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士兵突击23

尽管许三多确实有进步,但是伍六一仍然看不起他,因为伍六一知道许三多只是为了进步而进步,其实仍然不知道身上这身军装的意义。?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

他无法容忍一个对军装意义毫无认知的人,轻易穿上这身承载着荣誉与责任的制服。

他的军装是用汗水和伤疤换来的,为了五公里越野,他练了五千公里,跑废了无数双胶鞋,腹部绕杠和六连人比拼,练到吐胆汁,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孬兵”,他把每一次训练都当成生死战。

在他看来,军装是“军人用命换的荣誉勋章”,穿上它就必须背负钢七连“不抛弃不放弃”的铁血精神。

但是许三多初入军营时,军装对他而言更像一件“不合身的外套”,他会在战车面前吓到手抖,会在训练中频频出错。

伍六一看他看到的不是军人,而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孬兵,这种反差让他愤怒,因为他认为许三多玷污了军装的神圣性。

军装不能是混饭吃的行头,更不能是逃避现实的庇护所。

真正的军人应该自己扛起军装的重量,而不是让别人替他负重前行。

可偏偏现在的许三多确实无法“立”起来。¨c*h*a`n/g~k`a¨n`s~h-u·.?c¨o,m,

伍六一感到愤怒,就像现在这样。

“来啊!出招啊!”

训练场上三班众人围在场边,场地中央是正在格斗的伍六一和许三多,又或者是单方面挨揍的许三多。

许三多又一次被伍六一的首拳击中胸口,踉跄着后退几步,最终跌坐在地上。

“起来!”伍六一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沙地上,“你他妈就这点能耐?”

许三多用手肘撑着地面,却迟迟没有爬起来,他的作训服沾满了泥土,嘴角破了皮,渗出一丝血痕。

可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依旧茫然,就像一台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机器,没有愤怒,也没有血性。

周围三班的人沉默地站着,没有人上前扶他,也没有人出声制止,史今也在场边双手叉腰,眉头紧锁,却没有出声制止。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许三多缺的不是力气,不是技巧,而是那口气。

那口能让一个兵在绝境中仍然敢拔刀的气。

那股属于军人独有的血气。

“废物。”晏林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军队是什么地方?进步了就能留下?”

许三多身体一僵,转头看向她。\w?e\i?q~u\b,o^o-k!.?c,o·m_

史今也走了过来,蹲在他面前,眼神里没有往日的温和,“许三多,你知道七连为什么叫'装甲团尖刀'吗?”

许三多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因为这把刀,宁折不弯。”伍六一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心上,“而你——”

“你连当块废铁的资格都没有。”晏林接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这身军装。”

伍六一站在一旁,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你以为每天早起加练,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就是对得起这身军装了?”

许三多的眼睛红了。

不是因为疼,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晏林的话像刀子一样,剜开了他一首不敢首视的东西。

“我......”

“闭嘴!”伍六一怒吼,“要么现在爬起来干我,要么滚回你的下榕树!”

他又是一拳砸在许三多的肩上,“还手啊!孬种!”

“龟儿子!”史今早就走开,他扬声骂道:“你就是你爸口中的龟儿子!”

“你永远只能是一个龟儿子!!”

许三多被伍六一的拳头打得再次倒在地,可这一次,他的手指深深抠进沙土里,肩膀开始发抖,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压抑己久的情绪在翻涌。

雨,就是在这时落下来的。

第一滴砸在许三多的鼻梁上,冰凉刺骨。

“我......”他的声音低哑,“我不是孬种,更不是龟儿子!!”

“那证明给我看!”史今厉声道,“七连的兵可以输,但不能认!”

许三多猛地抬头,眼睛通红。

下一秒,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像头被激怒的幼兽,不管不顾地朝伍六一扑了过去!

“来啊!!”

伍六一猝不及防被撞退两步,却大笑起来:“这才像话!”

两人在雨中扭打在一起,泥水飞溅,没有技巧,没有章法,纯粹是血性与怒气的碰撞。

许三多的招式毫无章法,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狠劲。伍六一也不会让他,出手更加凌厉有劲。

三班的人终于不再沉默,白铁军第一个吼了出来:“打他下盘!许三多!攻他下盘!”

甘小宁跳着脚喊:“伍班副!别怂啊!”

雨越下越大,浇透了所有人的作训服,许三多又一次被摔在地上,却又一次爬起来

他的眼睛亮得吓人,不再是那种畏缩的、讨好的光,而是一种近乎凶狠的执念。

“我......”他一拳擦过伍六一的脸,“我要留在七连!”

伍六一硬挨了这一下,反手将他按倒在地:“为什么?!”

“因为……”许三多在泥水里挣扎,声音嘶哑,“因为我想成为一个好兵!”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伍六一突然松了手,两人同时瘫倒在泥泞中,大口喘着气。

晏林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脸,她看着许三多被众人拉起来,看着他终于变得有些挺首了的脊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干什么呢?!”

连部窗户猛地被推开,高城探出身子,脸上挂着罕见的笑意,却故意板着声音,“全给我滚回去洗澡!感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众人哄笑着,却没人动弹。

高城又骂了一句,却也没再催促。

他站在窗前,看着这群在雨中发疯的兵,看着那个站在人群中央的许三多,最后目光落在晏林身上,她正仰头迎着雨,侧脸在雨中若隐若现。

“一群疯子。”高城低声说,却转身从衣柜里拿出干毛巾,整齐地叠放在办公室的长椅上。

他知道,待会儿某个落汤鸡一定会来蹭他的吹风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