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士兵突击46
宿舍楼里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准串门，晏林趁着人少，早早地就去洗漱间收拾好，熄灯哨响过后的营区一片寂静。o咸+鱼?看
“哔！”
晏林正在睡梦之中，突然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是紧急集合的信号。
“又来？！”陈默从床上弹起来，他才做了一个美梦，根本不想醒来。
晏林立马穿上作训服，套上作战靴，动作利落地扎紧鞋带：“快点，不然又被他们拿捏。”
走廊里脚步声杂乱，各宿舍的灯接连亮起，晏林冲到楼下时，伍六一和许三多也跟着快速站在队列中自己的位置上，军姿挺拔如松。
成才紧随其后，虽然站得笔首，但眼神却不断往宿舍楼方向瞟。
西人在第一时间站定，在钢七连时，高城最喜欢在暴雨天或深夜搞紧急集合，说是要培养众人的战斗素养。
次数多了，七连的人练就了一身肌肉记忆，作训服永远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力保在第一时间整队集合。
“立正！”
黑暗中，整支队伍迅速列队完毕。
然而五分钟过去，训练场上除了参选队员们粗重的呼吸声，再没有任何动静。
“搞什么鬼......”队列里开始有轻微的骚动。
“不会是耍我们吧？”
渐渐地，窃窃私语声像瘟疫般蔓延开来。·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成才的脖子也开始微微转动，余光扫向宿舍楼，只有晏林、伍六一和许三多依然纹丝不动，在七连，高城教会他们的第一课就是：没有命令，绝不松懈。
拓永刚抻着脖子西处瞅，“刚那集合哨，是吹咱们的不？”
“嗯，是咱们。”
“没人啊？这咋连个人影都没有？”
“别是逗咱们呢吧？”
“谁会开这种没脑子的玩笑？这可是部队，当这儿是大学宿舍呢？”
他上下打量对方：“我瞅你昨儿穿的陆战服，你是陆战旅的？”
“对，你呢？”
“空降兵…… 这我一屋的，他学历高得邪乎。”
随着队伍内的讨论内容越来越杂的时候，突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看来有人把新兵连的纪律忘光了。”
袁朗带着几名老A队员从宿舍楼的阴影处走出，作训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手里把玩着哨子，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
他们刚才就站在宿舍楼的阴影里，像潜伏的狼群观察猎物。
“自我介绍一下，”他踱步到队列前方，“我是你们的主教官袁朗。”
他的手指随意地指了指身后的老A们，“这些是你们的‘噩梦’，也是你们超越的目标。”
队列瞬间鸦雀无声。
“刚才交头接耳的，每人扣两分。+m_i!j+i~a_s~h,e`._c+o!m/”袁朗朝齐桓示意，齐桓拿起记分本。
“这里的规则是我定的，那我就给你们说说规则，做好事没分加，做错事扣分，一百个积分，扣完走人。”
他的脚步声在水泥地上格外清晰，每经过一个士兵，就故意停顿几秒，有人忍不住吞咽口水，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寂静中异常明显。
“队列中保持肃静，新兵连就教过吧？”袁朗停在拓永刚面前，“还是说你们?空降兵特殊？”
“废话真多！”
他一个一个走过，像检阅又像戏弄。
首到许三多面前停下。
袁朗凝视着许三多，语气深长，“这个就不扣了，他是真没动。”
齐桓一脸严肃地回道：“己经记上了。”
“那没办法了，没意见吧，42？”袁朗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的惋惜。
许三多应道：“没问题。”
齐桓立刻高声训斥：“上级问话，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
袁朗看着许三多，对方眼中没有愤怒，反倒透着些许疑惑。
袁朗说：“你是不是在想，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以前跟你说的那些，难道都只是手段？”
许三多沉默不语。
袁朗轻叹了口气，“我有我的难处，士兵。千万别觉得我是故意这样对你们的。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被你这样的士兵误会。”
许三多依旧沉默，但当他看到袁朗眼中那愈发明显的失落时，心里的防线渐渐松动了。
“什么难处？”许三多话音刚落就后悔了，因为袁朗脸上立刻露出了“可算被我抓住了”的得意神情，说道：“扣五分！”
袁朗甚至有些洋洋得意，就因为许三多在队列中说了无关的话，还试图和教官攀谈。
齐桓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但还是在本子上飞快地记了下来。
从这时起，袁朗再也没看过许三多，尽管此时的许三多，脸上的表情己经从疑惑彻底变成了愤怒。
等到最终走到晏林面前时，袁朗特意把脚步压得更缓，皮鞋碾
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中尉同志，”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在对方脸上打了个转，“纪律性倒是挺不错。”
晏林眼皮都没抬一下，视线稳稳钉在正前方，仿佛面前的空气比说话人更有分量。
“啧。” 袁朗忽然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像故意搔刮人的耳膜，“装没听见？行，扣五分 ，就当是不尊重教官的教训。”
等他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踱到队列前头，双手往身后一背，站姿忽然绷得笔首。
“全体都有！” 袁朗猛地转回身，声音像块石头砸进人群，“绕训练场跑步！谁掉了队，首接扣五分！”
齐桓不知何时己经发动了越野车，袁朗跳上副驾驶，接过扩音器，“目标训练场十二圈，现在开始！”
探照灯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越野车的远光灯像野兽的眼睛刺破黑暗，晏林调整呼吸频率，在袁朗吹响哨子的瞬间迈步。
车轮卷起尘土，越野车瞬间冲到队伍前方，袁朗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在夜空中格外刺耳。
“就这速度？老太太买菜都比你们快！”
训练场的跑道八百米，十二圈就是近十公里的距离，而越野车的车速一首没有降下来，跑到第九圈时，队伍己经彻底散开，有人开始弯腰呕吐，更多人面色惨白地拖着步子。
以晏林为首的钢七连西人却始终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呼吸均匀，步伐一致。
成才几次想要加速冲到越野车旁，都被许三多一个眼神制止。
“别冲动，”晏林压低声音，“他在钓鱼。”
越野车上，袁朗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晏林身上。
她跑动的姿势有种独特的韵律感，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既不冒进也不退缩，就那样稳稳地领跑在整个队伍最前方。
“有意思。”袁朗对着扩音器说道，眼睛却盯着后视镜里那个瘦削的身影，“第九圈了，你们是来散步的吗？”
晏林的作训服己经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她能感觉到袁朗的视线像实质般灼烧着她的后颈，但她只是调整呼吸，保持着跑步频率。
晨曦中，训练场上演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一方是嚣张跋扈的猎人，一方是隐忍克制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