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绝世倒霉蛋苏醒

袁笑是被一阵饭香唤醒的。


刚睁开眼睛没多久,一个豹子头就捞着个大海碗,在他床沿坐下。


“喝药了。”他听豹子头这样说。


他拼尽全力想要后退都无济于事,最后,在豹子头和煦的笑容中,一勺一勺被灌下汤药。


好苦,苦得他舌头发麻。


明明他记得自己第二日就要进秘境比赛,一觉醒来,浑身上下好像被人揍了一顿不说,躺着的床都变了,眼前还有个完全陌生的豹子头。


他心里也苦。


“咕噜——”


他的肚子还不争气地叫起来。


明明只一晚上没有进食,却饿得仿佛几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似乎是听到他肚子的呼唤,袁笑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了一根鸡腿,外皮油亮,肉质鲜嫩。


他的眼神无法克制地向鸡腿飘了过去,但鸡腿晃了一圈就离他远去。


“饿了么?饿了也没招。”一双圆圆的眼睛在他眼前转溜,啃了口鸡腿,边嚼,边吸溜着沿着鸡腿皮下滑的肉汁。


“不是我不想给你吃啊,你现在这身体状态,也就能吃个药液。”圆眼睛的苗笛快速嚼干净了鸡腿,这是他最后的医德。


“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嗯。”苗笛咽下最后一口鸡腿,答应一声。


袁笑就看见面前呼啦啦地围上一圈脑袋。


那个清脆的声音为他介绍道:“我叫林新雨,从左往右是莫长生、苗笛、柳瓷、廖子兮、含云、陈星和离人湫前辈。”


一串名字把袁笑听得头晕,只把含云这个名字和豹子头对上号,还记住了那个吃鸡腿的恶人唤作苗笛。


“袁笑,你现在觉得身体状况如何?”林新雨盯着床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她问道:“有没有那种突然想要变异,身体里似乎还住着其他什么人的状况。”


袁笑一脸迷茫,躺在床上,就像清晨早餐摊上的咸糕。


他也不知道摊主们在叫唤什么,他反正只是一块咸糕。


“可能是伤到脑子了。”莫长生见袁笑迟迟不回应林新雨,出言接话,他舍不得林新雨的话掉在地上。


“说的有理。”离人湫手里拿着根鸡翅在啃,含含糊糊地道,“降临之法损害极大,还能活着,已是命硬。”


“这孩子是个有造化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只是脑子坏了,能治。”


眼前这一圈人也不需要袁笑应声,自己叽里呱啦就说了一通。


像一堆菜市口的苍蝇,嗡嗡叫着惹人烦,但也没什么恶意。


“我师兄呢?”袁笑终究在病中,内心脆弱,第一时间就是想找到自己熟悉的人。


听他这话,头顶的苍蝇们默了默。


在袁笑一脸莫名的表情中,声音清脆的那位站出来回答道:“你说哪一位?”


“袁正菡?”袁笑试探着,报出了一位师兄的名字。


林新雨犹豫片刻,提起另一个人名:“袁正常已经回到震阳宗了,现在很安全。”


苗笛在袁笑看不见的角落,给林新雨竖起一根大拇指,干的漂亮,病人现在接受不了那么大的刺激。


袁笑作为震阳宗尚存的脑子,敏锐地捕捉到林新雨脸上的犹豫,和其他人脸上不自然的神情。


但他没敢再问,他冥冥中害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我现在在哪?”袁笑换了个问题。


这下大家都知道怎么解答,七嘴八舌地把她们如何被送到魔界,又是如何齐心协力地救了他的事情说了一通。


豹妖说得意犹未尽,末了还补充道:“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个坏东西,但现在看来你也是个倒霉蛋,被魔主附身这种事怪不到你头上。”


豹妖自觉善解人意:“我也不怪你了。”


“多谢。”袁笑弯弯眉,对豹子头的好感度显著拔高。


“行了,你先歇着吧。”离人湫发话了,围着袁笑的一圈脑袋纷纷收了回去。


搁在床头的药碗也被豹妖收走了,一室静谧。


袁笑的心底忽然不安起来,他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心里胡思乱想,从进赛场前的模糊记忆拼接到莫名其妙的现在。


他的脑袋生疼。


屋外,几人准备留下伤势过重的袁笑,先离开魔界。


离人湫正帮几人收拾着东西,给苗笛装魔界的土特产。


离人湫絮絮叨叨:“其实半年前,你娘亲传来消息的时候,我们就想找机会溜到修真界去。”


“那怎么没来?”


“这不是两边形势紧张嘛,再加上族里的小孩易容术不够熟练,被发现了身份,大家就要一起倒霉了。”


离人湫把苗笛的包裹装好后,又往其他几个小崽子的包裹里塞了点:“但我们也搬到离封印最近的地方了,等你们把魔族那帮老不死的都弄死,自有我们团聚的时候。”


“你就是为着这个,去偷布阵图的?”苗笛问。


“那当然,老娘我也是很惜命的。”离人湫道,她指指冯苋的方向,“就那小子,摔在进山的边界上,还好是被我捡到,不然他根本活不到和你们见面的时候。”


小伙伴们的目光向冯苋聚集而去,盯着这位宣称大慈大悲来救苦难的合欢弟子。


冯苋站在原地红了脸:“再倒霉,也是救你们的。”


“是是是,把自个也搭上了。”廖子兮笑得东倒西歪。


她笑了半晌,背着离人湫对冯苋挑了挑眉:“一救生情?”


冯苋根本不应她。


他还陷在师出未捷的羞窘里,兀自当个红伞盖蘑菇。


“啪——”


小木屋的门突然被甩开,一个几乎站不稳的身影扒着门,喘着粗气道:“你们带我一起走。”


众人均是吓了一跳,扭头看向他。


反应得较快的林新雨和医德及时上线的苗笛,纷纷上前,想要先扶住他,以免袁笑站不稳跌倒。


“我都知道了,你们不用瞒我。”袁笑双眼通红,让落后一步的柳瓷以为他又被上身,警惕地盯着他。


袁笑把手中捏着的留影珠往林新雨手中一塞,痛苦道:“我已经看见了,是我杀了师兄。”


林新雨接过留影珠,端详一会,明白了留影珠的来源,这是百问宗落下的那颗。


在牢房里出逃时,百问宗那帮新传后选人打开了修真摄像机,企图记录一手影像。


许是被魔主降临时的震荡影响,一颗留影珠遗落下来,巧合般地落在袁笑身上。


这才被躺在床上养伤的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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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看到了留影珠内部的影像。


林新雨明白他的痛苦,但还是劝道:“你身体是这样的状况,就算是回去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冯苋点点头:“更何况你现在在外面的名声被魔主连累,要你命的宗门不少。”


“带我回去。”袁笑越是伤心,脑子就越是冷静,“这颗留影珠和我的记忆都可以证明林新雨的清白。”


袁笑维持声音的平静:“我不是全无用处。”


袁笑的说法不无道理,在场的几人都很心动。


莫长生把视线投向林新雨,提醒她这是一个证明清白的好机会。


林新雨没有立刻答应:“袁笑,我不需要一个伤患为我做这些。”


她的目光温和又坚定:“我总会有办法的,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养好身体,不要出去给修真界带来新的震荡。”


袁笑看了林新雨一会,夺过她手中的留影珠往额前一拍,强忍记忆被复刻的痛苦。


他把留影珠塞回林新雨的手上,脱力坐下,倚着门框:“我把我想不起来的记忆复制到里面了,若有需要,尽管使用。”


“怎么可能?”


林新雨惊呼,读取记忆需要专门的术法和法器,没有轻描淡写地复制到留影珠里的说法,又不是u盘成了精。


“我母族的功法。”袁笑气若游丝。


“我只求你们揭穿魔族的恶行,帮我把杀害师兄的魔族正法。”


林新雨忽然觉得手中的留影珠沉甸甸的,承载着不属于它的重量。


她看向前方,袁笑还望着她,执着地等着一个答复。


林新雨闭上眼,向他拱手,再次睁眼时,目光坚定:“尽我所能。”


袁笑松了口气:“这便够了。”


他倚着门框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下。


懵在原地看完全程的几人,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室内。


“也是个犟种。”苗笛敬佩之余,又给他留下几帖治筋脉的药。


并在药葫芦上贴了个副作用纸片,提醒他斟酌着吃。


帮着几人把袁笑拾掇好后,离人湫把人都送到屋外,关上门,下了个结界,以免袁笑又跟着跑了出来。


离人湫照旧为几人易容,领着几位尸傀顺利通过封印处的守卫,回到冰原上。


在一处较为安全的岩石后,离人湫解开易容术,和众人告别。


林新雨等人都挥手言说再见,苗笛站在人群中,忽而对这位认识不久的血亲有些不舍。


大雪落下,雪原上刮起凛冽的风。


离人湫猝不及防地捞过苗笛,紧紧抱住他,声音哽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娘亲,你要好好的。”


说完,没给苗笛留下任何反驳或是再次道别的空间,转身就走,身影迈入忽然而至的雪中,隐匿不见。


鹅毛般的大雪飘落在苗笛肩头,已经知晓一切答案的少年似乎在这一刻成长。


“小姨。”他叹息般地叫着最后的血亲。


但雪原并不会给他回应。


“下次再来见她。”柳瓷拍拍苗笛的肩膀。


蔫了没多久的小葱又支棱起来,一身绿衣在雪原中显得郁郁葱葱。


“嗯。”


他转身再次融入友人中,为已知的答案寻找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