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夜宴抄袭

长公主对皇帝行了一礼,咄咄逼人的看着庄先生:


“庄先生学贯古今,我一向是佩服的,但刚才的话却不敢苟同,我虽一介女流,却也读过范闲那首七言,此人虽年轻,但仅凭这首诗,便可看出才气逼人,庄先生方才那话,隐隐针对范闲,莫不是担忧少年郎后来居上,将来,名声盖过先生。”


庄墨韩摇头叹息。


长公主笑道:“在座诸位,都是股肱之臣,名学大家,自然不喜口舌之争,本宫不识礼数,却愿意为我庆国才子,说句公道话。”


“皇妹是说,那首七言诗吗?”皇后在一旁笑着问道。


“正是。”长公主朝皇后一欠身,盯着庄墨韩逼问道:“敢问庄先生,有哪首诗能比的过那首七言的?”


“李云睿,殿前休得无礼!”庆帝板着脸斥了一声,看她乖乖回座位坐下,又含笑对庄墨韩道:“庄先生海纳百川,对此等言语不必在意。”


范闲闻言略带歉疚地向庄墨韩行了一礼,表示自己并无不恭之意。庄墨韩咳了两声,平静地望着范闲:“范公子诗名早已传至大齐上京,那首万里悲秋常作客,老夫倒也时常吟诵。”


范闲忽然从这位大家的眼中看到一丝怜惜,一丝将后路斩断的绝然。范闲忽然心中大动,感觉到某种自己一直没有察觉的危险,正慢慢向自己靠近了过来。


“风急天高猿啸哀……”庄墨韩缓缓吟诵全诗,一股说不出的苍凉气氛弥漫开来,宫殿之上无比安静,不知道这位名动天下的大家,会说出怎样惊人的话来。


“我写了一生的诗,没有一首能与此是相提并论的。”


“庄先生是甘拜下风了?”李云睿逼问道。


范闲心里顿时明白,这是要说他抄袭了!冷冷一笑。


“这诗前四句是极好的。”庄墨韩淡淡说道。


听着这一句,群臣大感不解,长公主说道:“但世人都说,这首诗的精华却在后四句。”


只听庄墨韩冷冷说道:“为后四句自然是绝句,只是,这后四句,却不是范公子写的!”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哗然,然后马上变成死一般的寂静,没有谁开口说话。范闲假意愕然,心里倒是平静了下来,踉跄着脚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满脸微笑的自斟自饮起来。


“这诗,是范闲抄袭的?”长公主愕然问道。


庄墨韩叹息一声,沉重的点头:“是!”


“嘭!”这是杯盏砸在桌子上的声音,安乐掷杯于桌,面如寒霜,冷冷的盯着庄墨韩,作势就要起身。


“安乐。”二皇子低声叫了一声,拉住安乐的衣袖,示意她看陛下:“稍安勿躁,先看看。”


被拦住,安乐看了上首满面寒霜的庆帝一眼,一扯衣袖,瞪了二皇子一眼:“放手!”


二皇子无奈苦笑,放开拉着安乐衣袖的手。


庆帝只是淡淡说道:“朕也好生奇怪,他哪来那么大才啊。”


这话没人敢接,庆帝又撩起眼皮看向范闲道:“范闲,你可有话要说?”


“庄先生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庄先生德高望重,空口无凭,说话也能算数。”范闲嗤笑,自顾自的自斟自饮着。


二皇子起身离席,在庆帝面前拱手回禀:“陛下,儿臣可以作证,范闲这首诗,是在靖王府诗会所做,当时,宫中编纂郭保坤也在场,可为人证。”


“郭保坤在吗?”


“臣在。”郭保坤一愣,忙起身跪在堂中。


“这首诗,是范闲所做吗?”庆帝淡淡问道。


郭保坤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是。”


“这么说,庄先生是蓄意构陷了?”长公主不客气的说道。


“或是被小人蒙蔽,所以才有此误解。”二皇子则在一旁打圆场道。


庄墨韩抬起头来,满是智慧神彩的双眼里,飘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诗后四句,乃是家师当年游于亭州所作,本来这样的佳句,能够重现天下是好事情。只是范公子借他人之作邀名,怕是不妥吧?


为人立世,德重于才,这首诗的前四句,已然是文采斐然,自有过人之处,那又何必贪名求进,要以他人之作,来邀取声名呢?我再三思索,说出真相也是帮范公子迷途知返,所谓不破不立,重新立德养心。”


庄墨韩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也是老夫一旁爱才之心,并无恶意,望范公子自省。”


“范闲,你可有话可说?”庆帝问道。


“敢问庄先生,你老师是可是姓杜啊?”范闲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杨声问道。


“家师不姓杜。”


范闲仰头喝完杯中酒,笑着说道:“那就没事了。”


长公主正要开口,安乐也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打断了她的话,笑吟吟的道:“庄先生,您没在我大庆做过官儿,可能不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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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啊,与你们北魏、北齐的国情都有些不同,可没有以一人之言,就治人以罪的,不知先生可有证据啊?”


这话一出口,不少人都是脸颊抽搐,这话看似活泼娇俏,好似小女生撒娇一般,可话中深意却是太阴损了些,俗话说忠臣不事二主,这不是当面骂庄先生是贰臣、是亡国之臣吗?


“安乐,不可对庄先生无礼。”皇后却在此时开口,她极不喜欢安乐,便是没有长公主请托,能为难打压她的,也绝不会放过。


皇后没看到庆帝冷下来的脸,和太子焦急阻止的眼神,正要训斥安乐几句,却听到一个让她骨子里发寒的声音。


“皇后娘娘。”范建却不乐见皇后呵斥安乐,起身离席躬身拱手说道:“臣以为,郡主所言不差,庄先生既然说了,犬子这诗,是抄袭的,总要拿出证据才是。”


范建态度恭谨有礼,可皇后却是低下了头,隐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着,奇怪的安静下来。皇后这反常的反应,让太子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探究的从范建身上扫过。


庄墨韩从身旁取出先前拿着的那卷旧纸,展开说道:“这便是当年家师亲手所书,不知算不算得上是凭据呀?。”


长公主缓缓起身去看,看了半晌,语气有些虚:“确实是这四句。”


庆帝招招手,小太监举着卷轴过去,庆帝看了几眼,太监将卷轴展示给众人。


安乐仔细看了看手书,点头赞道:“做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锦衣卫的同行手艺不错。看来,父亲往日里,是小瞧了北边那位沈大人呢。”


范闲看了手书,冷笑着问道:“庄先生,令师做的诗里头,不为人知的,多吗?”


“家师一生著诗良多,少于人知的,仅是刚刚展示的那一首。”庄墨韩说道。


“那,庄先生的亲朋故旧、同门好友、弟子门人之类,可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令人惊艳的好诗,好词,好文章?”安乐仍旧笑吟吟的说道。


抬眼看了对面娇柔可人、却言辞如刀,丝丝入扣的华贵少女,庄墨韩心中感叹,却不得不答道:“并无。”


“那就好!”安乐开心的一拍掌:“那我就放心了,这样就不怕,以后再作什么诗词文章,会被人说是抄袭了。”


殿内一片安静,长公主含笑看了安乐一眼,她辛苦营造的气氛,引导着众人思绪一直往抄袭上想,却不想,就这样被这个小丫头给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