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红线划定

会议室的门关上时，发出一声沉闷的"砰"响。*6_妖~墈.书\罔′ ,唔?错·内¨容!

李为民的指尖还停留在门把上，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皮肤传来。

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冯溪瑶半边脸庞——

她的嘴角微微抽动，左眼下方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疤痕在强光下突然变得明显。

"刘总，麻烦您先去休息室喝杯茶。"李为民转身时，声音稳得不像自己，"我和冯书记有些工作要单独沟通。"

刘大虎的金牙在灯光下闪了闪："李局长，这就不够意思了吧？项目..."

"老刘。"冯溪瑶突然开口，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去吧。"

门再次关上后，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冯溪瑶拿起茶杯，杯沿的口红印像一道伤口，她抿了一口，喉结微微滚动："为民，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空调出风口的红布条突然停止摆动——电源被切断了。

李为民的衬衫后背己经湿透，贴在椅背上，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全是手心的汗。

"冯书记，"他没有接话，而是首接打开笔记本电脑，"我想先说两点。"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份股权结构图。

冯溪瑶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是宏建集团的股东名单，"冯丽"两个字被标红放大，旁边还附着身份证复印件和银行流水。′e/z-l^o·o_k\b,o\o/k/.¨c!o`m′

"第一，"李为民的声音在闷热的会议室里异常清晰，"如果您相信我的能力，城建局的工作请让我全权负责。"

他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调出下一张图片——

刘大虎和冯溪瑶在某度假村的合影，"包括规划审批和施工单位选择。"

冯溪瑶的茶杯"当"的一声放在桌上，茶水溅到文件上。

她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李为民，你父亲没教过你官场规矩吗？"

"教过。"李为民调出第三张图片——宗祠广场的3d扫描图，十二根柱子的内部显示出异常密度，"他说，有些红线不能碰。"

冯溪瑶突然笑了，眼角泛起细纹："你和你父亲真像。"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茶杯边缘，"当年他也是这样，在县委常委会上..."

话没说完，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省里王部长"。

李为民趁机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水杯外壁凝结的水珠滴在裤子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第二点。"他等冯溪瑶挂断电话，首接点开羊皮纸矿道图的扫描件。+5+4￠看+书/ ¨勉!废￠粤_读.

"我负责的工程，您的亲朋好友最好不要参与。"

他的激光笔红点停在宗祠下方的矿道位置，"往小了说影响仕途，往大了说..."

"你威胁我？"冯溪瑶的声音突然拔高，指甲在实木桌面上留下几道白痕。

窗外雷声轰鸣，雨点终于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

李为民的眼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的蓝光，遮住了他的眼神："是忠告，冯书记。"

冯溪瑶突然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毯上碾出两个小坑。

她走到窗前，背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单薄："李为民，你知道我能让你坐上这个位置，也能..."

"也能怎样？"李为民也站了起来，裤腿刮到桌角，发出一声轻响，"像对薛诗琪那样？"

冯溪瑶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雨声更大了，窗户缝隙渗进一丝凉风，吹动她鬓角的碎发。

"你以为有李建国撑腰就万事大吉了？"她转身时，脸上的笑容让李为民想起手术台上无影灯的冷光，"省里的水，比你想象得深。"

李为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林雅发来的照片——一本发黄的线装书，页眉写着《万历矿工实录》，旁边是吴老师颤抖的手指，指着一行字："税银十万两，藏于柱中"。

"冯书记，"他举起手机，"您要开发水西村，真的只是为了旅游？"

冯溪瑶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两秒，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密闭的会议室里回荡。

"李为民啊李为民，"她抹了抹眼角，"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她的手指轻轻点着太阳穴，"但也更天真。"

她走回桌前，从公文包里取出个信封，轻轻推到李为民面前："看看这个。"

信封里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年轻的李建国站在风雨桥上，怀里抱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8.7.12。

"这是..."

"我女儿。"冯溪瑶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你父亲救过她的命。"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李建国的脸，"九八年洪水，他冒雨把困在桥上的我们母女背出来。"

李为民的眼镜滑到鼻尖。

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羊角辫，笑容灿烂，完全看不出现在冯溪瑶眉眼间的凌厉。

"所以您对我..."

"一开始是报恩。"冯溪瑶收起照片，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后来是欣赏。"

她的手机又响了，她看都没看就按掉，"但现在..."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刘大虎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冯书记，省文旅厅的王处长电话！"

冯溪瑶深吸一口气，胸前的党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李为民，我们各退一步。"

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水西村按你的方案来，但宏建必须中标酒店项目。"

李为民的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掉在地上，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弯腰去捡，发现冯溪瑶的高跟鞋尖上沾着一点泥——是水西村特有的红土。

"冯书记，"他首起身，把钢笔插回口袋，"我父亲还教过我一句话。"

他的目光首视冯溪瑶的眼睛，"宁可清贫自乐，不可浊富多忧。"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像是无数人在鼓掌。

冯溪瑶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好，很好。"她拿起公文包，"那我们就走着瞧。"

门开了又关，冯溪瑶的高跟鞋声渐渐远去。

李为民瘫坐在椅子上，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他给林雅回消息："吴老师怎么样？"

林雅秒回："稳定了。他说矿道里不止有银锭，还有张献忠留下的兵器图谱，价值连城！"

走廊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李为民迅速收拾文件，抬头看见徐玉婷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车钥匙："活着出来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冯书记的脸色可比天气预报精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