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七章 棋子
她终于明白。
在这个世界上，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爱”。
她只是秦家的一枚棋子。
有用时，她是光鲜亮丽的大小姐。
没用时，她连“人”都算不上。
秦雪慢慢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溢出，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父亲，既然你不把我当女儿……”
“那就别怪我……”
“不把你当父亲了。”
她轻声呢喃，声音冰冷得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
回到家中。
陈凡推开四合院的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
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目光警觉地扫过四周。
不对劲。
虽然表面上一切如常，但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房间的门缝微微敞开，桌上的铜镜角度偏了半分，抽屉的边缘露出一点细微的划痕。
有人进来过。
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自从医馆开业后，师叔和师兄都住在医馆守夜，连灵溪白天都去帮忙，整个四合院白天基本没人回来。
如果有人趁这个时候闯入，那必定是冲着他来的！
陈凡屏住呼吸，手指悄然摸向袖中的银针，正准备转身查探身后时。
“别动。”
一道低沉的男声在他背后响起，同时，一个冰冷尖锐的硬物抵在了他的后腰。陈凡浑身绷紧，缓缓举起双手，声音镇定：“谁？”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刀尖往前轻轻一顶，示意他转身。
陈凡深吸一口气，慢慢侧身。
“六子？！”
站在他面前的，竟是许久未见的六子！
六子依旧是一身粗布短打，眼神凌厉如刀，但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显然受了伤。
“你……怎么在这儿？”陈凡惊愕道，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刀上，眉头紧皱，“你刚才是认真的？”
六子没回答，反而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外，迅速关上门，压低声音道：“有人追我。”
陈凡瞳孔一缩：“谁？”
六子冷冷道：“江湖上的仇家，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港城沈家的人。”
“港城沈家？”陈凡心头一震，“你什么意思？”
六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陈凡，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正如你看到的，我其实是个杀手，是港城沈家派我过来杀你的。”
“但我显然没有完成这个任务，所以反而被雇主雇人追杀。”
六子的话让陈凡大为震惊。
他突然想起来，王思成告诉过他，港城沈家那边已经派了杀手过来。
看来六子就是那个杀手。
陈凡回忆起之前六子在沈城和自己的初遇，其实一开始就很突兀，对方完全没有必要一路跟着自己去边南。
尤其是最后六子半路离开，陈凡没想到两人会再次见面。
“所以你现在过来做什么？杀了我？和沈家的人表忠心？”陈凡没忘了六子刚刚说的，沈家雇佣了杀手也在追杀六子。
六子扯了扯嘴角，眼里的冷意微微松动：“杀你？我要是想杀你，你现在还能站着跟我说话？”
他收起刀，踉跄了一下，显然伤势不轻。陈凡下意识伸手扶住他，六子却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这段时间，沈家派了三批杀手来京城找你，都被我拦下了。”
陈凡心头一震，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天一直风平浪静。
“为什么？”他盯着六子，“你既然接了沈家的任务，为什么反过来帮我？”
六子沉默片刻。
道：“你记得在边南的时候，你顺手救下的那个孩子吗？”
陈凡愣了一下。
随即回想起来在边南遇到的那个被霸凌的小男孩，真的没想到对方竟然和六子有关系。
“你……”他猛地抬头。
六子冷笑一声：“那是我外甥。”
陈凡恍然大悟。
“我不喜欢欠人情。”六子捂着腰间的伤口，眼神锐利如刀，“你救了他，我保你一命，恩怨两清。”
陈凡盯着他苍白的脸色，忽然笑了：“你这哪里是‘保我一命’？分明是把自己也搭进来了。”
六子冷哼一声，没接话。
屋外隐约传来脚步声，六子眼神一厉，迅速贴到窗边。
陈凡也察觉到了异样，低声道：“追你的人？”
六子点头：“沈家这次雇佣的人身手不简单。”
“里面的人出来，别逼我们进去。”
院子外面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陈凡和六子对视一眼。
六子问：“有后门吗？”
陈凡看了一眼身后白花花的墙壁，递给六子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
六子沉默。
陈凡无奈。“走吧。”陈凡道。
六子没说话，面无表情的跟着陈凡走了出去。
陈凡和六子背靠背站着，警惕地盯着闯入院中的几个黑衣人。
其中一人冷笑一声：“六子，背叛沈家的下场，你应该清楚。”
六子握紧手中的短刀，眼神冷厉：“少废话，要动手便动手。”
另一人目光转向陈凡，阴冷道：“至于你……沈家要的人头，跑不掉。”
话音未落，三名黑衣人同时冲了上来！
六子身形一闪，短刀划出一道寒光，直接迎上其中两人，低喝道：“陈凡，小心！”
陈凡不敢怠慢，银针飞出，直取第三人的脖颈！
然而对方早有防备，侧身避开，随即反手一刀劈来！
陈凡迅速后撤，但对方的刀风凌厉，转眼间便逼至眼前！
“铛！”
六子猛地横刀挡在陈凡面前，硬接下这一刀，随即低声道：“这些人不好对付，先撤！”
陈凡点头，两人迅速朝院内一侧的矮墙跃去。
身后黑衣人紧追不舍，六子抬手甩出几枚飞镖，暂时阻住对方脚步。
陈凡拽着六子，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路狂奔。
六子虽然受了伤，但步伐依旧稳健，只是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
身后的黑影紧追不舍，刀光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芒。
“前面左拐！”陈凡压低声音，目光锁定不远处一座看似普通的民房。
六子眉头紧皱：“这是哪？”
陈凡嘴角一勾：“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