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贾母说教
“早该如此,喝酒喝酒。”
贾政重新将银牌藏入胸衣之中,而后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同僚见状,也端起酒杯,浅尝一口,
两人又是赞不绝口。
“哎,可惜今日只有你我二人对饮。”
“记得上次大家一同来这酒楼吃酒,还是去年十一月份。”
“自从小女落选之后,那些人便渐渐与我疏远了,唯有致丰兄你,还一直与我交好。”
贾政轻叹一声,目光透过窗户,神色间流露出一丝落寞。
“人总有失意之时,存周兄无需为此自扰。”
“人生在世,起起落落本是常态,又何必将那些势利之人的态度放在心上。”
“对了,贾侄女如今可好?”
“她整日呆在闺阁之中,基本不外出,脸上也难见笑容。”
“我这个做父亲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同僚微微沉默,思索片刻,说道:
“我听说尊夫人正在为贾侄女挑选夫婿,或许等她成亲之后,会好起来的。”
“贾侄女才貌双绝,我是没有儿子,不然定会上存周兄府上提亲。”
贾政听后,哈哈一笑,眼中满是感激:“承致丰兄吉言,来,咱们喝酒。”
“喝。”
......
与此同时,荣国府春晖阁。
抱琴正给贾元春说着她从东院打听到的情况。
“小姐,我打听到了,说是有媒婆上门提亲,对方恰是刘星宇刘将军。”
“我刚相中他,他就谴媒婆来提亲?”
“这也太巧了吧!”
贾元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抱琴你说的对,娘亲确实是有生气。”
“而她特意过来问我和刘将军是否相识,恐怕是担心我与刘将军有私情,这下就说得通了。”
“只是看娘亲的态度,似乎想应下这门亲事。”
抱琴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姐,我知道夫人为什么要应下这门亲事。”
贾元春眨了眨眼:“为啥?”
抱琴颇为得意:“因为聘礼呀。刘将军为了娶小姐,特意让媒婆将聘礼带来,以彰显诚意。”
“我偷偷去看了下,那聘礼摆满了主院的花厅,连外面都放了不少。”
贾元春听后,愣了愣神,满脸惊讶:“这么多?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抱琴理所当然地说道:“肯定是心悦小姐啦。以小姐的容貌和才情,哪个男人见了不迷糊。”
贾元春脸颊微红,娇嗔地瞪了抱琴一眼:“少在这里拍马屁了。”
“若我真有你说的这般好,母亲为我举办的赏花宴为何都办不起来?”
抱琴:“……”
......
酉时末,贾政与同僚吃完酒,于酒楼大门口分开。
直至戌时,才和书童、仆从回到荣国府。
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穿过垂花门,进到主院,便遇到早已等候多时的鸳鸯。
“二老爷,老祖宗有请。”
鸳鸯微微欠身,声音恭敬。
“母亲唤我?”贾政微醺的身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鸳鸯,可知所为何事?”
“二老爷去了便知。”
“好吧,你们先下去。”
贾政吩咐两个丫鬟一句,跟着鸳鸯朝着贾母的荣庆堂走去。
一进正房大客厅,便瞧见坐于榻上的贾母,他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儿子见过母亲。”
贾母目光在贾政身上扫视一番,略带责备地说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一身的酒味。”
贾政微微低头,面带歉意地说道:
“儿子与同僚去吃了些酒,一时贪杯,因此回来晚了些,还望母亲恕罪。”
“罢了。”贾母摆了摆手,“先坐下说吧。”
“琥珀,去给政儿弄点醒酒汤过来。”
“是,老祖宗。”
一个看着天真烂漫的丫鬟从贾母身边走出,随后快步离开厅中,去准备醒酒汤去了。
贾政落座后,心中仍惦记着母亲唤他前来的缘由,于是朝贾母问道:
“母亲,不知找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贾母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要跟你商量一下元丫头的事。”
元春?
贾政心中一惊:母亲向来很少插手府中的琐事,今日怎会突然要和我商量元春的事?
莫不是......
想到这里,他赶忙问道:“母亲,可是元春做了错事?”
贾母一看贾政的表情就知他想岔了,不禁哑然失笑:“她能做出什么错事来?”
“今日啊,有媒婆上门,为元丫头提了一门亲事。”
“你媳妇儿和元丫头自己,对这亲事都颇为满意。”
“只是王氏怕你不应允,便央我出面,问问你的想法。”
贾政微微一愣,心中有些疑惑,问道:
“问我的想法?莫不是那男方家世有什么不妥之处?”
贾母轻轻摆手,和蔼地说道:“这倒没有。男方乃是武将出身。”
武将?贾政眉头皱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抵触。
他向来不太喜欢武将,觉得武将虽有一身武艺,却缺乏文化修养。
与他们交谈时,总觉得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难以畅快交流。
“贾府文风盛行,武将怕是难以融入,我觉得......”
贾政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抬眼看了看贾母,试探着问道:“此事母亲觉得如何?”
贾母何等精明,一眼便看穿了贾政心中的想法。
看来王氏的担忧没错,今日定要好好说教他一番。
“我觉得这门亲事可行。对方不仅有爵位在身,更是一军统帅,家世在众多人家中也算得上是上乘了。”
“元丫头的情况你也清楚,对方都不计较我们,你还计较什么他是否武将出身?”
“可是……”
贾政刚说出两字,便被贾母无情打断。
贾母神色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别忘了,咱们贾家两位先祖也是武将出身。”
“如今的这偌大家业,便是他们在战场上刀光剑影、浴血奋战,一点一点打下来的。”
“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宁、荣两府的先祖都被抬了出来,贾政心中纵有千般不愿,此刻也无言以对。
他赶忙躬身,恭敬地说道:“母亲教训得极是,是儿子目光短浅、心胸狭隘了。”
“你能想通便好。喝了这碗醒酒汤,便回去吧。”
刚好琥珀端来醒酒汤,贾政喝下后,起身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