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哥们儿

陆瑶愣怔两秒,随即爆发出更大声的质疑:


“我什么时候成你女朋友了!”


终于找到了问题症结,黎佑许心里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不愿意承认,是她认为两人根本没确定关系。


一时竟分不出哪样更惨。


“……穿过来的第一天?”


黎佑许回答完,观察着陆瑶的神情,感觉不妙。


她一脸“你在放什么狗屁”的模样。


黎佑许叹息,“别说脏话。”


看到陆瑶眨眨眼,抬手摸了下嘴唇,那眼神,一看就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心里的话说出口了。


黎佑许:“都写脸上了。”


陆瑶放下沾到口红的手指,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将它们碰到一起:“您的意思是,两个人睡到一张床上,自动就变成男女朋友了?甚至那床都不是我们自己滚的。”


穿过来已经是事后清晨了啊!


“我说了我会对你负责。”


陆瑶松了口气,还以为他要列出什么具有决定性的证据。


她歪着头回忆了半天,“那我应该也没有答应吧?”


黎佑许觉得自己心脏中了一箭:“……但你后来邀请我一起睡觉。”


陆瑶点点头,“你也说了,我是邀请你‘一起睡觉’,而不是‘一起谈恋爱’。”


走廊外,隐隐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又猛烈,像是酒瓶从高处被人丢下,在瓷砖上炸碎。服务员在一旁哀嚎着,为自己逝去的工资哭丧。


黎佑许咬牙:“没有关系的两个人为什么要一起睡觉?”


好问题。


陆瑶哑声,在脑海中试图回忆原著里,小白花是不是也这样强逼着霸总承认两人的关系的。


应该不。


这崩人设了啊,古早小白花清纯又倔强、人穷志不穷,哪怕霸总对所有人宣布“这是我的女人”她也应该不屑一顾。


“你算神马东西”之类的。


或者“我才不稀罕做你的女人”什么的。


没有这么上赶着的小白花。


陆瑶硬着头皮反问:“谁规定只有确认了关系才能一起睡觉?那那些约火包的怎么算?”


“陆瑶!”


哪怕黎佑许现在整天像个正经小白脸一样整天只围着自己团团转,可黎总余威仍在。冷不丁被这种气急败坏的语气叫到大名,陆瑶还有点肝颤。


她语气没那么强硬了,看他一眼,“做什么……”


黎佑许被她这个眼神戳中,偏过头长出一口气,缓了缓复杂的心情。走上前握住她的肩膀,这次陆瑶没后退,只是肩膀瑟缩了下,睫毛颤抖着抬起。


他垂头看着她,缓缓道:“你可以和——什么关系都不是的男人,接吻、睡觉、同居?”


刚抬起的眼睛又垂下去,陆瑶盯着黎佑许衬衫的第三颗扣子,半晌才开口,质疑道:“你是说我很随便?”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你也没说什么。”


“什么?”


陆瑶有些无力,难道一定要她先说出口吗?


“我说,我可以和什么关系都没有的男人睡觉。”她哼笑一声,抬起头,眼神倔强,“黎总不是留过学吗?怎么,欧美开放的风土人情没给你熏陶上一点半点儿?这么保守。”


“——你以为睡几觉就能白捡一个女朋友?哪有这么好的事!”


黎佑许握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又松,“陆瑶,你讲点道理,是只睡了几觉吗?你要不要算算我们穿过来多久?”


除了第一天,剩下的每一天都睡在一起。


“算了又能怎样。”


“三个月,我们同床共枕三个月。”


陆瑶扯扯嘴角:“那也没有睡了三个月就自动变成男女朋友的道理吧——以及,纠正一下。同床共枕是从上个月才开始的,在此之前我们一直睡标间。”


“陆瑶。”


他眼神中闪烁着警告。脑海中,系统同样亮起黄灯,再不出去,就要错过完成任务的时机了。


黎佑许停顿两秒,而后像是有些泄气,“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


“那你的确很自信。”


陆瑶突然不想再和他再打哑谜。


她直视黎佑许的眼睛,字字清晰,“你并没有明确说,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请求做我的男朋友。”


黎佑许愣住,手上的力气松懈。


陆瑶立刻趁机推开他往外走,“所以,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系统闪烁警示灯的频率越来越快,甚至颜色也由黄变红。


陆瑶加快了脚步,想快点回到宴会厅。可刚刚这个包厢原本就是误打误撞走过来的,她根本不记得回去的路。


随手抓了个路过的服务员,那服务员神色慌慌张张,白色衬衫袖口溅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红色。


陆瑶还没来得及开口,手腕就被黎佑许攥住,他示意服务员继续去忙他的工作,而后转过头来看着她。


陆瑶挣了挣,“我现在没空跟你搞这些情情/爱/爱,存个档,待会儿再吵——先放开我。”


“好,存档——我只是想告诉你,”黎佑许没有松开她,而是拉着她走向另一个方向,“想回宴会厅的话,你走反了。”


“……”


她别扭地把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揣进口袋。黎佑许停下脚步,垂眸看了一眼她的动作,而后视线缓缓移到她的眼睛。


“带路不用牵手。”


黎佑许盯着她,忽而觉得憋闷的不得了,忍不住抬手松了松领带。


这性子。


真是爱憎分明得可怕。


他转过身朝前走,不再回头看她,却也能听到她亦步亦趋的脚步。感觉她步子迈得有些急,以为她跟不上,便放慢了脚步。


刚放慢走了没两步,就感受到腰后被戳了戳。


他回过头。


陆瑶眼睛睁得圆圆,面上是真情实感的焦急,“哥们儿,你能快点走吗?我有点急。”


黎佑许:“哈。”


有点儿被气笑了。


他舔了下嘴角。本来还是“被包养的小白脸”、“小白花秘书”、“表弟”,现在倒好,他把话挑明了要个名份——


直接降级成“哥们儿”了。


真想把她撂在这儿。


自己慢慢找去吧,小路痴。


心里这么想,却很诚实地加快了脚步。


他加快脚步,那陆瑶便是一溜小跑。


一路紧赶慢赶到达宴会厅门口,陆瑶气喘着说了句“谢了哈”,在门口扫了眼里面闹闹哄哄的情况,锁定了一个位置便立刻冲了进去。


黎佑许在门口,把领带系回原位,手上缓慢动作,眼神始终跟随着陆瑶的身影。她临走时留下的字正腔圆的三个字不断在他脑海中回荡。


谢了哈。


谢、了、哈。


他带了些气,将领带结用力向上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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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不谢——咳!


眼睁睁看着陆瑶脚步不停、直到侧身挤进男人堆里,他也快步走去。


*


那是易算所在的餐桌。


也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莫名对陆瑶有敌意的易算同桌的人竟也是一些喜欢刁难人的妖魔鬼怪。


这家酒店宴席是等席上所有人都吃完一道菜才会将盘子撤走、再上一道新菜,如今酒过三巡,陆瑶想吃的那道法式香草烧春鸡早已经过去八辈子,大家桌上只剩新上的果盘和甜品。


吃饱喝足,就有人想要整点儿花活。


演员看似光鲜,可在各类投资方、影视平台大佬面前,基本要遵从四个字“伏低做小”。钱在谁手里谁就说了算,惹急了要撤资或者在作品的某个流程卡你一下,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


小演员自不必说。就连向语惊这种顶流也在经纪人的耳提面命之下,时刻谨记四个字:


谨言慎行。


但并不等同于毫无底线。


这位电视台的某领导,喝了点酒便借着酒劲发疯。刚刚特地把并不同他一桌的向语惊叫过来,笑起来时,不怀好意的颧骨肌顶起眼镜,在镜片上留下一道油印。


“小向啊,听说你是唱跳男团出身,还是第一名?来给我们跳一个嘛!”


向语惊不是不能跳。


这些年,哪怕他已经转型,也时常会在参加综艺节目时表演。新剧即将上映时,也会发布一些有助于宣传的跳舞视频。


但不意味着他可以在此刻、在这里跳。


周围都是剧组工作人员,大家吃吃喝喝,他在中间跳舞,像什么样子。


鸭子都比他有尊严。


若是跳了,那都不叫自降身份,那叫自甘堕落、自轻自贱。


人多眼杂,传出去,他以后的事业会受到山崩地裂般的影响。


那人大约是这一桌上地位最高的,其他人都捧着他。哪怕心里觉得这做法有点侮辱人了,面面相觑间,却也鼓着掌起哄。


“跳一个!”


“我们还没看过第一名跳舞呢!”


“没想到小向演戏如此优秀,居然还是唱跳出身呢!真是全能型人才,快跳一个,让我们也见识见识!”


向语惊僵硬站在桌旁,面对一桌人的起哄,他垂着头,下意识笑了下,拿起桌上酒杯就开始倒酒。


“抱歉各位,今天实在是身体状况不佳跳不了。来,我给各位赔个不是。”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下次有机会一定。”


他嘴角上扬,眉头却皱着,呼吸中还没缓过来酒劲儿,就听到有人说。


“怎么身体不适,大姨妈啊?”


众人哄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还有人应和道:“那也不该是大姨妈啊,大姨夫吧!”


向语惊攥紧酒杯,原本梳向脑后的头发有一绺垂下,随着睫毛眨动而颤抖。


不,绝对不能跳。


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开始带头吆喝着“跳一个!跳一个!”,有些不明所以的人听了,探头探脑地往声音最响的这边看,一脸懵圈地跟着喊。


直到有一只冰凉的手将他向后拉。


一个和他相比、娇小很多的女人挺身站到他面前,那些起哄的人的声音不由自主越来越小,直至会场重归安静。


于是,所有人都听见她掷地有声的声音。


“你这老登,没看过人跳舞吗?我把你爹绑在钢管上让你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