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基层公务员的梦想
南疆省政务中心的旋转门吞吐着穿西装打领带的人流，李为民站在门口，仰头望着玻璃幕墙上"为人民服务"的鎏金大字。￠优-品_暁￠税/枉. -免^费￠悦?黩\
阳光透过棱镜折射在他腕表的百达翡丽表盘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斑，却被他随手扯了扯的帆布背包带切割得支离破碎。
背包拉链上挂着个褪色的奶嘴钥匙扣——
那是他十岁时在老街巷口捡到的，总觉得挂坠孔的纹路像极了某本古籍里的八卦图。
"报考表第三页需要户籍所在地盖章。"办事窗口的小张推了推滑到鼻梁的黑框眼镜，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哒哒声响。
"李公子，您确定要选'青龙镇卫生院'？这岗位代码...系统显示十年内零报考记录。"
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李为民磨白的帆布鞋，"上周市委车队刚给您换了辆迈巴赫，您这..."
"张科长，"李为民突然俯身，钢笔尖在报名表上划出蓝黑色弧线。
"您知道《公务员录用体检通用标准》里，哪条写着'脚不能穿帆布鞋'吗？"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好与窗口玻璃上的反光重合，露出袖口若隐若现的银质袖扣——
那是母亲去年访欧时带回的礼物，刻着市政厅的徽章，此刻却被他翻转在内侧，只露出道细若游丝的齿轮刻痕。?暁`税^宅\ ^更,欣.醉.筷,
隔壁窗口突然传来争吵声。穿皮草的中年妇女拍着柜台大喊："我儿子要报发改委！凭什么说专业不符？"
李为民侧耳听见她包上挂饰叮当作响，定睛一看，竟是串用奶嘴串成的平安符，每个奶嘴上都刻着"招财进宝"。
他下意识摸了摸裤袋里的银针匣子，木质表面突然发烫，匣盖上的暗纹浮现出类似的奶嘴阵列，只是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李公子？"小张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您的无犯罪记录证明...这里盖章有点模糊。"
"哦，那是山区义诊时，老乡硬塞的野蜂蜜蹭到了。"
李为民掏出手机翻找照片，屏幕壁纸是他站在土坯房檐下的合影，身后晒着的玉米串在风中摇晃，像极了某种古老的算筹。
他放大照片角落，看见墙缝里嵌着块锈铁，形状竟与匣子里的银针尾端如出一辙。′如^蚊.王\ ,埂/辛~醉_筷\
省组织部的王部长踩着小牛皮鞋冲来时，走廊地砖正映出窗外的流云。
"李公子！"他的公文包带晃得像钟摆，"令尊刚在常委会上拍了桌子，说您要是敢去青龙镇..."
"说要把我调到信访局陪大爷大妈唠嗑？"李为民替他说完，顺势将报名表塞进盖章机，红色印泥在"服务基层项目工作经历"栏晕开，恰好盖住他昨晚熬夜画的奶嘴草图。
"对了王部长，您知道青龙镇的邮政编码吗？我想给卫生院寄箱草莓味奶粉...上次义诊听说那儿的孩子总闹肚子。"
王部长的喉结上下滚动，目光落在李为民背包侧袋露出的《黄帝内经》——
书页边缘用铅笔涂满了奇怪的公式，某页还贴着张便利店收据，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量子纠缠与脉象共振初探"。
走出政务中心时，街对面奶茶店的喇叭正循环播放《甜甜的》。
李为民盯着玻璃柜里的草莓奶盖，突然想起梦里银发女子用机械臂摇奶的场景——
那女人胸口的宝石每亮一次，奶瓶里的液体就泛起银河般的光。
他甩甩头，却看见自己在橱窗上的倒影里，呆毛正以诡异的弧度翘起，像根指向天空的天线。
"李医生！"实习护士小林追来时，白色护士服的口袋里掉出颗草莓糖。
她蹲身去捡，马尾辫上的发卡蹭到李为民的裤腿，"您真要去青龙镇？我听护工说，那儿的老中医总把银针插在...插在收音机上！"
"可能是在做电磁疗吧。"李为民帮她捡起糖纸，指尖触到糖纸背面的压纹——
竟是个简化的奶嘴图案。
他突然想起银针匣子里那行小字，喉结滚动着想问什么，却听见小林嘀咕："而且听说后山夜里会响齿轮声，像...像有人在给山涧上发条。"
当晚的梦境被月光切割成碎片。
李为民梦见自己站在稻田中央，怀里的发光婴儿正把脚踩在他的《诊断学》课本上，书页自动翻到"心脏杂音"章节，文字却变成"机械元婴养护须知"。
远处的拖拉机突然解体，零件重组为银发女子的光翼，每个齿轮都刻着《摇篮曲》的五线谱。
他惊醒时，枕边的银针匣子正发出微弱的共鸣，针尾红绳在床单上摆出北斗七星的形状，勺柄首指窗口——
窗外，七颗星子恰好排成奶嘴模样，闪着草莓般的红光。
李家别墅的早餐桌长达六米，意大利进口的大理石纹路里嵌着金丝，倒映着李建国书记翻动《南疆日报》的手指。
报纸第三版"基层动态"栏目被红笔圈出，标题是"青龙镇卫生院缺医少药现状堪忧"，旁边附着张模
糊的照片。
生锈的听诊器挂在剥落的墙皮上，听筒里卡着半块奶糖。
"去年青龙镇的医疗纠纷赔偿款，够买你那辆山地车十个来回。"
报纸后面传来咀嚼三明治的声响，李建国的领带夹在晨光中闪了下，那是枚刻着市政厅徽章的纯金制品。
"你爷爷当年在陕北，至少还有老乡送土豆。"
"爸，您领带歪了。"李为民用银叉戳起煎蛋，蛋黄流出来的形状像极了星灵婴儿的第八符号。
他看着父亲手忙脚乱调整领带，突然想起昨晚梦境里，齿轮组成的巨手也是这样笨拙地打领带结。
"对了，青龙镇特产的野山椒，据说能治风湿，我给爷爷备了两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