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往事幽幽

范闲一进门,安乐就开门见山道:“昨天的事,我知道了,你,还好吗?”


“你是刚知道吧?”范闲话语中隐有怒意。


“嗯,是又出了什么事吗?”安乐不由皱眉。


“我刚从监察院过来,监察院那边,要放了程巨树。”


“又是朱格那个蠢货干的吧?”对于这个一遇到范闲,就像被强行降智了的朱格,安乐已经无力吐槽。


范闲一愣,监察院的八大处的主办里,最有权势的一位,在安乐口中,怎么就成了蠢货?他皱眉奇怪的问道:“又?”


“他总是蠢的超出我的预料。”安乐觉得本来已经不太疼的小肚子,又开始隐隐发痛,无奈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手帕,为安乐擦拭额头上的冷汗,淡淡的道:“杀了程巨树,为那一家枉死的百姓,报仇。”


看来,死的不是藤梓荆,安乐心中放松了一些,毕竟人心是肉长的,藤梓荆与范闲而言,意义终究是不同的,只是,哪里来的百姓:“百姓?”


“刺客藏身在一户人家里,那家,一家七口,都被杀了。”范闲似乎想起看到那一幕的心情,脸色有些发白。


安乐握住他的手,轻声问道:“朱格是我的人,我走一趟。”


“我知道,但是不用了。”范闲冷冷的道:“我有我的办法,安乐,我要光明正大的杀了他!”


“好。”


“你不阻止我?你……”范闲喉咙哽住,说不下去了,是啊,别人都会拦他,都会觉得不值,可安乐不会,她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


“无论是杀人者,还是他背后的人,总会暴露,总有为他们报仇的一天。”安乐安慰着范闲,又问道:“我听说,你朋友藤梓荆,也是身受重伤,他现在,可还好?”


“断腿,内伤,不过还好,都能治好,就是要多养段时间。”范闲想到腾家母子的眼泪,心情很是沉重。


“寻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免得出意外。”提醒了一句,看着神色疲惫的范闲,安乐心中泛起一丝无力感,她已经尽力规劝,还给范闲了几个六处的高手护卫,想着,便是真的遇到刺杀,也能抵挡一二。


谁料范闲会忽然把她送去的人都给支开,可是,暗中跟着范闲的人呢?


难道,这就是不可违背的天意?一定要逼范闲黑化?逼他走剧情设定好的道路?天意,真的,就难违吗?安乐的脸色愈发苍白如纸。


“小姐。”这时,拂柳步入室内,恭敬的递上一个纸卷。


让拂柳退下,安乐接过纸卷展开,才知道,有人截住了她派去暗中护卫范闲的人,可若是这样,结局不该改变才是?为什么藤梓荆没死,却死了七个毫不相干的百姓?


百思不得其解,安乐柳眉微蹙,问道:“可是,有其他人出手了?”


范闲本不想提,但现在安乐都问了,他也就把昨日遇刺之事,完整的跟安乐说了一遍。


“谢必安?是他啊。”安乐恍然,又有些无奈,果然,要改变剧情,还得李承泽出手才行。


“谢必安让我们,对他出现这事保密,安乐,可知是为什么?”范闲试探着问道。


安乐看向范闲,皱眉不悦道:“你我之间,有话就直说,试探个什么劲?”


“好,那我就直接问了,你跟老二,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那倒没有,只是他一厢情愿。”安乐无奈苦笑,她曾试过告诉范闲未来的事,也试过跟他说李承泽重生的事,只是,都无法说出口,在范闲周围,天道的力量似乎更大一些,好在,已发生的往事还是可以说的。


“那你呢?你疼迷糊的时候,为什么会叫他的名字?”范闲亲眼见过,安乐迷糊间叫李承泽名字的样子,根本不信,只是李承泽的一厢情愿。


“因为我把你认成了他,他能减轻我的痛苦,所以下意识寻他。”安乐无奈苦笑,顿了顿,还是迎上范闲的眼睛,平淡的说道:“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


“是陈萍萍让你对他用美人计的?”范闲更恼了。


“父亲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对我有那种感情,我拒绝过,他不肯放弃,我就,顺水推舟,各取所需而已。”安乐垂下眼眸,语气有些飘忽:“他想要皇位,我可以帮他。我想要的,他也可以给我。更多的,就没有了。”


“安乐,你想要什么?是非他不可的?掺和夺嫡是多么危险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范闲抓住安乐的胳膊,低声吼道。


“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吧?”安乐嗤笑一声。


迎上范闲几欲喷火的眼睛,冷冷的问道:“太后和皇后害死了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你能放下这段恩怨,司南伯能放下吗?我父亲能放下吗?宫里的宁才人,能放下吗?”


范闲愕然,松开抓着安乐的手,不可置信的说:“老师,还有我父亲,他们不是说,没有仇人,仇人都死光了吗?”


“是啊,帝都流血月,是死了很多人,他们联手复仇,杀了一个月,宫里宫外,能死的,都死了,连太后的亲弟弟,皇后的亲爹,都被司南伯亲手杀掉了。”


安乐闭上眼睛,缓了缓眩晕感,喃喃说道:“可太后还活着,皇后还活着,灭族之仇,你问问她们,能放下吗?她们还有个太子!太子一旦登基,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末日。”


从未想过,还有这样可怕的敌人,范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揽住安乐,无声的安慰。


安乐靠在范闲肩上,缓缓说道:“就说现在,我父亲经常告病,非必要不上朝。你父亲虽然做着户部尚书的活儿,却十几年如一日当着他的侍郎。宁才人,被褫夺贵妃之位,做了十几年的宁才人。


大皇子更是‘被默认’没有继承权!当年何等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被逼成了如今,这般隐忍窝囊的样子,又岂是他们乐意的?


范闲,我们能平安长大,能有十六年的平静生活,是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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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现在,你还觉得,我们可以对这一切冷眼旁观吗?”


范闲艰难的消化了这些消息,长长吐了一口气,坚定的说道:“就算这样,我也不同意,用你的牺牲,换我们的活路。”


“可我要的,不仅仅是活路。”安乐看向范闲,往他怀里挪了挪:“哥哥,我答应你,绝不会嫁给李承泽,更不会爱上他,相信我,好吗?”


第一次被安乐叫哥哥,范闲心软了:“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小时候,也只是想像我的名字一样,平安快乐的过一生。可后来,知道没法这样过了,就只能想办法,与天争命。”安乐直起身,温柔而坚定的说道:“既然争,就不能白白争一场,总要遂我心意做一些事,不枉我来这世间走一遭。”


“什么事?”


“石碑上写的事。”安乐轻轻说道,她朝范闲伸出手:“要一起吗?”


范闲叹了口气,握住安乐的手:“谁让我是你哥呢?无论好坏,我总要跟你一起面对。”


安乐抿唇一笑:“你身上还有伤呢,你坐会儿,我拿些药给你。”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药,我还真不缺。你就别忙了,顾着你自己吧。”范闲忙拉住安乐。


“我敢说,就算是宫里的药,也不一定有我这里的好。你自己拿呗,跟我客气什么?”安乐拉开抽屉,让范闲自己往外拿。


范闲打开几瓶闻了闻,点点头:“咦?确实不错。”


“这些年,陛下待我极好,送到我这郡主府里的,都是最好的,加上父亲他们到处给我寻好药材,普天下你能想到的药材,我那药库里,大抵是都有的。”


安乐说着,取出一把钥匙塞到范闲手里:“你以后有需要,直接去找就是了,守库的人,只听我一个人的,爹爹的话都不好使,没人能知道你拿了什么药。”


范闲是可以说是医毒大家了,对各种好药材自然是无法抵抗,便笑着收下:“这个对我真有用,那行,我就不客气了。”


“有用就行。”安乐嫣然一笑,见范闲在挑成药,她也不闲着,不一会儿,就搬出好几个盒子。


范闲选好自己和滕梓荆要用的药,一抬头,就看到面前一摞盒子,不由看向安乐。


“打开看看嘛。”


打开第一个,入目一片金色,伸手捞了一下,全都是金色的银杏叶,不由愣住:“这是干嘛的?”


“送你的呀。”安乐说着,示意他看另外的盒子。


“送我做什么?”范闲疑惑的问道,接着打开第二个,那是一盒珍珠:“这些你自己留着用,我又用不上。”


“可我想送礼物给你,我每次收到礼物,都会开心,你呢?你收到礼物,会开心一点吗?”安乐合上盖子,打开另一个盒子:“虽说时下人们喜欢玻璃茶具,可我还是觉得,玉质的更有味道,你看,是不是?”


“对。”范闲眨眨眼,眨掉眼中的泪意,揉揉安乐的脑袋:“谢谢妹妹,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