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顶级猎手

“刚才为什么不拒绝联姻。”陈祈颂的嗓音沉得发哑。


微微有些薄茧的长指落在她的纤细的胳膊上,热欲的大掌紧紧箍住她的手臂。


乔宁被他轻而易举地圈进怀里。


纤细的手臂在如帘的凌乱发丝间白得惹眼,像一块腻滑羊脂,似乎血肉马上会从他用力的指缝间四溅。


“陈祈颂,你放开我!”


陈祈颂充耳不闻,用力到几乎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回答我。”


他躬身,热气喷洒在她的头顶。修长粗粝的指节因为她的挣扎向下划了一寸,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不给反抗机会的力道,像极了高考后的那个暑假。


陈祈颂站在漫天的风车茉莉下,大掌死死扣住她的后脑勺,软舌撬开贝齿,长驱直入。


乔宁面色涨红,用力抬起手臂,埋头一口咬上他的手背。


覆着青紫色血管的手背顿时留下一圈齿印。


“嘶——”陈祈颂终于放开手,垂眸扫眼冒着血珠的齿印。


再抬头,他眸色锐利,终于撕掉表面的温和稳重的面目,露出乔宁熟悉的漠然狠厉。


陈祈颂一掀眼帘凝她。


乔宁脸上洇开一圈薄红,绯唇紧绷着,眸子果然噙着几分水光。


“乔宁,你不会又要哭吧。”


差点被陈祈颂说中。


乔宁攥着掌心强忍着鼻尖的酸胀,强撑着不让自己显得更难堪,语气很冷,“你要我回答什么?”


她挑眉,笑意中难掩三分雪恨的快意,“陈祈颂,我说喜欢都是骗你的。”


“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关系。”她声音放缓,一字一顿,“我嫁给谁或者不嫁给谁,都不关你的事。”


潮湿的空气渡来茉莉花的香气,乔宁勾手扯住刚才佣人带她换上的丝质长裙衣角。


陈家一向爱把她打扮成温和小白花的模样,藏花暗绣的白色长裙落到脚背,只露出白细的脚踝。


手臂纤细修长,交领露出的一截脖颈白皙挺拔,像水边的白杨树。


像中学时那样。


一个是每天察言观色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乖乖女,一个是桀骜不驯的太子爷。


她自知自己不过是花花公子用来挑逗打发无聊时光的玩具。


至于她骗陈祈颂自己喜欢他,不过是偶然发现这样能讨好陈祈颂罢了。


话音落,乔宁强撑着轻笑,心底那点快意却很快被晚风吹散。


浅瞳因为后知后觉的恐惧不自觉往下移,纤长睫羽像蝴蝶翩迁坠落,随着呼吸无意识地颤抖坠落。


凉薄月光将陈祈颂的神情照得更阴鸷,他似笑非笑,唇线紧绷,舌尖很快地顶过腮。


狠厉的神色一闪而过,“乔宁,需要我夸你吗。”


淡淡的京腔拖长尾音,蕴着怒意。


乔宁呼吸一滞,忽地想起第一次见陈祈颂的场景。


她父母健在,一家三口去参加妈妈年少时好友的婚礼。


听妈妈说,林阿姨年少时与陈家长子陈延听有过一段感情,可两人家世悬殊,陈延听顺从父母之命娶了南方某城首富之女生下陈祈颂,陈祈颂生母病逝后迫不及待地与林阿姨再续前缘。


妈妈拉着她的手低声叮嘱,这桩续弦婚事敏感,少说话免得罪人。


话音未落,人群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吵嚷。


陈祈颂冲上台,修身的西装袖口卷起,修长手臂因为蓄力青筋爆起,少年纤薄的肌肉线条流畅勾勒出朝阳般的力量感。


刚才他站在台边的时候,乔宁就注意到他了。


十三四岁的模样,白皙温润的清俊卓越长相,眼角一颗小痣,点缀在蹙起的狭长眼睑下格外好看。


不笑似笑。


偏偏他此刻表情阴鸷凝重,眼尾红得骇人,舌尖在硬朗的腮边飞快顶出一个弧度,手上力气毫不留情,燕尾服优美的曲线腾空勾起一道戾气的风。


画面动感十足,像歌颂□□与野性美的杂志镜头。


趁所有人都对小少爷不设防,他阴冷地笑着,一拳又一拳地砸在亲爹的脸上。


“砰——”


现场哄乱一片。


架着长枪大炮媒体的聚光灯忘了闪烁,全体倒吸一口凉气惴惴不安地看着北城陈家的世纪丑闻。


反应迅速的黑衣保镖如云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罩住事故的中心,疏散所有宾客。


老管家端出处变不惊的笑意,肃然含笑的眸子警示所有人大家什么都没看见。


乔宁被妈妈领着往外走,她听着女人尖叫回过头时。


看见陈祈颂被保镖拉扯着一拳揍断了他父亲的鼻梁骨。


迸溅的鲜血如柱,顺着少年的白皙臂弯流下,蜿蜒盛开为一朵野性的彼岸花。


少年神色如旧,陈老爷子亲自操刀的精英教育让他越是愤怒越是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眼下泪痣边挂着令人心惊的鲜血,他冷冷勾唇,轻慢嘲弄地开口,


“老爸,新婚快乐。”


……


陈祈颂愤怒到顶点的时候习惯刻薄地把话反着说。


一如此刻。


远处藤蔓上凌乱坠地的水珠落入深深浅浅的水洼,无序坠地的像乔宁控制不住节奏的心跳。


两个字蹦入她几乎停止思考的大脑:


——完了。


乔宁咽了口唾沫。


陈祈颂沉默着好一会没说话。


乔宁的小腿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金属质感的火机在陈祈颂的掌中破空划过一条银色弧线,又稳稳落入他的掌心。


‘咔吧’一声,攒动的火苗照亮漆眸。


陈祈颂唇线紧绷,咬开爆珠,薄荷味在空气中逸散。


也许是留学多年跟着那群纨绔染上了不良习惯,刚才乔宁来时,就注意到凉亭落了一地烟蒂。


乔宁艰难控制着胸膛逐渐剧烈的起伏,抬腿要逃,又被陈祈颂叫住。


“乔宁。”


声音生硬冰冷。


仿佛下一秒,迸溅着鲜血的鼻梁就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乔宁的脚步颤抖着一顿。


却听见陈祈颂散漫的声线传来,“要多少。”


陈祈颂眯着眼看着月色中惹眼的那抹白色停下脚步转过身,红得分明的眼眸含着不甘心又战栗的浮光。


乔宁踌躇的样子像是猎人捕兽夹上的小兽:分明害怕得要命,还是为了生存看向陷阱上的饵料。


陈祈颂深吸一口气,浓烈烟草雾气涌入肺里,他冷声重复,“要多少。”


乔宁转过身,泛白的指节紧紧攥住衣角。唇角飞快地勾出一抹难以注意到的弧度。


——她赌赢了。


她故意惹怒陈祈颂,又故意露出此刻看似最好拿捏她的投资请求。


就是料定了按照陈祈颂的性子,一定会咬死她的‘把柄’,慢慢磋磨。


中学时她和陈祈颂的‘交易’,往往以她的全面落败结局。


时隔多年,即使是蝼蚁,也该长点智慧。


要明白——顶级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要多少,你就给多少吗?”


“在你。”


言下之意,陈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乔宁能拿多少,全看她敢付出什么代价。


陈祈颂朝她冷笑,“从现在开始,当我的小跟班。”


陈祈颂侧偏首,挑眉的脸刻意戏谑地凑近,“——像以前一样。”


他本就比乔宁高上许多,长腿还晃荡着站在石阶上。


他躬身居高临下,他们的对立与高低位差,从最一开始就如这般,从未更改。


幸好乔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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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开。


反正是在社会上受磋磨,给哪个资本家当牛马都一样。


虽然陈祈颂脾气差,但至少出手从来不含糊,说砸钱就真砸钱。


乔宁微笑,“期限呢?”


“到我腻了为止。”


乔宁看着陈祈颂泛着无赖的表情一阵无语。


‘腻了’这个词太过宽泛,落在‘劳动合同’上是个极其模糊以至容易产生争议的词语。


但要是她表现出质疑,倒显得像是陈祈颂不会对她腻一样。


措辞实在奇怪,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


她从不质疑他们这个圈子里纨绔的花心能力。


金钱和权力极大富有后,花心浪荡似乎是每个纨绔的被动技能——只要还活着能喘气,永远女人如衣裳,私生子凑足球队。


乔宁不得不为自己划定好界限。


她冷声道,“最多三个月。我要练琴要在演奏团工作,你每天只能使唤我一次。”


她打工三个月,绝对挣不了陈家将投资的钱。


但她的狼狈能哄太子爷心情愉悦,太子爷一笑,价值千金。


乔宁就当这投资的钱是陈祈颂陪给她的精神损失费。


陈祈颂轻嗤,“乔宁,在你眼里,我是可以商量的人吗?”


他一个响指,暗处走出来几个保镖。


他从保镖手里接过车钥匙,丢到乔宁怀里,“现在就开始。送我回家。”


乔宁埋头,知道无法反抗就干脆少费点力气,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陈祈颂走得大步流星,定制的西装和团队打理的发型一点未乱。


陈家最年轻的掌权人,一言一行都站在风口浪尖上,背地里不知被多少人盯着。


乔宁偶尔不可避免地从各种新闻上看见他出席各种国际金融会议。


平时吊儿郎当的人装束得极佳。


仿佛他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每一个举手投足都透露着让股东和合作者信赖的低调稳重和举重若轻。


新闻片段里,往来的接送太子爷的车子一般选用与之相适应的低调鸦黑色轿车。


侍应生拉开车门。


陈祈颂黑发一丝不苟地梳至脑后露出硬朗流畅的额头线条,中式改良的西装掐出宽肩窄腰的线条,沉思时扶一把金丝眼镜,金属色的镜框后,眸光锐利沉稳。


但和乔宁腹诽时猜得不错,陈祈颂私底下最爱的,一定得是极其张扬风骚的超跑。


管家从车库里将陈祈颂这段时间的心头好提出来。


刚才在餐桌上,陈太太为了找话题提起过,陈祈颂在国外读书这些年订过不少超跑。


他最近的心头好,是这台敞篷改良款兰博基尼veneno。


几经炒作,售价已翻过亿的豪车概念主打限量和炫酷。


为最大效率的空气动力学设计的流动外观动感十足,渐变深蓝色机盖鲨鱼散热片像刚从墨黑色海底潜来的食人鲨,碳纤维尾翼压在车后盖住y字形血红车灯。


流线型结构没有一丝赘余,为每一缕流过车体的空气找好了归属。


就像所有的钱都按照资本家规划好的路线,流入他们的口袋。


陈祈颂似乎很喜欢这样未来科技感拉满的设计。


而在乔宁眼中,像一只浮夸的黑色蟋蟀。


她连门都找不到从哪里开。


陈祈颂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


长臂悬在空中与她的细腰擦肩而过,把驾驶位的剪刀门向上提开,“乔小姐,请吧。”


然后陈祈颂迈着长腿绕车半圈,上了副驾驶。


看着乔宁踌躇的样子,他轻笑,长臂搁在低矮的车门边上弯折,托住下巴嘲弄地对她打了个响指。


“乔小姐,不习惯坐车的话,你可以像以前一样跟着车给我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