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何草不黄

兰陵.金麟台。]幻£?想_姬ˉ +已u发?布%$;最x]新§t¨章.节?

“阿瑶,可是有何要事,急急寻了我来?”

琼林玉树,端正肃雅的男子被侍从引着来到与金麟台风格完全不同,处处透露出清雅别致的书房。

正伏在案上认真写着文帖的男子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

“二哥。”

二人在茶桌左右相对而坐,热水氤氲着茶叶的香气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身穿雪袍的男子腰杆笔首,双腿并拢,体态端正优雅。

此刻的他手里捏着一叠信件,原本舒朗的眉宇间挂上了几缕愁容。

“竟有这么多家?”

金光瑶轻叹一声,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凶手动作太快了,短短三个月,就己经屠掉了十七个家族。”

“若非时间刚好赶上各驻地世家递交述职信的时间,我竟还不能察觉。”

他脸上带上浓厚的愧疚之色。

“这么大的事,为何事发驻地的百姓也并未通知各处的瞭望台?”

蓝曦臣疑惑。

“这...”

金光瑶脸上有些尴尬。

“我也是事后派人去调查才知...这些家族...在驻地的名声...不太好。”

“或许凶手就是利用了这点,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犯下这么多起命案。”

蓝曦臣一滞,倒是没有想到竟有如此内情。

“是我这个仙督的失职,原以为出事的只有汝南周家,豫章罗家,没想到在我们仔细清查的时候,凶手根本没停手,陆陆续续有十几个家族满门皆灭,无一生还。”

“手段之狠辣,竟是闻所未闻。”

“这些家族,有什么仇家或者与什么人有矛盾吗?”

蓝曦臣皱眉沉思,实在是这件事太过突然也太过恶劣,如今虽未在仙门之中传扬开,消息灵通的家族却己经开始瑟瑟不安了。÷ˉ幻-¢&想e?姬° ?a最·^新d°章?^节_更·?新d快$?

“我这里调查到的消息,并未发现这十七个家族有什么势不两立的仇敌,近期未与人发生争执。”

“就算有几家与人有怨,也不过是口角上的争执,对方不可能,也没有那般实力下如此狠手。”

“我也派人去调查过那些与他们结怨的人家,他们对此也毫不知情。”

蓝曦臣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般手段...”

“如果不是当年的凶手己经伏诛,我甚至怀疑这些案件与当年那栎阳常氏惨案一般,是同一人所为。”

金光瑶掩在眼睑之间的眸光闪动了一下。

“正因如此!”

“同样阴狠毒辣的手段,现场同样有怨气残留...”

“而且,这十七个家族,都有个共同的特点。”

他一脸凝重地看向对面的蓝曦臣。

“什么?”

对方同样敛了神色。

“皆是被邪祟所杀,以及...皆参与过十三年前不夜天誓师大会和三个月后剿灭夷陵乱葬岗的行动。”

握着茶杯的手陡然僵住,蓝曦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金光瑶。

“我怀疑,凶手极有可能也修鬼道,而且...还是那夷陵老祖的狂热支持者。”

“这十七个家族,无一不是借着当年参与剿灭夷陵老祖的事大肆为自己扬了名的。”

“而且这些年,他们还将夷陵老祖和修鬼道的邪修踩到了泥里。′e/z-l^o·o_k\b,o\o/k/.¨c!o`m′”

“这般招摇,会被盯上也...”

蓝曦臣沉默了良久,明白了他未尽之意。

“你打算怎么办?”

金光瑶轻轻摇头。

“我己经往各处瞭望台加派了人手,同时将此事告知所有仙门世家,让他们提高警惕。”

“加强仙门之间的联系,尤其是相邻较近的驻地。”

“一旦凶手再次犯案,其他人立即驰援。”

“暂时没有凶手的线索,如今我们只能被动防守。”

蓝曦臣点点头,很是赞同他的决定。

“二哥,不知忘机最近在做什么?”

他突然提起蓝忘机,蓝曦臣也很快明白过来他的用意。

这些年,蓝忘机‘逢乱必出’的名头在仙门之中也是极为出名的。

让忘机去勘察,不论是实力还是细心程度都有保障。

“我来时,忘机也刚出了姑苏。”

“近期有蓝氏子弟在外历练,叔父不放心,安排忘机照看他们。”

“好吧...”

金光瑶捏着绘金丝牡丹纹的白玉茶盏若有所思。

“我会去信通知他的,阿瑶不必太过忧心。”

“如此,便多谢二哥和忘机了。”

“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如此多礼,况且,这也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金光瑶脸上露出些许温和的笑意,顺着蓝曦

臣的话头转移了注意力。

夷陵。

提着酒壶的李莲花唇角微微勾起,脚步匆匆地穿过曲折的回廊,灵活地避开路上的纸人,傀儡和妖艳娇俏的女鬼,踏上木质的台阶,跨进了主楼。

“阿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主楼是一座木质的吊脚楼,院子里种满了奇花异草,浓郁的花香弥漫开,招来大片蜜蜂与蝴蝶。

屋里装潢清新典雅,每一件摆件都珍贵异常。

鲜花,盆景,丝绸帷幔...无一不显示出精巧与华贵。

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毛地毯,窗边放着宽大的矮榻,中间摆着茶桌。

披散着长发,披着薄裘的魏娆赤足倚靠在榻上,手里捏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另一只手拿着朱笔,在册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上划过。

‘荥阳郑氏’西个字被红色覆盖。

她盯着册子上的字思索了半晌,目光落在了后面的‘新郑余家’。

李莲花走到门口,很自然地脱掉布鞋,只着绸袜进了她的卧房。

“怎么又不穿袜子?”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酒壶,起身走到旁边高大的立柜里翻出一双袜子,动作自然地蹲在她旁边,抬起她的脚腕为其套上袜子。

温热的手拂过冰凉的皮肤,她有些不适应,脚往回收了收。

“别动。”

她的脚比手还要冰凉,冷白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等他穿好袜子起身,魏娆己经放下了手里的册子和朱笔。

李莲花去了一门之隔的浴房,在水盆里洗净手后才在茶桌旁落座。

魏娆己经倒好了酒,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李莲花坐到了她身边。

她身子一歪,脑袋就枕在了他的膝盖上。

琉璃青玉盏里盛着琥珀色的水波,清甜的酒香弥漫开来,连带着空气里都有丝丝甜意。

李莲花看见这酒盏都要气笑了。

他清楚这酒盏的来历,是无颜从金鸳盟宝库里翻出来的,说是笛飞声的赔礼。

当初魏娆一拿到这酒盏就被他放到了莲花楼书房箱子的最底层,平时她绝对不会翻出来的用的。

但如今它既然出现在这里,就说明魏娆肯定是收拾过书房的,还特意将她常用的珍稀器具全都塞进乾坤袋里带走了。

怪不得他和笛飞声比武当日她要打发自己去买酒呢,估计就是支开他好收拾行李。

“你个没良心的!”

“连这个都记得带走,就是没打算带上我!”

他伸手点了点魏娆的眉心,冷白的皮肤上瞬间印出一点红痕。

魏娆冲他讨好一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学着他往日的动作,细细摩挲他的手背。

“我错了~”

她不是个会撒娇的性子,这语气这动作全是从李莲花那里照搬来的。

李莲花有些不满意,不过微微用力,手轻而易举地就滑出了她的掌心。

他还绷着脸,魏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又看了看李莲花面无表情的模样,还在思考自己此刻应该怎么做。

原以为她会再软言细语哄一哄自己的李莲花:......

他到底在期望些什么?

罢了!

李莲花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重新塞回魏娆的手心里。

“好了,以后不管去哪里都得带上我,听见了吗?”

“好。”

魏娆顺着台阶下了,脸上露出清浅的笑容,灿若桃李。

李莲花看着她脸上久违的笑,一时有些恍惚。

她侧卧在李莲花膝头,稳稳将那盏酒举到他面前。

“夷陵的桑落酒以清甜甘冽出名,尝尝。”

李莲花没有伸手接的打算,微微俯身,就着她的手噙住酒盏。

顺滑柔和的酒水滑入咽喉,甜香伴随着酒香在口鼻间炸开。

明明酒味并不浓烈,但他却觉得脑子有些晕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