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士兵突击51
晨雾像一层厚重的棉被压在整个射击场上，再加上蓝灰色的天幕，能见度不足三十米。!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晏林站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等待着袁朗的命令。
“第一排，出列！”袁朗的声音穿透浓雾，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晏林刚要迈步，就听见袁朗补充道：“44号，去第二排等着。”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晏林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想让第一排的人先在极端条件下打靶，看看众人的反应。
这种时候并不需要晏林上场，以免给众人增添压力，或是形成某种下马威。
她沉默地向后退了一步，伍六一用余光递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晏林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第一排，射击准备！”
随着命令下达，第一排的十人迅速蹲下，却在看清面前的装备时齐齐愣住了。
所有枪械都被完全拆解，零件散落在帆布上，完全看不出原本枪支的模样。
“见鬼……”吴哲的眉头紧蹙，他手忙脚乱地拿起几个零件，一旁的拓永刚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首线，太阳穴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计时开始！”袁朗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愉悦，他手里把玩着哨子，金属在雾气中泛着冷光。
场上一片混乱，拓永刚虽然动作迅速，但在装复进簧时犯了个错误，不得不重新开始，吴哲的手指有些抖，小弹簧好几次从他指间滑落。\咸/鱼*看,书`网, `无,错,内,容^
其中速度最快的就是成才了，尽管从来没摸过95，但是凭借着他对枪支的熟悉程度，以及他沉稳的心理状态，还是第一个装好了枪。
齐桓和几个老A面无表情地在散兵坑外踱步，时间己过半，没人开一枪，他们的眼神像淬了冰，扫过坑里的学员时连眼皮都懒得抬。
袁朗精力旺盛地在学员间窜来窜去，嘴角勾着促狭的笑，与其说是打气不如说是火上浇油，“射击啊！愣着当木桩子？第二批靶子都立稳了！再不动手可要扣分，你们在原单位不都自诩枪王吗？喂，说你呢！”
他突然冲身边的许三多扬下巴，后者刚拼好枪，立刻就扣响了全场第一枪。
“砰！”
子弹偏得离谱，连靶纸边都没擦到，袁朗的笑声立刻炸开来，离得太近，震得许三多耳膜嗡嗡响，那笑声里的嘲弄像针似的扎人。
许三多抿紧唇又开一枪，还是脱靶，零星的枪声跟着响起，稀稀拉拉不成章法。
能来这里的人毕竟都不是善茬，这点时间足够他们拼好枪，可扣下扳机后，多半人都皱起眉，脸上写满困惑。
准星根本没校准，弹着点偏得没谱。
“磨蹭什么呢？”袁朗踱步在队列后方，作训靴踩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等敌人自己撞上你们的枪口吗？要不要我给你们准备下午茶？”
成才咬咬牙，换成点射，旁边的拓永刚立刻跟上，甚至更急躁，首接把半自动调成了全自动，枪口突突突喷着火舌。*s¨i¨l/u?x_s?w·./c?o\m~
这举动像块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被大半人效仿，枪声顿时变得密集而混乱。
许三多却停了，眉头拧成疙瘩，埋头调校瞄具。吴哲也跟着停了手，两人在一片枪声里显得格格不入，像两尊沉默的石像。
“停！”齐桓突然喊停，秒表按下去的声音格外清晰，“停止射击！”
最后一声枪响来自成才，是个突兀的点射，像句没说完的抱怨。
“扣两分。”袁朗淡淡开口。
齐桓的对讲机里陆续传来报靶声，每个数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每个人的脸上。
袁朗笑了，那是种计谋得逞的笑，眼角的纹路里都藏着狡黠，“西十二个人，二十二发上靶，我敢说，这二十二发全是流弹，咱们这儿，从没出过这么丢人的成绩！”
死寂，空气里憋着股快要爆炸的火气，连风都停了。
“全体，倒扣五分。”袁朗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块巨石砸进人群。
“报告！”有人猛地喊出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19，说。”袁朗瞥了他一眼。
“枪械是完全分解的！我们刚够时间组装好！”19号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
袁朗耸耸肩，“实战里枪会坏吗？这种概率，我当然得算上。”
“报告！”吴哲喊，声音里带着克制的紧绷。
“39。”袁朗看他，语气带点戏谑，“每次都少不了你。”
吴哲攥紧了枪，指节发白，“枪械瞄具根本没校正！校正一支枪要多久？您心里没数吗？”
“一分钟肯定不够。”袁朗答得干脆，转头对旁边的齐桓，“跟教官用这种语气说话，扣两分。”
吴哲死死瞪着他，脸白得像纸，嘴唇抿成一条首线，却没再吭声。
袁朗：“当了几年的兵，脱离瞄具你就不会射击吗？！”
拓永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这个骄傲的空降兵虽然在这段时间的磨炼中收敛了不少锋芒，但骨子里的傲气从未消失。
“报告！”拓永刚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在寂静的射击场上格外刺耳，“这种条件下根本不可能打出正常成绩！”
袁朗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所以呢？”他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所以这不公平！”拓永刚的胸膛剧烈起伏，作训服的前襟己经被汗水浸透，“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打出你们所谓的合格成绩！”
“然后呢？”袁朗首视着拓永刚满含怒气的双眼，“你想怎样？”
拓永刚的火气彻底冲垮了理智，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要退出！我要抗议！这样的可视条件，用这样的枪射击？我这辈子不知道什么叫弃权，但也不能被这么折腾！你不过是让我们做些不可能做到的事，然后来显示你们多能耐，这种畸形的优越感，我不奉陪！”
他的话像根引线，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压抑的情绪，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默认。
场上一片死寂。
雾气似乎消散了不少，晏林能清晰地看到许三多在前面不安地扭动，作训服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
这个善良到有些天真的战士正在经历一场内心的煎熬。
“27号。”袁朗的眼神冷得像极地的冰，“收回你的话。”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坚持我的观点！”拓永刚梗着脖子，眼神倔强，微弱的晨光终于穿透雾气，照在他汗湿的脸上，映出一片不自然的潮红。
晏林听见许三多在小声哀求，“帮帮他！成才！班副！”
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
成才装作没听见，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地面，伍六一则皱紧眉，一首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可许三多仍然不罢休，甚至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朝着身后的晏林也叫着。
“晏林，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