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恢复沙鹅王权,拒绝东方暴政

圣比得堡城郊,风雪肆虐。

彼得大教堂沉默伫立在雪原上,斑驳的墙体仿佛在风中喘息,仿佛老人在寒夜里摇摇欲坠。

教堂内,火光摇曳。

七盏铁质吊灯微微晃动,光影在穹顶上交错如祭坛浮雕。

大理石地面泛着冷意,圣像前铺上了从宫廷抢出的红地毯。

七位贵族身披狐裘,头戴礼冠,神情肃穆,跪在圣坛前,围着一面刚缝好的蓝金王旗。

那旗帜仍带着线头,绣得不太齐整,角落甚至沾着几滴血。

但在他们眼中,这就是“重建荣耀”的圣物。

主战派领袖——卡缅斯基公爵,年约五十,鹰钩鼻,身材瘦高,目光坚毅。

他手执一枚镶金圣像,走至台阶中央,高声宣读:

“……吾等宣誓,以圣比得堡之名,恢复沙鹅王权,拒绝东方暴政。”

“自即日起——建立‘圣比得堡摄政国’!”

“我们是文明的最后守卫,是上帝最后的选民。”

“我们将用鲜血,捍卫摩斯科的荣耀!”

他话音一落,七人一同俯身,额头触地,额角贴着冰冷的地砖。

他们不是演戏。

至少,卡缅斯基不是。

他闭着眼,手指微颤,脑海中浮现出童年记忆——

那年他七岁,在克里姆林宫外追着父亲的披风跑,一步三滑。

父亲转身抱他,说:“记住,你姓卡缅斯基,来自最古老的血统。”

“等你长大,要保护这片土地。”

“哪怕全世界都把我们忘了。”

他当时笑着说:“我会成为国王。”

父亲却摇头说:“我们不需要王,我们是剑。”

“国破剑在,那才叫荣耀。”

他睁开眼,望着圣像,低声呢喃:

“父亲,我会做到的。”

“我不会像那些软骨头一样下跪。”

“只要这片雪地还在——摩斯科就没灭。”

仪式继续。

有人将烈酒倒在地上,象征与“堕落的旧贵族”诀别;

有人脱下狐裘,亲手盖在蓝金王旗上,庄重承诺:

“此生在,此旗不倒。”

他们举杯、击剑、拥抱,烛光映出一张张决绝的面孔,仿佛神明赐福。

可他们没有注意到——

教堂外的天色,已变成铁锈一样的灰色。

那不是雪云。

那是炮火前的烟雾。

最近这几天,罗尚文心情不错。

摩斯科平得太快。

诺夫哥罗德陷落后,北线如潮,重装装甲旅几乎是一路压着推进,没遇上像样的反抗。

“第三战俘营改编为劳务大队。”

“第二十五号旧贵族庄园完成清洗,资产已并入战区财政。”

“民众自发组织‘新秩序学习班’,主动报名汉语课程。”

副将一边汇报一边递来热茶:“将军,北地稳定得比预想快。”

“您这架打得漂亮——不流血,拿下了一片田。”

罗尚文听了却只轻轻一笑。

他坐在诺夫哥罗德旧市政厅顶楼,看着城外被重新修整的田野、井然有序的劳改队,还有高空缓缓飞过的补给运输机,心中有一点轻松,也有一点……空。

“一口气吃完没嚼头。”

他承认,这场战争打得顺,像剥煮熟的鸡蛋,连壳都不用敲太重。

但骨子里的他,始终不甘心就这么平平静静地结束战事。

他想要一场真正的压制,一场不讲人情的示范,一场能告诉所有人‘别有第二想法’的血火洗礼。

于是当第七侦察排的斥候骑着摩托,顶着雪夜连赶两站通信所,送来一卷刚从侦察胶片上洗出的照片和译文情报时,罗尚文一眼就看懂了。

照片模糊,却不容置疑。

那是圣比得堡彼得大教堂的塔顶,烂掉的十字架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用蓝底金线织出的新王旗。

旗帜虽小,却在照片正中清晰可辨。

更有随斥候一起带来的翻译情报:

“摄政国宣言,原文来自圣比得堡市政厅广播系统,内容如下——”

“为恢复摩斯科正统、抗击东方入侵者,即日起,圣比得堡重建‘沙鹅摄政国’。”

“以卡缅斯基公爵为国家临时元首,由七位贵族共同宣誓执政,誓死不降!”

纸页啪地一声摊在桌上。

整间指挥所陷入短暂的寂静。

副官低声道:“将军,他们这是疯了。”

“都打成这样了,还要自立为国?”

“这不是找死吗……”

然而此时的罗尚文,却忽然笑了。

是真的笑了。

不是那种讽刺或嗤笑,而是那种终于等来了一个值得自己动手的敌人时的那种畅快感。

“真不错。”

“北方这么冷,这帮人还能把脑子烧成这样,也是种天赋。”

他抬起头,把那张照片翻过来,再看看地图上圣比得堡的位置,笑着摇摇头:

“本来以为北线已经没机会做战例教学了。”

“没想到,还有人自投罗网,把靶子插在塔尖上。”

他缓缓站起身,扣上军服最后一颗钮扣。

“通知第一战车旅,调集榴弹炮。”

“通知空军侦察组,全线低空侦飞——我不需要精度,我只要一个方向。”

“我们走。”

“北边那座城,留着太碍眼了。”

铁流再启,数十辆榴弹炮列阵,炮口指向北境的雪地古都。

坦克压道,链轨震颤如雷,步兵整装,火力密布,空军低空盘旋,机翼掠过教堂尖顶,割裂阴云。

而前线军车上,罗尚文已至。

他披着军大衣,站在高位,远远看见那座彼得大教堂。

教堂塔楼上的蓝金王旗随风飘扬,孤高、古老、悲壮。

可他眼里看见的不是浪漫,而是挑战。

是一个把自杀写成誓言的愚蠢剧本。

他表情平静,低头抹了抹手套上的尘。

然后抬起头,望向前方那片风雪交加的灰色城墙。

下一刻,他开口了。

语气冷得像霜刃划过旗帜——“开火。”

命令下达的一瞬间,整个战区像一头沉睡的钢铁野兽,突然睁开了眼。

“咔——!”

“哐当——!!”

沉重的机械轰鸣响彻平原。

上百辆装甲车先后启动,履带碾碎积雪,压出一条条漆黑如墨的钢铁通道。

车身外侧裹着雪泥与火光,每一辆车身上都涂着明军军徽,炮口如野兽张口,对准圣比得堡的城墙。

前排的虎式重型坦克最先完成瞄准。

炮塔缓缓旋转,仿佛某种神明抬起手指。

紧随其后的t-34坦克如斧列前锋,列阵交错,炮管齐齐扬起,口径漆黑如洞,沉默中蕴着毁灭的火种。

每一门榴弹炮都仿佛一口喷火的熔炉,炮兵们紧握炮闩、口令声雷动,机械动作如同仪式。

而在高空,铁翼划破云层。

六架轰炸机编队俯冲而下,机身斑驳却威严如空中堡垒,雪幕在机翼下瞬间撕裂成两道银线。

“呜————”

引擎咆哮,重力咆哮,金属咆哮。

低空穿行时,战机腹部舱门开启,炸弹挂架露出齿列,一颗颗涂着红条的高爆弹在机腹震动中跃跃欲坠。

俯瞰之下,整座圣比得堡宛如待宰羔羊。

而此时地面战阵也已排开。

明军重步兵横阵列队,胸甲反光如雪铁,每五人一排,后方是火力压制组,持机枪、携弹包,仿佛一堵钢铁山墙缓缓前推。

副官汇报:“榴弹炮阵地锁定完毕、装甲部队装填完毕、空军挂弹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