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来了个表姑娘应雪时
20. 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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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人并不重美色，后宫除却正宫皇后外，贵妃空缺，四妃之位也仅占三个，下面嫔及贵人不过十一二，眼下来请谢祯的便是淑妃。
“可知娘娘是为何事？”谢祯说着两张银票就塞了过去。
宝善笑眯眯地收下，只道了一句，“前些日子，内务府供上了几匹上好的浮光锦，娘娘无事便亲手做了几身夏装，那手艺比起尚衣局技艺最好的绣娘都不遑多让，便是圣上见了也是夸的。”
谢祯闻言应和一句，眉头微蹙，转头看了眼储清宫便随宝善而去。
虽说能入得后宫的哪个不是家世显赫，前朝后宫相互掣肘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可这个淑妃娘娘却又是个例外。
淑妃家世不显，甚至至今未有人摸得清楚，她是圣上从宫外带回来的，彼时她怀中还抱着未满一岁的四皇子。被接回宫后直接封了嫔，一步登天后宫谣言不止，后来圣人亲自为她安排了家世，拜孙太傅为干亲，没几年她又为圣人诞下八皇子及一个公主，晋级妃位，放眼后宫没有谁比她爬得快。
淑妃娘娘派人来请谢祯，这也算不得是什么新鲜事了，打他进宫当差后一个月里总会有那么一两次，见面旁的话也不说只是送他一些衣裳鞋袜亦或者是笔墨书画奇珍异宝之类。
打第一回从淑妃的安福宫出来后谢祯就去见了圣人通禀此事，犹记得圣人知晓此事时说了句，“她给你，你就收着，不必再报上来。”如此谢祯也才放心去安福宫。
至于淑妃为何礼待他，谢祯心中也多有猜测。
其一淑贵妃当年认得干亲便是他母亲的娘族，算起来她同母亲也算是名义上的姐妹，自己是她侄儿，两人有往来尚且说得通。
其二圣人后宫清净皇子大多成年，近来朝堂之上关于立储多有争论，这当中少不了拉帮结派，淑妃膝下八皇子醉心玩乐暂且不提，但四皇子颇得圣人喜爱，这可是热门人选。然淑妃母族势力单薄，为四皇子拉拢自己也可解释。
两种猜测谢祯心中更加偏向于第二种，不过千算万算淑妃大概没算到他与四皇子关系并不和睦，甚至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淑妃娘娘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
进了安福宫，丫鬟们奉上茶点，离桌三丈处设有一锦绣屏风，淑妃端坐在里面同桌前的谢祯说话，旁的历来都不多问，只关心了谢祯最近食欲如何，是否安寝？谢祯答过后淑妃又开始招呼他用点心。
一碟点心用完，嬷嬷送上东西，谢祯也该告辞，从来流程都是如此，谢祯也早已习惯，只是偶尔心中不知该唏嘘淑妃娘娘讨好人的手段如此笨拙还是羡慕四皇子倒真是有个好母妃。
虞嫣特意交代过晚膳想用馄饨，故而妙蕊特意做了素馅儿的，尝着味道倒也不错，一小碗馄饨才下肚三个，谢祯就迈进了畅熹园。
“大表哥刚下衙？可用过膳？若不嫌弃一起用些？这馄饨是雍州风味儿，吃着也别有意趣。”
“也好。”谢祯从善如流。
虞嫣遣妙蕊添了碗筷，又亲手盛好递过去，打发走跟前伺候的丫鬟，碍于男女大防又留了妙清在一旁。
妙蕊出了房门还有些不高兴，嘟着一张嘴，一见闻风而来的廖嬷嬷她小声地嘟囔了句，“大公子一来就不让奴婢伺候，只留下妙清姐姐，嬷嬷，信我，她们之间肯定有秘密！”
妙蕊都看出来的事情廖嬷嬷能是个糊涂的？她虎着脸将妙蕊拉走，后又回头看了眼桌前正用膳食的两人，谢大公子人品贵重、风姿雍容堪称良配，但谢家家大业大她担心小姐应付不过来。
屋内，用过小馄饨，谢祯抬眸瞧见虞嫣脸上清晰可见的红痕，心中一重。
“本想让四妹带你去雅会散心，未曾想有如此多的波折，害你涉险，吃尽苦头，此事是我思虑不周。”
此刻的谢祯犹如高傲的孔雀难得低下头颅，虞嫣闻言柔柔一笑，“大表哥如此说便是见外了，雅会上的变故谁都不可预料，怎能因此就全盘否定了大表哥对我的一腔爱护之情？大表哥已捉拿贼人救我于危难之间，虞嫣感恩在心。”
“对了，昨日听那贼人说话间提及了克穆大汗，大概是外族人。”
谢祯早已查明前因后果，只是其中牵扯到哪些朝廷官员还需深挖查探，当下对于虞嫣他只提了能说的那一部分。
“克穆大汗是契丹的王，雅会上的贼人大部分是以黎城为首的江湖奇艺班，集结了些周边山匪和边关因战乱失去双亲的孤儿，他们知晓克穆大汗喜欢中原女子，便准备向他投诚。”
“普通女子不算什么，他们在京城逗留月余最后把目光转向了雅会。雅会原是由商行老板钱原鸣筹措举办，亲力亲为，但今年他身体欠佳便交给了手下的管事，谁料那管事是个见钱眼开之辈，被人重金买通后将那伙贼人安排进山庄，而他自己成事后溜之大吉。”
“雅会后面的拍卖会每个人都在小包厢里面，他们给看中的‘猎物’奉上事先下了药的点心，待人失去知觉后便替换上从坊间雇来的女子。黎城手下有奇人精通易容之术，手艺登峰造极可以假乱真，所以那伙人得手后并不着急离开，若非昨日是你那丫鬟先察觉出问题，恐怕几日后京城变会乱成一锅粥。”
“此番，你受苦了。”
谢祯至今都不敢想如果当时他晚去了一步，虞嫣将会面临什么可怕的事情，向来算无遗策的人，从昨日起心里结结实实地后悔了。
来谢府这么久，虞嫣还是第一次听谢祯说这么多的话，往日里仅有的几回交流中也多夹含着试探，这回却十分坦诚。
“大表哥若是心中无法释怀，不如多送我两本书解闷逗趣？”
不知为何，一听这话谢祯下意识地想起之前虞表妹收到父亲那个孤本时心中想的是用它赚钱的念头，若是自己当时身上带的有虞表妹赠送的东西，那么是否她一出事自己便能知道？
“好，明日我让听霜带你去书房挑。”顿了一下，谢祯又说了句，“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算作是弥补吧。
虞嫣眨了眨眼，“暂时没有，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说完后她又后知后觉地问了句，“大表哥的书房我能进？”
谢祯:“我日常处理公务多在琴室，书房空置许久，里面藏书颇丰，你自行去寻，若有喜欢的拿去看便是。”
两人又叙过几句话后，谢祯告辞。
回了华英堂本有公务处理的谢祯，脚下一拐去了卧房，在靠窗软榻上的小几子上拿起放了多日的玉制食铁兽。
若是日后再有什么意外，他也能第一时间赶到。
雅会的事是瞒不住的，京城终究还是传开了，被贼人劫走的是哪家的贵女这个问题成了百姓茶余饭后最新的谈资。
学了一天规矩正在被丫鬟用热帕子敷手腕的谢沅一听到府外传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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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时乐开了花，她帕子一扔就跑去了刘姨娘的院里。
刘姨娘正在用膳，这一胎她坏的艰难，总是食欲不振，这一小碗燕窝她喝了半天也不见消减多少，最后还反被勾出丝恶心来，她一见谢沅来了便连忙差人把东西端了下去。
“二小姐如今同嬷嬷学规矩，怎还这般风风火火？若是被瞧见那嬷嬷指不定还要在府上住多久。”话虽这般说但刘姨娘还是让人奉上了谢沅最爱吃的点心。
谢沅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一句跑过来心跳还未平复，她强亦住心中的激动屏退屋内其他人，“姨娘，雅会出事了！”
雅会刘姨娘是只晓得，谢祯给谢滢和虞嫣请帖唯独漏下了谢沅和谢湄这事儿她心中还带着怨呢，很何况谢沅为了此事还发了好大的火。
“怎么说？”
谢沅:“如今整个京城都传开了，雅会那天有贼人潜入，还绑了不少官家小姐，咱们府上的这位表小姐不知怎么的也搅入其中，我就说那日谢滢急匆匆回府寻大哥作甚，原来是为救人。”
刘姨娘：“菩萨保佑，幸亏你那日不曾去。”
谢沅：“门房老孙的儿子一心想求我院里的丫鬟，他说曾亲眼见那日虞嫣很晚才从府外回来，最重要的是她是由大哥抱回来的。娘，你说那贼人将人绑去会做些什么？那虞嫣会不会……”
刘姨娘一惊，“二小姐！这无凭无据的事断不能乱说，这件事牵扯的可不止虞嫣，她区区一个孤女是没有多大的能量，可还有其他大人家呢？二小姐你眼下也是该说亲事的时候，莫要节外生枝，您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谢沅依旧心有不甘，她盯着刘姨娘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问道：“姨娘，你这胎确定是哥儿五疑？”
刘姨娘被谢沅的目光盯着有些不适，她摆摆手用宽大的衣袖遮了遮，“你祖母寻宫里的太医给诊过脉，我也私下里去寻了七宝堂的大夫，应当错不了。”
谢沅:“那姨娘可就要多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打算了。”
虚头巴脑的一句话刘姨娘却是听明白了，她犹豫了一瞬，“大公子自小长在老太太身边，颇受老太太疼宠看重。”
“疼宠再厚也总有消磨，大哥自打搬到华英堂开始进学再到后来进宫为圣人办差，祖母心中难免失落遗憾，待到姨娘把弟弟诞下到时往丹苑一送，还怕讨不了祖母欢心？大哥素来胸有沟壑，不轻易被人左右，那难免有时同祖母意见相悖，到时一个难以掌控的孙儿和天真无邪的稚子，很容易做出选择不是吗？”
刘姨娘并非那么乐观，“可是……”
谢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姨娘，待宫中旨意下来，你倒是也是谢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弟弟也是嫡子，怎么就不能争一争？且不说那些长远的，只需将小孙那晚看见的事情同祖母一说，祖母若真是心疼那个干孙女儿把虞嫣配给大哥，即便不是正妻那也是个良妾，比起日后大哥纳些有家世的妾室回来，您想掌控一个孤女还不是轻而易举？若祖母心中另有谋算，也不能再容忍虞嫣再住在府上，倒是我眼前清净了，心气儿也顺，不管怎么算对我们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京城中的事迟早会传到祖母的耳朵里，稍一留心什么消息不会得知？我们只不过是提前把消息告诉祖母而已，算不得什么。”
最后刘姨娘还是被说动了，她送走了谢沅后带着这几日新做的抹额带着人便去了丹苑。
“可知娘娘是为何事？”谢祯说着两张银票就塞了过去。
宝善笑眯眯地收下，只道了一句，“前些日子，内务府供上了几匹上好的浮光锦，娘娘无事便亲手做了几身夏装，那手艺比起尚衣局技艺最好的绣娘都不遑多让，便是圣上见了也是夸的。”
谢祯闻言应和一句，眉头微蹙，转头看了眼储清宫便随宝善而去。
虽说能入得后宫的哪个不是家世显赫，前朝后宫相互掣肘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可这个淑妃娘娘却又是个例外。
淑妃家世不显，甚至至今未有人摸得清楚，她是圣上从宫外带回来的，彼时她怀中还抱着未满一岁的四皇子。被接回宫后直接封了嫔，一步登天后宫谣言不止，后来圣人亲自为她安排了家世，拜孙太傅为干亲，没几年她又为圣人诞下八皇子及一个公主，晋级妃位，放眼后宫没有谁比她爬得快。
淑妃娘娘派人来请谢祯，这也算不得是什么新鲜事了，打他进宫当差后一个月里总会有那么一两次，见面旁的话也不说只是送他一些衣裳鞋袜亦或者是笔墨书画奇珍异宝之类。
打第一回从淑妃的安福宫出来后谢祯就去见了圣人通禀此事，犹记得圣人知晓此事时说了句，“她给你，你就收着，不必再报上来。”如此谢祯也才放心去安福宫。
至于淑妃为何礼待他，谢祯心中也多有猜测。
其一淑贵妃当年认得干亲便是他母亲的娘族，算起来她同母亲也算是名义上的姐妹，自己是她侄儿，两人有往来尚且说得通。
其二圣人后宫清净皇子大多成年，近来朝堂之上关于立储多有争论，这当中少不了拉帮结派，淑妃膝下八皇子醉心玩乐暂且不提，但四皇子颇得圣人喜爱，这可是热门人选。然淑妃母族势力单薄，为四皇子拉拢自己也可解释。
两种猜测谢祯心中更加偏向于第二种，不过千算万算淑妃大概没算到他与四皇子关系并不和睦，甚至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淑妃娘娘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
进了安福宫，丫鬟们奉上茶点，离桌三丈处设有一锦绣屏风，淑妃端坐在里面同桌前的谢祯说话，旁的历来都不多问，只关心了谢祯最近食欲如何，是否安寝？谢祯答过后淑妃又开始招呼他用点心。
一碟点心用完，嬷嬷送上东西，谢祯也该告辞，从来流程都是如此，谢祯也早已习惯，只是偶尔心中不知该唏嘘淑妃娘娘讨好人的手段如此笨拙还是羡慕四皇子倒真是有个好母妃。
虞嫣特意交代过晚膳想用馄饨，故而妙蕊特意做了素馅儿的，尝着味道倒也不错，一小碗馄饨才下肚三个，谢祯就迈进了畅熹园。
“大表哥刚下衙？可用过膳？若不嫌弃一起用些？这馄饨是雍州风味儿，吃着也别有意趣。”
“也好。”谢祯从善如流。
虞嫣遣妙蕊添了碗筷，又亲手盛好递过去，打发走跟前伺候的丫鬟，碍于男女大防又留了妙清在一旁。
妙蕊出了房门还有些不高兴，嘟着一张嘴，一见闻风而来的廖嬷嬷她小声地嘟囔了句，“大公子一来就不让奴婢伺候，只留下妙清姐姐，嬷嬷，信我，她们之间肯定有秘密！”
妙蕊都看出来的事情廖嬷嬷能是个糊涂的？她虎着脸将妙蕊拉走，后又回头看了眼桌前正用膳食的两人，谢大公子人品贵重、风姿雍容堪称良配，但谢家家大业大她担心小姐应付不过来。
屋内，用过小馄饨，谢祯抬眸瞧见虞嫣脸上清晰可见的红痕，心中一重。
“本想让四妹带你去雅会散心，未曾想有如此多的波折，害你涉险，吃尽苦头，此事是我思虑不周。”
此刻的谢祯犹如高傲的孔雀难得低下头颅，虞嫣闻言柔柔一笑，“大表哥如此说便是见外了，雅会上的变故谁都不可预料，怎能因此就全盘否定了大表哥对我的一腔爱护之情？大表哥已捉拿贼人救我于危难之间，虞嫣感恩在心。”
“对了，昨日听那贼人说话间提及了克穆大汗，大概是外族人。”
谢祯早已查明前因后果，只是其中牵扯到哪些朝廷官员还需深挖查探，当下对于虞嫣他只提了能说的那一部分。
“克穆大汗是契丹的王，雅会上的贼人大部分是以黎城为首的江湖奇艺班，集结了些周边山匪和边关因战乱失去双亲的孤儿，他们知晓克穆大汗喜欢中原女子，便准备向他投诚。”
“普通女子不算什么，他们在京城逗留月余最后把目光转向了雅会。雅会原是由商行老板钱原鸣筹措举办，亲力亲为，但今年他身体欠佳便交给了手下的管事，谁料那管事是个见钱眼开之辈，被人重金买通后将那伙贼人安排进山庄，而他自己成事后溜之大吉。”
“雅会后面的拍卖会每个人都在小包厢里面，他们给看中的‘猎物’奉上事先下了药的点心，待人失去知觉后便替换上从坊间雇来的女子。黎城手下有奇人精通易容之术，手艺登峰造极可以假乱真，所以那伙人得手后并不着急离开，若非昨日是你那丫鬟先察觉出问题，恐怕几日后京城变会乱成一锅粥。”
“此番，你受苦了。”
谢祯至今都不敢想如果当时他晚去了一步，虞嫣将会面临什么可怕的事情，向来算无遗策的人，从昨日起心里结结实实地后悔了。
来谢府这么久，虞嫣还是第一次听谢祯说这么多的话，往日里仅有的几回交流中也多夹含着试探，这回却十分坦诚。
“大表哥若是心中无法释怀，不如多送我两本书解闷逗趣？”
不知为何，一听这话谢祯下意识地想起之前虞表妹收到父亲那个孤本时心中想的是用它赚钱的念头，若是自己当时身上带的有虞表妹赠送的东西，那么是否她一出事自己便能知道？
“好，明日我让听霜带你去书房挑。”顿了一下，谢祯又说了句，“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算作是弥补吧。
虞嫣眨了眨眼，“暂时没有，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吧。”说完后她又后知后觉地问了句，“大表哥的书房我能进？”
谢祯:“我日常处理公务多在琴室，书房空置许久，里面藏书颇丰，你自行去寻，若有喜欢的拿去看便是。”
两人又叙过几句话后，谢祯告辞。
回了华英堂本有公务处理的谢祯，脚下一拐去了卧房，在靠窗软榻上的小几子上拿起放了多日的玉制食铁兽。
若是日后再有什么意外，他也能第一时间赶到。
雅会的事是瞒不住的，京城终究还是传开了，被贼人劫走的是哪家的贵女这个问题成了百姓茶余饭后最新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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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姨娘正在用膳，这一胎她坏的艰难，总是食欲不振，这一小碗燕窝她喝了半天也不见消减多少，最后还反被勾出丝恶心来，她一见谢沅来了便连忙差人把东西端了下去。
“二小姐如今同嬷嬷学规矩，怎还这般风风火火？若是被瞧见那嬷嬷指不定还要在府上住多久。”话虽这般说但刘姨娘还是让人奉上了谢沅最爱吃的点心。
谢沅眼睛里面亮晶晶的，一句跑过来心跳还未平复，她强亦住心中的激动屏退屋内其他人，“姨娘，雅会出事了！”
雅会刘姨娘是只晓得，谢祯给谢滢和虞嫣请帖唯独漏下了谢沅和谢湄这事儿她心中还带着怨呢，很何况谢沅为了此事还发了好大的火。
“怎么说？”
谢沅:“如今整个京城都传开了，雅会那天有贼人潜入，还绑了不少官家小姐，咱们府上的这位表小姐不知怎么的也搅入其中，我就说那日谢滢急匆匆回府寻大哥作甚，原来是为救人。”
刘姨娘：“菩萨保佑，幸亏你那日不曾去。”
谢沅：“门房老孙的儿子一心想求我院里的丫鬟，他说曾亲眼见那日虞嫣很晚才从府外回来，最重要的是她是由大哥抱回来的。娘，你说那贼人将人绑去会做些什么？那虞嫣会不会……”
刘姨娘一惊，“二小姐！这无凭无据的事断不能乱说，这件事牵扯的可不止虞嫣，她区区一个孤女是没有多大的能量，可还有其他大人家呢？二小姐你眼下也是该说亲事的时候，莫要节外生枝，您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谢沅依旧心有不甘，她盯着刘姨娘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问道：“姨娘，你这胎确定是哥儿五疑？”
刘姨娘被谢沅的目光盯着有些不适，她摆摆手用宽大的衣袖遮了遮，“你祖母寻宫里的太医给诊过脉，我也私下里去寻了七宝堂的大夫，应当错不了。”
谢沅:“那姨娘可就要多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打算了。”
虚头巴脑的一句话刘姨娘却是听明白了，她犹豫了一瞬，“大公子自小长在老太太身边，颇受老太太疼宠看重。”
“疼宠再厚也总有消磨，大哥自打搬到华英堂开始进学再到后来进宫为圣人办差，祖母心中难免失落遗憾，待到姨娘把弟弟诞下到时往丹苑一送，还怕讨不了祖母欢心？大哥素来胸有沟壑，不轻易被人左右，那难免有时同祖母意见相悖，到时一个难以掌控的孙儿和天真无邪的稚子，很容易做出选择不是吗？”
刘姨娘并非那么乐观，“可是……”
谢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姨娘，待宫中旨意下来，你倒是也是谢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弟弟也是嫡子，怎么就不能争一争？且不说那些长远的，只需将小孙那晚看见的事情同祖母一说，祖母若真是心疼那个干孙女儿把虞嫣配给大哥，即便不是正妻那也是个良妾，比起日后大哥纳些有家世的妾室回来，您想掌控一个孤女还不是轻而易举？若祖母心中另有谋算，也不能再容忍虞嫣再住在府上，倒是我眼前清净了，心气儿也顺，不管怎么算对我们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京城中的事迟早会传到祖母的耳朵里，稍一留心什么消息不会得知？我们只不过是提前把消息告诉祖母而已，算不得什么。”
最后刘姨娘还是被说动了，她送走了谢沅后带着这几日新做的抹额带着人便去了丹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