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心软的爱普利o冥冥o
37.无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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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某旅团的演出每周定期上演，逐渐成为流星街孩子们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粮。但人手不足的问题越发凸显，于是抽空进行公开招募，经过面试，招募了五名团员。
由于布诺家族提供保护，频繁的绑架失踪案给流星街造成的阴影缓缓散去，人们却没能想到，这件事背后真正的代价是什么。
看似比以往更平静的流星街，其内部的长老会实际上已经吵翻了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难怪谈判那么顺利，他们有备而来！”“肯定有叛徒，立刻启动内部调查！”“背叛者必须严惩不贷！”
大长老面前摊开的文件最上方，是几张封存已久的泛黄旧纸。这个原本属于流星街的最高机密，如今彻底失去意义，沦为废纸。
无条件接收一切的流星街，许多人口都是外来的，虽然大部分是由于各种原因流落至此，但也存在少数拥有才能的人。
四十多年前，流星街有过一名研究地质的学者，他发现流星街边缘的沙漠区域存在珍贵宝藏——石油。
这是一份极为烫手的财富。
石油被誉为工业的血液，全世界都想争抢的重要能源，却正好在国界模糊之处，如果没有能力守护这份财富，战争之火就会熊熊燃烧。
更何况，流星街没有开采和运输石油的技术。在流星街变得足够强大之前，宝藏必须谨慎地藏好，不被任何人得知。那名学者直到死亡，都受到严密的监视，保证他不会泄露秘密。学者留下的研究报告由长老会保管，最有名望的三位长老分别拥有一把钥匙，集齐钥匙才能打开地下宝库。
疑神疑鬼的内部调查开启了，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又似乎每个人都无辜，难以得出定论。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流星街已经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无法回头。
与黑手党首次达成合作的谈判期间，不是没人起疑——为什么布诺家族有把握独占流星街这块地盘？
流星街由于地缘政治和历史遗留问题，一千多年来都是“无主之地”，一方面是没有占领的价值，另一方面则是周边势力的纷杂混乱。如果一家黑手党想垄断流星街的资源，就得先把周边的其他黑手党家族整理清楚。
布诺家族的解释是，他们背后有“十老头”（全世界黑手党的十位最高首领）的支持。
现在看来，他们真正的后台，恐怕是比“十老头”更强大的存在——国家。
根据地理位置，紧邻流星街的v5之一，萨黑尔塔合众国，应该就是那个存在了。
黑手党的本质是权力真空的体现，与政治真空的流星街最为合适。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布诺家族已是萨黑尔塔合众国的黑手套，在资源交易中扮演核心角色，充当代理人，避免萨黑尔塔合众国直接介入的政治风险，同时保障情报的隐蔽性，完成走私产业链。
当然，布诺家族不可能承认这些，这是个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秘密。
黑手套一旦破损，失去隔离作用，就会马上遭到废弃。
搞不好，整个家族都要完蛋。
反过来说，若能把这件事干好，布诺家族前途无量，他们会不择手段促成这笔超大的买卖。
长老会首先商讨了各种对抗的策略。
但真正的对手不是黑手党，而是v5之一，任何反抗都显得可笑。流星街的生存物资依赖进口，萨黑尔塔合众国甚至不必耗费一兵一卒，一旦切断流星街的物资来源，流星街根本熬不过去。
流星街更没有像样的军事实力，如果有，也不至于让各种恶徒在流星街肆意行凶，结果还得靠和黑手党交易，获取保护。
两手空空的乞丐要如何对付资产雄厚的大富翁？
就算拼尽所有，被毁灭的只有自己。
眼睁睁看着流星街未来的财富遭人掠夺，纵有万般不甘，仍是无能为力。
比起找出背叛者，优先级更高的任务是与最底层的鬣狗们抢夺剩下的肉汤。为了走私产业链的顺利运行，上位者必定会给予下面的人一些好处。毕竟安抚的开销一般比完全镇压更划算。
布诺家族带来的开采团队刚到流星街，就不断遭遇种种挫折，设备损坏，人员受伤，偏偏还抓不到犯事的人。
谁更着急，谁就落了下风。
布诺家族需要尽快做出成绩，证明自己有充当代理人的实力。他们不得已再次坐上谈判桌，咬牙切齿，重新与流星街撕扯利益分配问题。
“你们真的想把事情闹大？”布诺家族的谈判人色厉内荏。
“难道你们不清楚，这是透支了流星街未来的财富，你们才是最无耻贪婪的强盗。”流星街长老冷笑，“我们收取的利息简直微不足道。”
之前所有的交易条款全部推翻，趁着布诺家族根基不稳，谈判乏力，长老会同样可以不择手段。
谈判进入了拉锯战。
汹涌的暗流全部藏于水下，表面上，除了开采工程磕磕绊绊，流星街人的生活仍是平静的。
对这项工程有好奇心的流星街人不少，但像爱普利这种天天来看的就不多了。
她好像对此特别感兴趣。
“爱普利，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库洛洛的声音。
“沙漠里真的有宝藏。”爱普利竖起食指，指着天空，“云的上方会有天空之城吗？”
“具有特定地质条件，才会形成矿源，大多数沙漠还是荒芜的。”库洛洛好奇地问，“天空之城又是什么？”
“童话故事。”
“诶？”在库洛洛的印象里，爱普利不像是会相信童话的人，“什么童话故事？我没听过。”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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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城堡，然后有一块神奇石头，拿着石头就能飞到城堡上。”
库洛洛顺着爱普利的视线望向天空大块大块的云朵。
“……我能说点让你扫兴的话吗？”库洛洛还是忍不住发言。
“哦？”从没见过这个文静的男孩展现攻击性，爱普利反而来了兴致，“说吧，让我听听有多扫兴！”
“飞艇的飞行高度可以超过云层，如果真的有天空之城，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库洛洛说。
“既然天空之城能建在云上，能够隐身不被发现也不奇怪吧？”爱普利理所当然地回答。
库洛洛愣住了。
大量积累在头脑里的知识竟然无意中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这件事他现在才发现。
“你说的对。”库洛洛挠挠头，声音渐渐轻快起来，“我确实没想得这么全面。想要确定事情的真伪，比起道听途说，更应该亲眼见证。”
“……爱普利。”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点，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
长久的停顿令爱普利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的脸。
“等我们长大了——”他的目光没有躲闪，话到嘴边却打了个转，“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坐飞艇去天上看看？”
爱普利眨眨眼，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猛地把脸凑到他面前，近得能数清睫毛。
等到他的脸颊染上晚霞的颜色，爱普利才噗嗤一声笑出来。
“嗯。”爱普利重新靠在“小草莓”身上，“我记下了。”
肯定但回避具体承诺，既维持表面和谐又给自己留足退路——成年人混社会必备的生存技能。
“……”库洛洛挺直背脊，抬起的胳膊也伸直了，虚握着拳头的右手翘起小拇指，认真的表情近乎虔诚，“要拉钩。”
“？”爱普利歪着头，脸上有些惊讶的神色。
真稀奇，超出预料的幼稚举动，原来库洛洛依旧是个小孩子。
迟疑片刻，她也伸出小拇指，轻轻勾住。
两根手指相触，除了指尖传来的热度，细微的颤抖也传了过来。
“就这么说定啦！”像被按下开关，库洛洛扬起无比灿烂的笑容，声音轻快得飘了起来，“我要学会开飞艇，还要带上望远镜，一起到云上面看真正的天空。”
想的挺好，但根据爱普利长大成人的经验，小时候的豪言壮语大多会在长大途中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成年人总是难以共情小孩子，明明大家都是从小孩慢慢变成大人的。
爱普利完全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梦想。
根据长辈的转述，她小时候声称老了要躺在床上打麻将——这种梦想被忘记确实无所谓。
“嗯嗯好的。”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进行了敷衍。
很快，爱普利也将这番对话抛到脑后。
由于布诺家族提供保护，频繁的绑架失踪案给流星街造成的阴影缓缓散去，人们却没能想到，这件事背后真正的代价是什么。
看似比以往更平静的流星街，其内部的长老会实际上已经吵翻了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他们怎么会知道？！”“难怪谈判那么顺利，他们有备而来！”“肯定有叛徒，立刻启动内部调查！”“背叛者必须严惩不贷！”
大长老面前摊开的文件最上方，是几张封存已久的泛黄旧纸。这个原本属于流星街的最高机密，如今彻底失去意义，沦为废纸。
无条件接收一切的流星街，许多人口都是外来的，虽然大部分是由于各种原因流落至此，但也存在少数拥有才能的人。
四十多年前，流星街有过一名研究地质的学者，他发现流星街边缘的沙漠区域存在珍贵宝藏——石油。
这是一份极为烫手的财富。
石油被誉为工业的血液，全世界都想争抢的重要能源，却正好在国界模糊之处，如果没有能力守护这份财富，战争之火就会熊熊燃烧。
更何况，流星街没有开采和运输石油的技术。在流星街变得足够强大之前，宝藏必须谨慎地藏好，不被任何人得知。那名学者直到死亡，都受到严密的监视，保证他不会泄露秘密。学者留下的研究报告由长老会保管，最有名望的三位长老分别拥有一把钥匙，集齐钥匙才能打开地下宝库。
疑神疑鬼的内部调查开启了，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又似乎每个人都无辜，难以得出定论。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流星街已经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无法回头。
与黑手党首次达成合作的谈判期间，不是没人起疑——为什么布诺家族有把握独占流星街这块地盘？
流星街由于地缘政治和历史遗留问题，一千多年来都是“无主之地”，一方面是没有占领的价值，另一方面则是周边势力的纷杂混乱。如果一家黑手党想垄断流星街的资源，就得先把周边的其他黑手党家族整理清楚。
布诺家族的解释是，他们背后有“十老头”（全世界黑手党的十位最高首领）的支持。
现在看来，他们真正的后台，恐怕是比“十老头”更强大的存在——国家。
根据地理位置，紧邻流星街的v5之一，萨黑尔塔合众国，应该就是那个存在了。
黑手党的本质是权力真空的体现，与政治真空的流星街最为合适。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布诺家族已是萨黑尔塔合众国的黑手套，在资源交易中扮演核心角色，充当代理人，避免萨黑尔塔合众国直接介入的政治风险，同时保障情报的隐蔽性，完成走私产业链。
当然，布诺家族不可能承认这些，这是个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秘密。
黑手套一旦破损，失去隔离作用，就会马上遭到废弃。
搞不好，整个家族都要完蛋。
反过来说，若能把这件事干好，布诺家族前途无量，他们会不择手段促成这笔超大的买卖。
长老会首先商讨了各种对抗的策略。
但真正的对手不是黑手党，而是v5之一，任何反抗都显得可笑。流星街的生存物资依赖进口，萨黑尔塔合众国甚至不必耗费一兵一卒，一旦切断流星街的物资来源，流星街根本熬不过去。
流星街更没有像样的军事实力，如果有，也不至于让各种恶徒在流星街肆意行凶，结果还得靠和黑手党交易，获取保护。
两手空空的乞丐要如何对付资产雄厚的大富翁？
就算拼尽所有，被毁灭的只有自己。
眼睁睁看着流星街未来的财富遭人掠夺，纵有万般不甘，仍是无能为力。
比起找出背叛者，优先级更高的任务是与最底层的鬣狗们抢夺剩下的肉汤。为了走私产业链的顺利运行，上位者必定会给予下面的人一些好处。毕竟安抚的开销一般比完全镇压更划算。
布诺家族带来的开采团队刚到流星街，就不断遭遇种种挫折，设备损坏，人员受伤，偏偏还抓不到犯事的人。
谁更着急，谁就落了下风。
布诺家族需要尽快做出成绩，证明自己有充当代理人的实力。他们不得已再次坐上谈判桌，咬牙切齿，重新与流星街撕扯利益分配问题。
“你们真的想把事情闹大？”布诺家族的谈判人色厉内荏。
“难道你们不清楚，这是透支了流星街未来的财富，你们才是最无耻贪婪的强盗。”流星街长老冷笑，“我们收取的利息简直微不足道。”
之前所有的交易条款全部推翻，趁着布诺家族根基不稳，谈判乏力，长老会同样可以不择手段。
谈判进入了拉锯战。
汹涌的暗流全部藏于水下，表面上，除了开采工程磕磕绊绊，流星街人的生活仍是平静的。
对这项工程有好奇心的流星街人不少，但像爱普利这种天天来看的就不多了。
她好像对此特别感兴趣。
“爱普利，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库洛洛的声音。
“沙漠里真的有宝藏。”爱普利竖起食指，指着天空，“云的上方会有天空之城吗？”
“具有特定地质条件，才会形成矿源，大多数沙漠还是荒芜的。”库洛洛好奇地问，“天空之城又是什么？”
“童话故事。”
“诶？”在库洛洛的印象里，爱普利不像是会相信童话的人，“什么童话故事？我没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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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顺着爱普利的视线望向天空大块大块的云朵。
“……我能说点让你扫兴的话吗？”库洛洛还是忍不住发言。
“哦？”从没见过这个文静的男孩展现攻击性，爱普利反而来了兴致，“说吧，让我听听有多扫兴！”
“飞艇的飞行高度可以超过云层，如果真的有天空之城，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库洛洛说。
“既然天空之城能建在云上，能够隐身不被发现也不奇怪吧？”爱普利理所当然地回答。
库洛洛愣住了。
大量积累在头脑里的知识竟然无意中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这件事他现在才发现。
“你说的对。”库洛洛挠挠头，声音渐渐轻快起来，“我确实没想得这么全面。想要确定事情的真伪，比起道听途说，更应该亲眼见证。”
“……爱普利。”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点，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
长久的停顿令爱普利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的脸。
“等我们长大了——”他的目光没有躲闪，话到嘴边却打了个转，“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坐飞艇去天上看看？”
爱普利眨眨眼，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猛地把脸凑到他面前，近得能数清睫毛。
等到他的脸颊染上晚霞的颜色，爱普利才噗嗤一声笑出来。
“嗯。”爱普利重新靠在“小草莓”身上，“我记下了。”
肯定但回避具体承诺，既维持表面和谐又给自己留足退路——成年人混社会必备的生存技能。
“……”库洛洛挺直背脊，抬起的胳膊也伸直了，虚握着拳头的右手翘起小拇指，认真的表情近乎虔诚，“要拉钩。”
“？”爱普利歪着头，脸上有些惊讶的神色。
真稀奇，超出预料的幼稚举动，原来库洛洛依旧是个小孩子。
迟疑片刻，她也伸出小拇指，轻轻勾住。
两根手指相触，除了指尖传来的热度，细微的颤抖也传了过来。
“就这么说定啦！”像被按下开关，库洛洛扬起无比灿烂的笑容，声音轻快得飘了起来，“我要学会开飞艇，还要带上望远镜，一起到云上面看真正的天空。”
想的挺好，但根据爱普利长大成人的经验，小时候的豪言壮语大多会在长大途中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成年人总是难以共情小孩子，明明大家都是从小孩慢慢变成大人的。
爱普利完全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梦想。
根据长辈的转述，她小时候声称老了要躺在床上打麻将——这种梦想被忘记确实无所谓。
“嗯嗯好的。”
不好意思，条件反射进行了敷衍。
很快，爱普利也将这番对话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