多想。”


云依斐轻笑一声,拍了拍她毛绒绒的脑袋,转移了话题:“明天你去哪个科?”


“消化科。”


“好吧,祝你好运咯。”


“学姐,我会想你的!”


云依斐斜睨一眼,笑着调侃:“是想我还是想陈最啊?”


“那必须是你!”姚袅突然弯起了眼角,环住她的胳膊,磨蹭着她的肩头,“陈最每天都能见到,学姐出科之后就难见了。”


“哎呀,脏死了,”云依斐推开她的脑袋,“别在白大褂上蹭来蹭去,都是细菌和病毒。”


“噢,好吧。”她装作伤心地弯下了嘴角,然后又嬉皮笑脸地说:“学姐会想我吗?”


“想想想。”


“嘻嘻,那也祝学姐好运咯,”姚袅笑着打趣,“和席老师。”


云依斐的好运并没有因为姚袅的祝福而开启,当天席承宇只回复了两个字——好的,然后直到下班,云依斐都没有看见他。甚至因为不用再搭便车,她也不再有合理的借口等他下班,和他一起回家。


她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她以为的“关系没有恶化”,只是出于他的责任心。


现在她不再需要他,他便完全退出了她的生活。


甚至就连一贯以来搭档的手术,席承宇也想法设法的推拒,他带着杨漫和新进组的实习生,让云依斐跟着曹睿一起。


和上一次的避嫌不同,这一次更加的彻底。


“太气人了!太过分了!至于吗?”云依斐愤愤不平地和蒋牧语抱怨,手脚并用地叙说着这段时间的落差,“我明明都感觉到他也喜欢我的,就因为这么一层师生关系,他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蒋牧语舀起一小块蛋糕,转而把勺子放进她的嘴里,堵住了她的喋喋不休。她托着腮,淡淡地反驳。“虽然但是,感觉这种东西是最虚假的。”


“可你不是也说他对我不一样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蒋牧语迟疑点头,低眉思索之后,她反而扬起一个笑容,“斐宝,听你这么说,我反而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你喜欢的人。”


“我不想喜欢他了!”她一口一口将草莓冰淇淋蛋糕放进嘴里,鼓起腮帮子,口是心非地说。


“你要这么想,他当然可以只凭借一点心动就答应你的追求,但是之后,你们在医院内会面临许多的舆论,轻点就是‘老牛吃嫩草’、‘兔子吃窝边草’这些含有调侃意义的话语,严重的呢?”


蒋牧语认真地看着她,眼神带着安抚,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点点剖析,“一段绯闻在传播的过程中,女性往往处于劣势地位,就好像女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将所有的罪责全都归于她们身上,他们总不惜以最卑劣的想法来揣测她们的想法,并大肆宣扬,”她的声音温柔但有力,眼神也格外的笃定,“而男方就此隐身,没有人会关注他们的对错。”


“那时候,会不会有人故意曲解你们的关系,说你不知检点,和老师勾勾搭搭?”


“才不是这样……”


“对啊!”蒋牧语双手一拍,“可是谣言往往起于那些一知半解之人,经过他们添油加醋,假的都能被说成真的,之后那些不知情的人就会误以为是真的,继而散播这些不实消息。


你,还有他,到时候或许都会面临这些。


人云亦云,他们从来不在意事实是什么,只在意自己认为的事实是什么。”


看到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蒋牧语又说:“你也知道,医院内部向来没有秘密。出轨的人,都不用等到第二天,他这边才刚结束,那边消息就已经传得满天飞了。”


“听我的,等你出科之后,伦理关系显得不那么禁忌的时候,如果他还是这出死样,你就不要再喜欢他了。”


蒋牧语眉梢一挑,话锋一转,“当然,你现在不喜欢也是可以的,姐给你介绍新的。”


云依斐皱起鼻子,不解地问:“那我现在就什么都不做吗?”


“那当然不是!”蒋牧语拔高音量,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你如果还想继续追求他,就得持续让他知道你的心意,润物细无声。”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要让他有危机感,但是要掌握一个度,不排除有些有情感洁癖的人看到你还有其他的备选就直接放弃的可能。”


云依斐摊倒在桌上,耷拉着眉头,生无可恋地说:“好……难……啊……”


“听听就行,你就照自己的想法来,不是非得用这些套路,真诚才是必杀技。”


“好的吧。”云依斐垂头丧气地点头。


理智告诉她蒋牧语说得都是对的,可没有得到回应的感情的惆怅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抚平。她依旧很难受,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的甜品都食不知味,只是一味地往嘴里塞着。


蒋牧语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模样于心不忍,她心生一计,扬起眉梢,“这样吧,你俩什么时候都休息?”


“下周日,怎么了?”


“那就下周六,我们去白鹤村,住一晚。”


“他会去吗?”


“我来想办法。”


-


心里有了期盼,时间反而像是被按下了缓慢键,每分每秒都格外难熬。


尤其是对于云依斐来说,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却连见面都是奢望,更别提交流了,公事公办的生疏语气,有也等于没有。


唯一能让她苦中作乐,残留一丝慰藉的是,席承宇从来没有将她送给他的咖啡给其他人。


周六如约而至。


云依斐下了班飞奔下楼,一眼就看见了蒋牧语和顾让坐在车里,两人戴着同款的墨镜,同频地挥舞着手,几乎如出一辙的动作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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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许的恍惚。


晚霞鼓动着燥热的晚风,斜阳有些刺眼。她脚步一顿,随即又大步向前。


“你俩也太像了,乍一看还以为是双胞胎。”


蒋牧语问候的话噎在了喉里,无语地看着她,嘴上却说着荤话,“你不知道吧,唾液里含有基因,总是接吻的人会长得越来越像。”


云依斐恍然大悟,大方揶揄,“这就是你短短几天变黑的原因吗?”


“……”


顾让转身如临大敌,“可别说了,因为我拉她去海南玩晒黑了没被她少骂呢,差点就……”


“行了,”蒋牧语适时打断了他的话,强行把他的头推回原位,“这一次行程主要是助攻你,别把目光放在我们身上了。”


“牧语姐姐,请问你有何见解。”云依斐顺势把手摆在膝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姐姐我只能助攻你天时地利,至于人和,就得看你自己的了。”


她说得很玄妙,云依斐一时理解不了,又追问一句,却只看见她一脸高深莫测地说:“等会你就知道了,我都安排好了。”


云依斐不再多问,抱着顺其自然的想法,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耳畔响起温柔的音乐,夹杂着两人轻柔的交谈声,她闭上眼睛,竟然睡着了。


抵达白鹤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晚霞在天际只留下一尾黯淡的余晖,逐渐被黑夜吞噬。


云依斐揉着眼镜,打了一个哈欠,带着一脸惺忪的睡意踏进泉哥的民宿。


明亮的白炽灯打在眼上,她突然一个激灵,合上了嘴,警惕地打量屋内,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瞬间送了一口气,可之后心底一股失落肆意滋长,逐渐塞满了胸腔。


蒋牧语看穿了她的心事,圈着她的肩膀,带她走到餐厅,好笑地说:“放心吧,和我哥串通好了,还没有到天时地利的时机呢,先去吃饭吧。”


晚餐结束,蒋牧语递给云依斐一个包裹,推着她走进房间,挑起眉头,带着一脸坏笑说:“接下来,就是我说的时机了。”


她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利落地合上了门。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张木床,一台电视,一套沙发。


嫩黄色的纱帘拍带着墙面,云依斐走上前拉开窗帘,落地窗半阖着,窗外是一个硕大的阳台,紧挨着山峦,闪烁的小灯缠绕,像是萤火虫在飞舞。


带着凉意的晚风更添静谧。


她不明所以地回到屋内,打开了蒋牧语塞给她的包裹,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洗个澡换上衣服吧,特意让兰姨为你量身定做的,goodLuCk:)


云依斐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脑海里浮现了许多可能性,展开折叠的衣服,是一条香槟色的吊带长裙。


她将裙子放在床上,转身走近浴室,过了一会儿,带着满身的潮湿和淡雅的清香,赤足走到床边,换上了裙子。


新裙子很贴身,一如既往符合兰姨的审美,端庄优雅中带着一些青春俏皮,裙摆一直垂到足面,左侧边却打揽了一朵同色系的玫瑰花,每走一步,褶皱的裙摆就可以窥见修长的小腿交错。


云依斐对着镜子打量了许久,最后还是脱下了裙子,换上了自己带来的吊带小衫和花苞短裤。


隔壁屋突然响起一阵关门声,随即又传来若隐若现的谈话声。云依斐下心一动,下意识走向阳台,终于明白了蒋牧语口中的“天时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