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笑谈

“你该不会喜欢她吧?”范闲有些无奈的帮言冰云洗澡,是的,就算满身伤痕,他还是坚持要沐浴,大概是想去去晦气吧,范闲也只好在浴桶加了药粉,由着他去洗,不过看他疼的满头是汗,便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


“闭嘴!”言冰云咬牙瞪向范闲,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我待安乐情同兄妹,不得胡言!”


心中吐槽,自己这个亲哥哥还在呢,外人倒是跟她情同兄妹了,真是,范闲摇摇头,把言冰云扶起来:“可惜了。”


“不用可惜,安乐不会嫁给北齐小皇帝的。”言冰云淡淡的说道,话语中的自信笃定,倒也不愧为北齐密探总头目的身份。


“你大概不知道。”替他用内力烘干头发,范闲低声说道:“北齐求娶安乐这事,里面有长公主的手笔。”


“她疯了?!”言冰云冷笑。


“谁知道呢。”范闲从箱子里取出药盒,用手指挑了些,然后开始均匀地抹在言冰云的身上。手指经过之处,全是一片起伏,伤痕之恐怖,实在难以形容。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运气很好的人。”言冰云冷漠地开口说道:“不过范提司看见下官身上伤口,还能如此镇定,看来比我想像的要强不少。”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的成长经历。”


“我自以为对你十二岁之前的经历了若指掌。”言冰云冷漠地看着他的双眼:“看来,我的认知出了些偏差。”


言冰云顿了一下后说道:“安乐让你为我疗伤,你的医术显然在我之上。”


“吃了他。”范闲毫不客气地塞了颗丸药到言冰云的嘴里,淡淡说道:“说到治伤解毒,这天底下除了费介,还没有谁敢在我面前叫嚣。”


“费老?”


“就是那个老怪物。你受刑太久,心脉已经受伤,武道修为大有折损。怕是费介都没法子。”范闲手下不停:“不过你运气不错,正好安乐弄了点好药,好生调养调养,怎么也不能变成陈萍萍那种老跛子。”


言冰云的感觉有些怪异,整个天下,没有人敢在监察院的人面前,称呼院长为老跛子!他缓缓眯起了眼睛,似乎想看透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比如……为什么此人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就成为监察院的提司。


正此时,一股火辣的感觉却从他有胸腹之间升腾了起来,饶是他的性情无比坚毅,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痛苦震的眉角抖动了一下。


“无妨,只是逼毒的手段,因为不清楚你的体内有什么陈毒,所以用的药霸道了些,不过有我在旁边看着,你死不了。”范闲毫不在乎地替他将衣服披好:“忍一忍吧。”


言冰云的额头开始冒出黄豆大小的汗珠,显然极为痛苦,低沉着声音说道:“你这解毒的法子是跟谁学的?”


“先前就说过。”范闲微笑望着他:“费介,都是他教的,你要是觉得疼,可以骂他。”


言冰云眼中异芒一闪,浑将体内体外的剧痛都忘了,嘶声说道:“你是费介的徒弟?”


“亏你还自夸对我十二岁以前了若指掌。”范闲开始收拾床边的瓶瓶罐罐,笑着说道:“连我的老师是谁都不知道。”


言冰云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范闲看着言公子身上的满身的伤,轻声说道:“也算是到家了,你先好好睡一觉,咱们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上京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


“小姐还是多少吃点东西吧,明天才到上京城,等安顿下来,说不得就到下午了,您不吃东西,身体可受不了呀。”踏雪手中端着清淡的菜粥,柔声劝着。


“吃不下,你们别管我,自己出去吃饭吧,让我歇会儿。”安乐斜靠在踏上,疲惫的摆摆手,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虽说有药剂,也不过是去了一身的病,想要达到范闲那样的身体强度,显然不是短时间可以达到的。对面那位还是魔发学徒的交易对象,还拿不到那样高级的药剂。


眼见安乐闭上了眼睛,丫鬟们不敢多做打扰,安静无声的离开帐篷——之前是住在郡主的车驾上,不过言冰云身上那惨不忍睹的伤,安乐如何能放心,就把车让给了言冰云。言冰云纵使不愿意,可安乐摆出郡主的架子,又有范闲压着,他也只能带着不安,跟安乐换了住处。


只是安乐还没歇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安乐皱眉,疲惫的问道:“怎么了?”


帐篷外有人恭敬答道:“回小姐,刚才有刺客袭击北齐营地刺杀肖恩,追到咱们这边来了,提司让沈重查他的帐篷,沈重没查,正在和提司大人聊天。”


又过了一会,外面监察院的密探飞快的说道:“小姐,沈重他们往这边过来了。”


“嗯。”


不一时,帐篷外面,沈重拱手高声说道:“在下沈重,求见安乐郡主。”


“何事?”安乐冷淡的问道。


“郡主,刚才有个刺客过来了,在下担心郡主安危,想过来瞧瞧。”


“看刺客是不是被我藏起来了?”


“不敢不敢,只是过来拜见郡主。”沈重笑着说道。


“想拜,就进来好好拜吧。”安乐坐起身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拉开门帘,范闲垂首一笑,伸手一引:“请。”


沈重心里一跳,一时有些骑虎难下,不过几息,便笑着进了营帐,拱手躬身行礼:“明日就要进城,往后怕是难见到郡主,在下特来拜别郡主。”


安乐端坐在上首,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一手随意搁在腿上,笑容淡漠:“难得沈大人如此郑重来拜,我自然不好不受你的礼。”


有些疑惑南庆的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沈重就见一个漂亮的丫鬟端着一个蒲团过来,端端正正的摆在他面前,顿时脸色就是一变,这是让他行跪拜礼啊:“跪拜?只怕还没到时候……”


安乐淡淡开口,打断沈重的话:“两跪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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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确实为时过早,便行一跪一叩之礼即可。”


见沈重还没动作,安乐淡淡抬眼:“你若不会,我让人教你。”


此事肃立这安乐身旁的纯钧,手已经搭上了左手拿着的宝剑的剑柄,此人的实力沈重领受过,他暗暗环顾帐内,远处一对男女也用同样的姿势按住剑柄,隔着帐篷隐隐散发的阴冷气息,让他无比清楚知道,外面一定埋伏着监察院六处最精锐的刺客。


发现自己若是不跪,怕是这回就走不出这个大帐了,沈重深深吸了口气,愿赌服输,谁让自己送上门来呢。他一双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柔弱的少女,缓缓跪下,。


沈重脸色不善的踏出营帐,身后传来少女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让他脸色愈发铁青,守在一旁的副将忙恭敬的递上手帕,沈重这才意识到,自己额头上还粘着地上的灰土,举起手狠狠抹了把额头,不理会副将的谄媚,大步离开庆国营地。


“你这样羞辱沈重,不怕他发疯?”范闲一屁股做在椅子上,有些担忧的问道。


“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不在乎多这一遭。他这人心里有数,吃了亏,就不会轻易来招惹我了。”安乐无所谓的摆摆手:“你跟沈重聊什么呢?”


“他这些日子把肖恩折腾的够呛,我就好奇,他怎么就不怕得罪上杉虎,他说,上杉虎没有站队,所以遭到帝后两党针对。可我觉得不对,就算上杉虎一时失势,可毕竟是北边最能打的战将,一旦哪里有战事,就是上杉虎的机会。沈重就一丝后路都不给自己留?”范闲有些狐疑,他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别的谋划。


“北齐不见得不想用上杉虎,不过是这人锋芒太过尖锐,用着扎手,上位者总想要打磨打磨。所以沈重才会如此做派。”安乐摇头轻叹:“沈重未尝不知道,自己走在一条绝路上,不过身不由己罢了。”


“也不见得就是绝路。”范闲一笑:“只要上杉虎和肖恩都死了,他的路,就活了。”


“上杉虎不可能死,所以,死的一定会是沈重。”安乐摇头,看着范闲笑道:“要不要打个赌?”


“虽然我也觉得上杉虎赢面更大,可既然要赌,当然不能跟你下一边儿去,这样就没法儿赌了。”范闲皱眉思索,旋即笑道:“那我就赌,上杉虎和沈重都活着。”


安乐失笑:“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这个先不说,安乐,要是我赢了,你把干将莫邪借我用用。”范闲靠近安乐,小声说道。


“那我赢了呢?”安乐反问。


“你赢不了。”范闲笃定。


“你这是让我帮你赢我自己!”没错,上杉虎和沈重都死了,或者都活着,才对庆国最有利,弄死两个不可能,所以,只能想办法让两个都活着。安乐翻了个白眼:“赖皮!”


“嘿嘿……”范闲惫懒的笑着拱拱手:“好妹妹心怀天下,吾辈楷模!”


“滚……”安乐愈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