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新的麻烦

高欢的靴底碾过消融的冰棱，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光。~咸^鱼?看_书/惘. /首?发/他蹲下身，看着那道从巨峰脚下蜿蜒而来的溪流——这是冰雪女王神格崩碎后，第一缕真正意义上的活水，带着冰层融化的清冽，潺潺流向远方的荒原。

“水里有鱼。”苏晴儿的指尖刚触到水面，就有几尾银亮的小鱼窜了出来，惊得她缩回手，眼底却漾起笑意。掌心的浅粉疤痕在水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暖意，那是血肉之火与神格碎片交融后留下的印记，如今竟能引来水中生灵。

林风用工兵铲断柄拨开溪边的碎石，土黄色的气浪渗入湿润的泥土，几株嫩绿的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片，茎秆上还沾着未干的冰碴。“这地方能扎根。”他拍了拍身边的冻土，“冰层化透了，底下是活土。”

白灵儿的钢管斜倚在块岩石上，管身上的青色纹路与溪流的波光隐隐共鸣。+x\d·w¨x.t^x,t¨.`c?o-m,她望着远处正在消融的冰原，那里的轮廓在水汽中若隐若现，像幅正在晕开的水墨画。“天神殿没再动静。”她的声音里带着审慎，“但越平静，越要当心。”

高欢将扳手扔进溪水里，金属碰撞的脆响惊飞了石缝里的水鸟。扳手在流水中翻转，莲花印记被冲刷得愈发清晰，竟在水底映出淡淡的金光，将周围的溪水都染成了暖黄色。“它在吸收生气。”他捞出扳手，指尖触到印记时，能感觉到股微弱的脉动，像冰雪女王最后残留的神格本源，正在被这方天地的生机同化。

“那边有座废弃的哨站。”林风指着溪流上游的山坳，那里隐约露出半截锈蚀的铁架，“刚才用大地之力探了探，里面是空的，能挡风。”

西人沿着溪流往上走，湿透的裤脚被风一吹，泛起微凉的痒意，却比刺骨的寒冷舒服百倍。!白\马!书.院* ~勉_沸￠悦¨黩￠苏晴儿边走边用树枝逗弄溪里的小鱼，白灵儿则留意着两侧的山势，钢管时不时敲击岩石，听着回声判断是否有隐患。

废弃哨站比想象中完好。铁皮屋顶虽然锈迹斑斑，却还能遮雨；西面的墙壁是浇筑的水泥，抵得住荒原的风沙；角落里堆着些破旧的帆布，抖掉灰尘后还能铺在地上当褥子。

“今晚就在这歇脚。”高欢将扳手别在腰间，开始检查门窗的合页，“林风去捡些干柴，晴儿看看有没有能用的容器装水，白灵儿……”

“我去周围警戒。”白灵儿己经抓起钢管，青色纹路在管壁流转，“这地方太安静了，反而不正常。”

暮色降临时，哨站里升起了篝火。林风捡来的枯枝燃得正旺，噼啪声中，苏晴儿用找到的铁皮桶煮起了鱼汤，溪水里的小鱼被清理干净，扔进沸腾的水中，很快就飘出鲜美的香气。

高欢坐在火堆旁，用扳手打磨根捡来的木棍，打算做个简易的鱼叉。扳手划过木头的声音很规律，像在给某种机械上油，让他想起些模糊却温暖的画面，只是那些画面刚要成型，就被篝火的噼啪声打散。

“在想什么？”白灵儿靠着墙壁坐下，手里转着根细柴，青色的微光在指尖一闪而逝。

“想这扳手。”高欢举起打磨得差不多的木棍，“它吸收了神格碎片，现在更像件武器了。”

“也像个麻烦。”白灵儿的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天神殿不会容忍凡俗持有神格遗物，这东西会招来更多麻烦。”

苏晴儿端着鱼汤走过来，分给两人：“但它也救了我们。”她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就像这溪水，虽然来自冰雪女王的地盘，现在却能养活鱼虾，滋养草木。”

林风抱着捆更粗的柴进来，听到这话，咧嘴一笑：“晴儿说得对。管它是什么来头，有用就留着，没用就扔了。咱们连神都揍过，还怕个破扳手？”

高欢喝着鱼汤，鲜美的滋味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他看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看着篝火边同伴的笑脸，突然觉得，或许那些模糊的温暖画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篝火、热汤、同伴，是脚下正在消融的冰原，是远方正在萌芽的春天。

深夜的哨站外，溪水潺潺的流淌声中，隐约传来某种重物碾压冰层的声响，很远，却很清晰。

高欢猛地睁开眼，握紧了腰间的扳手。

白灵儿己经站在窗边，钢管上的青色纹路亮如白昼。

林风抓起工兵铲断柄，土黄色的气浪在脚下悄然蔓延。

苏晴儿的掌心亮起微光，浅粉的疤痕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篝火的火苗突然剧烈摇曳，映着西人眼中重新燃起的警惕与决绝。

新的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