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喜良缘

提起这个问题,曹铎虽然惊讶,但还是很快柔声回复道:“听永乐宫的宫女嬷嬷们讲,赵姨在宫中住得很是舒心,每日都开开心心的。”


“哦。”薛凫轻轻颔首,乌黑的眼眸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像是在认真思索着什么。


然而,就在曹铎还在暗自猜测她心中所想时,薛凫突然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柔软的双唇已轻轻贴上了他的嘴唇。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戛然而止。


曹铎愣住,薛凫的脸颊上也染起几分绯红,她微微仰头,轻启朱唇,带着一丝俏皮与羞涩,轻声问道:“你知道薛鸾说什么吗?”


曹铎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抹别样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毫不犹豫地说道:“不想知道。”


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地倾身向前,再次吻上薛凫。


这一次,不再是那如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而是带着炽热的情感,将方才的吻不断延续、加深。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薛凫的腰肢,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和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一吻完毕,曹铎气息微乱,脚步轻退,而薛凫双颊也仿若染上了天边的流霞,艳丽且动人。


薛凫缓缓仰头抬眸,目光直直锁住曹铎,那微微红肿的唇瓣轻启:“你不想知道,但我还是要告诉你。”


曹铎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笑望她。


“她说——”薛凫故意拉长了语调,她仰起脸,眼眸亮晶晶的,仿若藏着漫天星辰,嘴角噙着一抹甜笑,接着说道:“要我们好好地在一起。”


曹铎听了这话,微微颔首,“还算这个丫头会说话。”他没忘记之前在杨府的那段事情,但这次薛鸾说的话他爱听,便也不吝啬夸赞。


“那明日便给他们赏赐点好东西吧。”话落,曹铎长臂一伸,自然地揽住薛凫纤细的腰肢,侧过头,温热的气息拂过薛凫耳畔,声音低沉而缱绻:“好了,咱们也该回宫了。”


一驾朴素的马车静静驶入皇宫,没有惊动宫中的山水草木,唯有夜风记录着这一切。


翌日,薛鸾盛装出嫁了。


她与杨三郎的婚礼,虽比不上曹铎与薛凫那般盛大瞩目,却也依循着薛志在时的规制,每一处细节都安排得妥妥帖帖,没有丝毫因她罪臣之女的身份而有所轻慢。


薛凫虽以皇后的身份出席,却只是和曹铎并肩坐在堂下,周遭热闹非凡,宾客们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薛鸾身上,看着这对新人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结为连理,脸上不禁泛起一抹温柔笑意,静静见证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


席间,薛凫见到了杨静华。


见了薛凫,如今两人身份已然不同,杨静华想要前身行礼却连忙被薛凫给拦住了手脚。


薛凫摆摆手,微笑道:“杨姐姐怎么还循着这些虚礼。”


“这可不是虚礼。”杨静华不赞成地摇摇头,依旧执拗着给薛凫行了个大礼,接着开口笑道:“不过这往后啊咱们可是亲上加亲了。”


“是啊,亲上加亲。”薛凫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自然亲昵地挽上了杨静华的手臂。


不日,杨静华便打算和曹二郎回到江南继承曹家漕运,并且在江南成婚与他共结连理。如今杨三郎也娶了薛鸾入门,这三家的联系也就更紧密了。


杨静华轻轻拍拍薛凫的手背,勾起唇角满是笑意道:“待你的封后大典一过,我便和曹郎到江南去了。”


末了,还俏皮接上一句,“你可不要太想我哦。”


薛凫笑笑,挽着杨静华的手更紧了几分,她巧笑盈盈开口道:“我会一直想着杨姐姐的。”


“这我可使不得。”杨静华连忙笑着回绝,随后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曹铎身上,轻轻眨了下眼睛,而后才又接着说道:“你若太想我,陛下可饶不了我。”


“他敢?”薛凫一听,柳眉轻挑,杏眼圆睁,娇嗔道。


杨静华见了薛凫这模样,略微有些惊讶,她调侃之色渐散,眼中多了几分认真,轻声开口道:“你现在倒是与先前不同了。”


“何意?”薛凫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怔,下意识问道。


杨静华轻轻摇头,垂下眼眸,随后浮现出淡淡笑意,“我也不大说得清楚,只是感觉......”


她顿了顿,重新抬眸看向薛凫,接着道:“你更加鲜活了。”


“难道因为一个男人,便让我更鲜活了?”薛凫听了这话,不由得无奈一笑,语气中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只是含着几分自嘲与困惑。


杨静华连忙摆手,“不不不。”她秀眉轻蹙,贝齿轻咬下唇,似乎是在思索用什么词汇更好能形容,很快她便开口道:“并不是说因为陛下让你如何了,只是感觉......”


说到这儿,她却又突然停住,五官因纠结的思绪拧在了一起。


薛凫适时打断了她,朱唇轻启,淡淡微笑道:“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曾经,她亲眼目睹母亲在困苦中挣扎,满心都觉得是父亲的消极无为,才让母亲陷入那般艰难的境地,而母亲对父亲毫无保留的深情,在她看来,更是让母亲泥足深陷的缘由。


以至于到了少女时期,她为了改变命运去攀附曹铎,后来去东宫侍奉李晋,这些经历,更是让她对男人的情感,彻底陷入了敌对的泥沼。


在她眼中,男人似乎成了一切不幸的根源,每一段与男人有关的过往,都像是一场难以挣脱的噩梦,让她始终在防备与抗拒中徘徊。


但通过这些日子来,她意识到,男人固然会造成不幸,所以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身为女子的一颗坚韧恒心。


越是逃避,越会陷入困局之中,真正破局之法,只在于自己的身上。


所以,她不再逃避,对于曹铎,她勇敢的去爱,但却也绝不因此而把爱情当成自己余生唯一的事情。


想到这里,薛凫重新抬眸,看向一脸是不是自己说错话而纠结万分的杨静华,安抚般摸了摸对方的肩膀,浅笑开口道:“杨姐姐,作为朋友,我赠你一句话可好?”


“你说。”杨静华听闻连忙回应,忙不迭地点点头,眼中透着几分茫然。


“女子当为自己而活,爱他人前先爱己。”薛凫眸中满是认真,直直望入杨静华眼底。


想着或许自己的表情过于严肃,薛凫缓和了些神色,笑着开口道:“往后到了江南,可别只顾着操持家业,闲下来也多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杨静华有些讶然,但震惊之余还是点了点头,唇畔微启,喃喃自语般重复道:“喜欢之事......”


“好了,知心话已说尽,别的我也就不多讲了。”薛凫嘴角轻扬,她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拍了拍杨静华的手背,接着她拿起桌边的酒杯一饮而尽,笑意盈盈看向杨静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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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轻柔却有力:“杨姐姐,这杯酒,敬你。”


杨静华颔首,抿唇回以一笑,也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定定道:“好。”


薛鸾的婚宴在一片热闹欢腾中落下帷幕,华灯初上,夜色如水,薛凫与曹铎二人回到了皇宫。


曹铎因为登基事务繁忙,便没有随着薛凫一齐回到寝殿休息,而薛凫也往皇宫的另一边走去。


夜幕沉沉,皇宫的琉璃瓦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


她去的不是别处,而是赵姨娘待着的永乐宫。赵姨娘自从搬进皇宫之后,便在永乐宫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爱好,平日里还召来张氏一齐,闲谈欢畅好不自在。


薛凫踏入永乐宫,此刻宫中尚有灯火亮光,赵姨娘还未入睡。


月色皎洁如华静静洒落在永乐宫的宫道上,守夜的宫女瞧见薛凫的身影,下意识便要出声向屋内的赵姨娘通报,可薛凫只是轻轻抬起手摆了摆,示意她不必声张。


薛凫脚下的步子细碎而轻盈,仿佛生怕惊扰了这宁静的夜。


她缓缓走进屋内,暖黄的烛火摇曳,映出赵姨娘正坐在桌前,专心致志翻看话本的模样。


赵姨娘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依旧沉浸在话本里的精彩情节中,时而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薛凫踌躇一番,站在门口,轻轻喊道:“娘。”


赵姨娘听了这声骤然回眸,见是薛凫,立马照映出她欢喜的神色,她连忙将手中话本放下,惊喜道:“你怎么这时来了?鸾姑娘的婚宴结束了?”


“早结束了。”薛凫回应道,漾着笑意走到赵姨娘面前,这几日与曹铎忙着事务,倒是怠慢了她。


赵姨娘心下了然,面上却浮起几分疑惑,眼中满是关切,轻轻开口问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没和阿铎待在一块儿,反倒过来找我啦?”


薛凫脆生生地吐出两个字:“想你。”


赵姨娘一惊,看着薛凫这般模样,眼眶渐渐微红。倒是许久不见薛凫这般女儿情态的撒娇模样了,心下柔软,立马便起身抱过薛凫。


她揉着薛凫的脑袋,声音微微颤道:“乖凫儿......”


薛凫靠在赵姨娘的怀里,眼眶也透出几分红润,她犹豫一番,问出了那个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其实,娘,你该是想回江南的吧?”


赵姨娘虽然是个父母早亡的渔女,却是在江南生长,家乡情怀谁能难以逃脱,更何况在这寂寂王都中,她也没有几个知心人,任谁都会心中有几分愁绪。


赵姨娘动作一顿,眼中满是困惑,声音不自觉放柔,关切问道:“凫儿你怎会这样想呢?”


“我......”面对赵姨娘的柔声询问,薛凫张了张嘴,却发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千言万语在舌尖打转,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眸。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骨肉,赵姨娘思索了一番后,便继续轻柔的抚摸着薛凫的青丝,柔声道:“其实娘不在意那些东西的,娘只在意你。”


薛凫惊讶抬眸,正好对上赵姨娘湿润的眼眶,她听见赵姨娘的话语,“娘只想要你幸福。”


赵姨娘接着满汉真情道:“你在哪,哪就是娘的归宿,从前娘陷于感情之中执迷不悟,如今娘只想陪你在这皇宫里,看着你幸福快乐。”


“好。”听了这话,薛凫心中触动,与赵姨娘紧紧依偎在一起,好似回到了旧时的江南,什么都未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