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绥我眉寿

查案的进度过于快了,不过西五日的功夫,一切真相己经大白于天下。·k~u·a¢i¢d!u¨x·s?..c·o^m+

玉城一干人等悉数被百川院和监察司联手拿下。

魏娆站在城主府的屋顶,看着押送的车马队伍远去。

“甘心吗?”

她轻声问道。

烈日灼灼,伞下那抹幽魂定定地看着远处,本该空洞的眸子里盛满了无尽的哀伤。

整个城主府都被官府查封了,下人侍卫尽数遣散,府内一片死寂。

玉秋霜没有说话。

她脑子里的记忆是片段式的。

本该牢牢记住自己死前悲戚惨痛的经历,可实际上,她印象最深刻的居然是她还被蒙在鼓里时那些一无所知的日子。

上有姐姐照拂,身侧有好友相伴。

尽管她们真正的面容比恶鬼还要可怖,可自己最贪恋的居然还是那时无忧无虑的闺中生活。

“你那狼心狗肺的未婚夫大概是不会有事的。”

当朝宰相之子,又岂会如此轻易就被判罪。

“你姐姐和姐夫...”

“希望他们身上还有利用价值。”

“如果没有的话,你说不定真能等到他们应得的下场。?k,s·w·x*s_./o?r.g^”

“你那好友至多也就是受刑流放,至少不过几年牢狱。”

“所有害你之人都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说不定余生还能安稳终老。”

“你能接受这一切?”

“我也不知道。”

她喃喃道。

“可是就算我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我己经死了。”

她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

“死了,如我一般成为冤魂又能如何?”

“我能叫他们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玉秋霜摇摇头。

“可是我从他们死亡的结局里感受不到任何欢喜畅快之意。”

“大人不是说地府也有功过赏罚吗?”

“待他们下了地府,该有他们自己要承受的惩罚吧。”

“我不愿成为他们那样的人,让自己的手上也沾满血亲至爱的血。”

“你既不愿,又为何滞留人间?”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她缓缓放下交握的双手。

“现在,那个答案己经不重要了。”

“生前种种隔世拋。+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大人,谢谢你。”

她看向魏娆。

“谢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魏娆脸上没什么表情。

“谢谢大人什么都没做。”

她脸上勾出一个极浅的微笑。

“秋霜要走了,愿大人此生长乐无极,仙福永享。”

她朝魏娆端正地行了一礼。

城主府中的阴气迅速汇聚而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伞下的温度渐渐升高,虚幻的身影也化作一缕清风。

魂归于地府,气散于天地。

魏娆依旧举着那柄绘着符文的油纸伞,眸子古井无波。

她无法认同玉秋霜。

就像她无法理解李莲花的宽容一样。

他们为什么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放下仇恨?

为什么能对身上深深浅浅的刀口视而不见?

难道那些凶手会因为你的宽容和善痛改前非或者悔不当初吗?

不,他们只会得寸进尺,逼你退步!

他们只会无所不用其极,首到榨干你剩余的最后一点价值。

他们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你的缺失,挑剔你的行为,逼迫你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这样,不合群的就只有你。

他们,就会形成天然的同盟。

捏着伞柄的手越收越紧,细小的裂纹悄无声息地炸开。

她没做错。

她的选择也没有错。

.

李莲花在城主府后山有了新的收获。

他十年前那位宿命之敌,如今也还活着。

他坚信只要找到他,就能得到师兄的尸骨消息。

魏娆对此不置可否。

李莲花现在需要的只是支持罢了。

至于要去哪里寻他那位宿敌...

看着李莲花心有成算的样子,她也就没有多问。

或许是因为多年求索终于有了新的进展,这些时日他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好几次做饭时都糊了锅,好好的食材浪费后尽数埋进了土里。

终于在黑市上收到卫庄召集地下人手请客吃席的消息,莲花楼驶向了有‘无头尸案’传言的朴锄山。

魏娆觉得李莲花的命格肯定有点特殊,

近几个月他撞上命案的概率大大增加。

十年前招小人,十年后招灾祸。

听上去有点晦气,但他每次去的地方,魏娆都会有不小的收获

,无论是怨气还是灵气。

既然机缘比之前埋头乱窜来的更快,那就顺着他这招灾体质的指引走一遭。

无头尸案的凶案现场,她定然是要去一探究竟的。

连环杀人案,还是尸首分离。

那尸体所在之地不可能不滋生怨气。

自己的鬼道境界己经趋于圆满,可摄魂铃的品质却跟不上。

毕竟材料普通,和兄长的阴虎符是比不了的。

即使她十年如一日的使用怨煞之气加以炼化,还是没能让它进阶,成为上品鬼器。

她身上唯一的上品灵器就是且慢,家底还是薄了些。

这几年炼制的鬼器和灵器都不少,己经喂饱了自己,现在该喂饱它们了。

李莲花要去吃的席面不太方便带她。

不过魏娆对李莲花以外的事情都不怎么在意。

于是二人分头行动,她去了那片阴气弥漫的山林。

李莲花则在卫庄门口遇到了好不容易甩开的方多病。

他之前抵给自己的那块美玉确实难得,里面的灵气都比寻常玉石要充沛些。

魏娆并未吸取其中的灵气,反而是在上面刻了个符文,让自己留着防身。

他一边感叹‘孽缘’,一边又借着人家自小戴大的另一块玉佩蹭了个入场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