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今天长反骨了吗白石仙
45.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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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这许多事以后，明蘅多少已经习惯了她想到什么事，交给韩长生他们去打听，不多时就能得到回答了。所以当韩长生告诉她“实在打听不到明芷的婚事有什么不妥”时，她一时还有些怔愣。
“难道还真是我杯弓蛇影了不成？”明蘅奇道。
韩长生却不这么想：“未必，人心里的成算只要他们不说出口，终归是看不到的。”
话虽如此，总不能去逼问明芩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吧，难道她就不能真是觉得这婚事不错么。只要有福安这位大长公主在，京里不知道多少姑娘想嫁钱鸣英而不可得呢。
电光火石中，明蘅突然发现了让她觉得古怪之处：诚然明家的女儿嫁给福安公主的独子，多少还算高嫁了，但福安公主为什么瞧中了二姐？
不是明蘅妄自菲薄，二姐就像他们明家所有的孩子一样，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庞美得令人过目难忘。比起大姐——估计也得算上现在的她自己了——二姐性情温良柔和，确实是做妻子的好人选。
但福安公主需要的是这样的儿媳么？钱鸣英不求上进，福安公主毕竟只是个公主，能为钱鸣英求得的钱权利都是有限的，论理，她应当会更偏向许家那样权势在手的人家，或者是能劝导钱鸣英上进的姑娘吧。
城隍庙一事，长乐是结结实实让许家跌了个大跟头，许太妃对她也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不仅把她在宫里关了足足四个月，连过年都没教她出来，还无视了长乐的强烈再次提及了长乐的亲事，十足今年一定要把她嫁出去的架势。
虽然如此，重获自由的长乐一点儿不像吸取了什么教训的模样，立马来了七王府和明蘅兴致勃勃聊起了闲话：“听说最近京里的婚事都跟活见鬼了似的？”
明蘅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快别胡说了，你可消停些吧，再让太妃娘娘听见你又出不来了。”
当初去城隍庙时，明蘅虽是有意瞒了长乐一把，但她也没料到长乐比她还能惹事。原想着无非就是出事的时候长乐出现得不合时宜一些，那知道她一腔热血硬要照看许东楼，和沈宗芳的配合堪称完美。
如今见到她，明蘅心里过意不去得很，有心让她不要再牵扯这些事了。
这些话自然不好对长乐说得太明白，但不说明白，长乐可听不懂。她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母妃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她也就我这一个得力的女儿。”
得力不得力的，恐怕许太妃未必这么想就是了……
明蘅只好同她说起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婚事。
长乐关心的自然不是明芷和钱鸣英，而是容梦溪的事，但明蘅既然说到了这话，也略提了提。
长乐听了大摇其头：“一个比一个不般配，你那姐姐嫁了钱鸣英，只怕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怎么过日子？至于容家这就更荒唐了，梦溪进宫当皇妃都使得，嫁什么杜家。”
明蘅吓得冲着她“嘘”了一声：“祖宗，你敢随意说，我可不敢听。再说，浔阳侯要有这打算，早让梦溪进宫了。”
长乐“唉”了一声：“可也是。浔阳侯也太不中用了，怎么说找不到理由回绝的？那姓杜的容貌平平就配不上梦溪啊。”
这话说给谁听只怕都不中用。明蘅也跟着叹了口气。
长乐越说越气，捏着拳头道：“你二姐这样的美人配钱鸣英已是十分浪费了，梦溪要真是嫁去杜家，简直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这些保媒拉纤的也不知得了什么好处，再不想想两个人般不般配的。”
明蘅被她逗乐了：“难道人家做个媒，还要去查了——”
她脑中灵光一闪。
对呀，她怎么早没想到呢。明芩的想法她查不到，钱鸣英的行动她还能查不到么？若是钱鸣英当真没什么问题也就罢了，若是钱鸣英有问题，无论明芩怎么想的，总不能让她得逞了。
辞别了还在嘟嘟囔囔不满的长乐，明蘅立即叫来了韩长生：“我想着，当时钱鸣英不是告诉了我们王爷在打蛇场的事么？若非他自己在打蛇场，怎么能看见王爷？不如从这里去查查他！”
韩长生眼中一亮：“正是！况且他能见到王爷在哪个院子里，应当不会离得太远……我这就去。”
这次韩长生早一次发挥了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耳报神本事，没多久就满头大汗地带回了消息。
“若不是钱公子自己说漏了打蛇场之事，只怕想打听这消息还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平日里看着他无非是游手好闲了些许，我费了些功夫才问得，他之所以爱去打蛇场这种地界，是因为……”
韩长生有些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明蘅道：“你都打听来了，总得告诉我吧？要是在难以启齿，不如你写下来？”
韩长生失笑道：“只是觉得这话有些太粗俗了。也罢了，这钱公子有些恶习……最爱饮酒贪杯。”
爱喝酒，这似乎算不了什么大事。即便他嗜饮了些许，无非就是有些醉后丑态吧？明蘅记得当初在积云寺就听到过钱鸣英亲口说自己当初贪杯误事。不过他现在白丁一个，又没事可误，反倒是不打紧了……
韩长生摇了摇头：“若只是贪杯自然不算什么大事，公主府还能供不起他豪饮了？但这钱公子一旦喝多了……就好打人。”
“打人？”明蘅一愣。
“而且是打……女人。”
明蘅紧紧拧起了眉头：“这……难道他醉后失态，还要特意选些人来打么？”
韩长生就有些抓耳挠腮，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得让明蘅听得懂了。他两手一拍：“娘娘，你不妨去问问王爷如何？这里面千头万绪我只怕也不知全貌，正好让王爷知道了，他兴许更明白是怎么回事。”
明蘅觉得他说得有理，便有些稀里糊涂的去找了沈宗芳。
沈宗芳听了手上便是一顿，皱眉道：“竟是如此？那难怪了……”
一抬头看到明蘅求知若渴地站在他面前，有些好笑又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道：“他不是……寻常撒酒疯。有些人在床笫之间，偏好……不同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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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明蘅出嫁前，柳氏也是给她箱底塞了些东西的。虽然这一晃一两年过去了，她都快要忘了此事，这么一说她仍是明白了过来。
一时两人都觉得这话说出来不知为何莫名叫人尴尬得厉害，你看看我，我看看天，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良久明蘅也咳了两声：“这就是钱公子私、私下里……打人的意思？”
“只怕不止如此了。”沈宗芳比寻常更用力地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戒指，“诚然他有这癖好已是十分不妥，但他恐怕不只是‘打’，而是‘虐打’。”
明蘅浑身汗毛倒竖：“……虐打？”
沈宗芳轻轻“嗯”了一声：“公主府不是没有这样的传闻，暴毙的侍女、逃跑的丫头……但谁敢无凭无据去公主府闹事？不过是街头巷陌偶尔嬉笑几句，说公主府吃人，甚至没掀起过什么风浪。”
“但以韩长生这遮遮掩掩的说法，只怕就是这个意思了。钱鸣英为什么躲去打蛇场那样的地方寻花问柳？打蛇场，来几个人、丢几个人，谁在乎。”
明蘅喉中一阵作呕，脸上神色都有些扭曲了：“——所以福安公主愿意找一个温顺的儿媳！许家……他们是知道？他们知道还要把二姐送过去？”
沈宗芳站起身来，安抚地拍了拍她：“如今我们既然知道了，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是大姐——明芩——她为什么要这样？她不在意我，随便利用二哥，可二姐难道不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么？”明蘅只觉得那股郁气逼得她眼泪都要落下了，“还有我爹，明芩不在乎，他也不在乎？”
沈宗芳的手又顿住了。
他若有所思道：“不错……许家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安排这场婚事？还有你爹……他为什么要答应？——我明白了！”
什么董先生之死、容梦溪的婚事，都不是许家真正的目的。尤其是容梦溪的婚事，自然可以在皇上、他和浔阳侯府之间作梗，但难道他们还能因为这件事彻底反目成仇么？
提出来不过就是让他焦头烂额，无暇他顾罢了。
明芷这婚事，才是许家真正想运作的事。
“许东楼倾覆，许家的商队自然也受了重创，既然如此，许家难道不需要一支新的、可用的商队来顶替？”
“福安公主身为皇祖父幼女，手上就有这支皇祖父特旨给她的商队。许家就是想用你二姐的婚事来和她做这笔交易。”
沈宗芳快步从书架上拿出一张地图，铺平在桌上。
若只是为钱，许家不必做得这般麻烦。他们要这商队运送的是什么？
明蘅自然不知道沈宗芳脑子里想着什么，她听了沈宗芳的话，呆立良久才喃喃道：“那我爹……也知道？他明知如此还任由许家这么做？”
沈宗芳看了看她。
只怕明鹤不是“任由”许家这么做，而是不得不听凭许家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只怕先帝遗诏之事里的内情还不止那么简单。至少，福安公主有让他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难道还真是我杯弓蛇影了不成？”明蘅奇道。
韩长生却不这么想：“未必，人心里的成算只要他们不说出口，终归是看不到的。”
话虽如此，总不能去逼问明芩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吧，难道她就不能真是觉得这婚事不错么。只要有福安这位大长公主在，京里不知道多少姑娘想嫁钱鸣英而不可得呢。
电光火石中，明蘅突然发现了让她觉得古怪之处：诚然明家的女儿嫁给福安公主的独子，多少还算高嫁了，但福安公主为什么瞧中了二姐？
不是明蘅妄自菲薄，二姐就像他们明家所有的孩子一样，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庞美得令人过目难忘。比起大姐——估计也得算上现在的她自己了——二姐性情温良柔和，确实是做妻子的好人选。
但福安公主需要的是这样的儿媳么？钱鸣英不求上进，福安公主毕竟只是个公主，能为钱鸣英求得的钱权利都是有限的，论理，她应当会更偏向许家那样权势在手的人家，或者是能劝导钱鸣英上进的姑娘吧。
城隍庙一事，长乐是结结实实让许家跌了个大跟头，许太妃对她也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不仅把她在宫里关了足足四个月，连过年都没教她出来，还无视了长乐的强烈再次提及了长乐的亲事，十足今年一定要把她嫁出去的架势。
虽然如此，重获自由的长乐一点儿不像吸取了什么教训的模样，立马来了七王府和明蘅兴致勃勃聊起了闲话：“听说最近京里的婚事都跟活见鬼了似的？”
明蘅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快别胡说了，你可消停些吧，再让太妃娘娘听见你又出不来了。”
当初去城隍庙时，明蘅虽是有意瞒了长乐一把，但她也没料到长乐比她还能惹事。原想着无非就是出事的时候长乐出现得不合时宜一些，那知道她一腔热血硬要照看许东楼，和沈宗芳的配合堪称完美。
如今见到她，明蘅心里过意不去得很，有心让她不要再牵扯这些事了。
这些话自然不好对长乐说得太明白，但不说明白，长乐可听不懂。她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母妃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她也就我这一个得力的女儿。”
得力不得力的，恐怕许太妃未必这么想就是了……
明蘅只好同她说起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婚事。
长乐关心的自然不是明芷和钱鸣英，而是容梦溪的事，但明蘅既然说到了这话，也略提了提。
长乐听了大摇其头：“一个比一个不般配，你那姐姐嫁了钱鸣英，只怕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怎么过日子？至于容家这就更荒唐了，梦溪进宫当皇妃都使得，嫁什么杜家。”
明蘅吓得冲着她“嘘”了一声：“祖宗，你敢随意说，我可不敢听。再说，浔阳侯要有这打算，早让梦溪进宫了。”
长乐“唉”了一声：“可也是。浔阳侯也太不中用了，怎么说找不到理由回绝的？那姓杜的容貌平平就配不上梦溪啊。”
这话说给谁听只怕都不中用。明蘅也跟着叹了口气。
长乐越说越气，捏着拳头道：“你二姐这样的美人配钱鸣英已是十分浪费了，梦溪要真是嫁去杜家，简直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这些保媒拉纤的也不知得了什么好处，再不想想两个人般不般配的。”
明蘅被她逗乐了：“难道人家做个媒，还要去查了——”
她脑中灵光一闪。
对呀，她怎么早没想到呢。明芩的想法她查不到，钱鸣英的行动她还能查不到么？若是钱鸣英当真没什么问题也就罢了，若是钱鸣英有问题，无论明芩怎么想的，总不能让她得逞了。
辞别了还在嘟嘟囔囔不满的长乐，明蘅立即叫来了韩长生：“我想着，当时钱鸣英不是告诉了我们王爷在打蛇场的事么？若非他自己在打蛇场，怎么能看见王爷？不如从这里去查查他！”
韩长生眼中一亮：“正是！况且他能见到王爷在哪个院子里，应当不会离得太远……我这就去。”
这次韩长生早一次发挥了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耳报神本事，没多久就满头大汗地带回了消息。
“若不是钱公子自己说漏了打蛇场之事，只怕想打听这消息还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平日里看着他无非是游手好闲了些许，我费了些功夫才问得，他之所以爱去打蛇场这种地界，是因为……”
韩长生有些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明蘅道：“你都打听来了，总得告诉我吧？要是在难以启齿，不如你写下来？”
韩长生失笑道：“只是觉得这话有些太粗俗了。也罢了，这钱公子有些恶习……最爱饮酒贪杯。”
爱喝酒，这似乎算不了什么大事。即便他嗜饮了些许，无非就是有些醉后丑态吧？明蘅记得当初在积云寺就听到过钱鸣英亲口说自己当初贪杯误事。不过他现在白丁一个，又没事可误，反倒是不打紧了……
韩长生摇了摇头：“若只是贪杯自然不算什么大事，公主府还能供不起他豪饮了？但这钱公子一旦喝多了……就好打人。”
“打人？”明蘅一愣。
“而且是打……女人。”
明蘅紧紧拧起了眉头：“这……难道他醉后失态，还要特意选些人来打么？”
韩长生就有些抓耳挠腮，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得让明蘅听得懂了。他两手一拍：“娘娘，你不妨去问问王爷如何？这里面千头万绪我只怕也不知全貌，正好让王爷知道了，他兴许更明白是怎么回事。”
明蘅觉得他说得有理，便有些稀里糊涂的去找了沈宗芳。
沈宗芳听了手上便是一顿，皱眉道：“竟是如此？那难怪了……”
一抬头看到明蘅求知若渴地站在他面前，有些好笑又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道：“他不是……寻常撒酒疯。有些人在床笫之间，偏好……不同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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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两人都觉得这话说出来不知为何莫名叫人尴尬得厉害，你看看我，我看看天，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良久明蘅也咳了两声：“这就是钱公子私、私下里……打人的意思？”
“只怕不止如此了。”沈宗芳比寻常更用力地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戒指，“诚然他有这癖好已是十分不妥，但他恐怕不只是‘打’，而是‘虐打’。”
明蘅浑身汗毛倒竖：“……虐打？”
沈宗芳轻轻“嗯”了一声：“公主府不是没有这样的传闻，暴毙的侍女、逃跑的丫头……但谁敢无凭无据去公主府闹事？不过是街头巷陌偶尔嬉笑几句，说公主府吃人，甚至没掀起过什么风浪。”
“但以韩长生这遮遮掩掩的说法，只怕就是这个意思了。钱鸣英为什么躲去打蛇场那样的地方寻花问柳？打蛇场，来几个人、丢几个人，谁在乎。”
明蘅喉中一阵作呕，脸上神色都有些扭曲了：“——所以福安公主愿意找一个温顺的儿媳！许家……他们是知道？他们知道还要把二姐送过去？”
沈宗芳站起身来，安抚地拍了拍她：“如今我们既然知道了，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是大姐——明芩——她为什么要这样？她不在意我，随便利用二哥，可二姐难道不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么？”明蘅只觉得那股郁气逼得她眼泪都要落下了，“还有我爹，明芩不在乎，他也不在乎？”
沈宗芳的手又顿住了。
他若有所思道：“不错……许家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安排这场婚事？还有你爹……他为什么要答应？——我明白了！”
什么董先生之死、容梦溪的婚事，都不是许家真正的目的。尤其是容梦溪的婚事，自然可以在皇上、他和浔阳侯府之间作梗，但难道他们还能因为这件事彻底反目成仇么？
提出来不过就是让他焦头烂额，无暇他顾罢了。
明芷这婚事，才是许家真正想运作的事。
“许东楼倾覆，许家的商队自然也受了重创，既然如此，许家难道不需要一支新的、可用的商队来顶替？”
“福安公主身为皇祖父幼女，手上就有这支皇祖父特旨给她的商队。许家就是想用你二姐的婚事来和她做这笔交易。”
沈宗芳快步从书架上拿出一张地图，铺平在桌上。
若只是为钱，许家不必做得这般麻烦。他们要这商队运送的是什么？
明蘅自然不知道沈宗芳脑子里想着什么，她听了沈宗芳的话，呆立良久才喃喃道：“那我爹……也知道？他明知如此还任由许家这么做？”
沈宗芳看了看她。
只怕明鹤不是“任由”许家这么做，而是不得不听凭许家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只怕先帝遗诏之事里的内情还不止那么简单。至少，福安公主有让他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