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热身

冰碴子在齿间碎裂的脆响，比任何诅咒都更刺耳。′e~z/小-税_徃* _芜′错\内.容!

高欢吐出嘴里的雪块，指节捏得发白，那把缠着冰霜的扳手正发出低沉的嗡鸣——上次碰撞留下的裂痕还没愈合，此刻又被新的寒气侵蚀，泛着不祥的青黑色。他身后三步，白灵儿的钢管斜指地面，管壁凝结的冰棱比刀刃更锋利，却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她在耍我们。”林风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他脚边的冻土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那些被他用体温唤醒的草芽，此刻全被冻成了玻璃丝，一碰就碎。

苏晴儿没说话，只是死死咬着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她掌心的西瓜籽早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团跳动的冰焰，幽蓝的火苗舔着指尖，却暖不了那片被“神谕”灼伤的皮肤——冰雪女王临走时留下的神念，像烧红的烙铁，在她手背上烫出朵冰晶莲花，每到她动用力量，就疼得像骨头在融化。!q~i_u?s*h¨u,b.a+n/g_.,m^e*

冰原尽头的黑暗里，传来冰层摩擦的咯吱声，像有座移动的冰山正在靠近。高欢眯起眼，看到了毕生难忘的景象：

无数冰雕从雪地里站起，不是聚居地的守卫，不是络腮胡的混混，而是些穿着残破甲胄的身影，手里的冰剑上还挂着未化的血冰，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的魂火——是被冰雪女王镇压的上古战魂，此刻成了她的傀儡。

更恐怖的是天空。云层被某种力量强行撕开，露出深紫色的天幕，无数冰锥像暴雨般坠落，每个冰锥里都封着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嘶吼，砸在地上炸出半米深的冰坑，寒气瞬间冻结方圆十米的一切。

“这才是神的手笔。”高欢将扳手横在胸前，金光在裂痕中流转，却比上次黯淡了许多。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杀意，不是针对“敌人”，而是针对“蝼蚁”——就像人走路时，不会在意脚下踩死了多少虫子。_优!品!小￠说¨旺` +醉?新\蟑/踕*哽-鑫￠哙′

最先冲上来的是个持斧战魂，冰斧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道劈向高欢，斧刃过处，空气都被冻成了实质的冰墙。高欢侧身翻滚，扳手擦着斧刃划过，火星在冰雾中炸开，却只在斧刃上留下道浅痕。

“铛！”

冰斧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冻土崩裂，无数冰刺从地下钻出，像突然升起的荆棘丛。高欢借着反冲力跃起，扳手带起的金光扫向战魂的脖颈，却被对方用臂甲硬挡下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这些东西不怕物理攻击！”白灵儿的钢管带着破空声，抽在另一个战魂的腰侧，冰甲碎裂的同时，战魂的身体竟像水流般重组，瞬间恢复原状。她的动作顿了半分，手背上的冰晶莲花突然发烫，让她闷哼一声，钢管险些脱手。

林风猛地跺脚，方圆十米的冻土突然隆起，化作囚笼将三个战魂困在中央。他双手结印，试图用大地之力碾碎这些冰壳，却见战魂们同时举起武器，冰刃交叉成阵，一股极寒的气浪从阵中爆发，竟将土黄色的囚笼冻成了冰牢，然后“咔嚓”炸碎。

“苏晴儿！”高欢的吼声被冰锥坠落的轰鸣吞没。

苏晴儿的冰焰突然暴涨，化作条燃烧的火蛇，撞向密集的战魂群。幽蓝的火焰粘在冰甲上，发出滋滋的消融声，那些战魂在火中痛苦地扭曲，魂火剧烈闪烁，却始终没熄灭——冰雪女王的神力像无穷无尽的燃料，不断修复着它们的躯体。

“她在消耗我们！”白灵儿看出了端倪，钢管舞出残影，勉强挡住侧翼袭来的冰箭，“这些战魂只是幌子，她在等我们力竭！”

话音刚落，冰原中央突然裂开道巨缝，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气喷涌而出。高欢西人同时感到体内的力量在凝固，林风的大地之力变得滞涩，白灵儿的钢管越来越沉，苏晴儿的冰焰缩成了豆大的火苗，连高欢那把能修复万物的扳手，都开始结起薄冰。

冰雪女王的身影在裂缝上方缓缓凝聚，湖蓝色的长裙此刻像由无数冰尸缝合而成，裙摆扫过之处，空气都在哀嚎。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场早己写好结局的戏。

“放弃吧。”她的声音首接在西人脑海中响起，带着神级威压特有的精神冲击，“你们的挣扎，连让我热身都不够。”

高欢的扳手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不是修复，而是燃烧——他在透支本源，用自己的精血浇灌那缕来自“兵工厂”的执念。

“热身？”他笑了，笑声在冰原上回荡，带着股豁出去的疯狂，“那就让你看看，蝼蚁怎么啃掉神明的骨头！”

他拽着扳手冲向裂缝，身后，白灵儿的钢管缠上了青色的闪电，林风的脚下升起土黄色的巨浪，苏晴儿的冰焰则彻底爆发，化作只遮天蔽日的火鸟，尖啸着冲向那片死寂的漠然。

冰原在震颤，神与凡的碰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