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仇恨与仁慈
第546章仇恨与仁慈
如同行星核心炸裂般的恐怖巨响爆发！整个静默熔炉剧烈摇晃！
“破世者”压缩到极致的幽蓝分解力场与“锻炉之锤”缠绕的苍白震荡力场，在费鲁斯胸前不到一米的距离悍然相撞！两股狂暴的能量场域激烈湮灭、爆发！
足以致盲的刺目闪光吞噬一切！巨大的冲击力毫无保留地传递到费鲁斯身上！
“噗——！”
费鲁斯覆盖着厚重装甲的胸膛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坚固的胸甲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
她如同被远古泰坦巨兽撞中，庞大如山的身躯完全失控，向后倒飞出去！
“轰隆——！！！！！喀啦啦——！”
费鲁斯狠狠撞在一根支撑穹顶的巨型精金立柱上！
恐怖的撞击力让巨柱发出呻吟，瞬间弯曲变形，布满蛛网般的巨大裂痕！
费鲁斯整个人镶嵌在凹陷的柱体中，动力背包冒着黑烟，左臂无力耷拉，胸口装甲破碎，露出撕裂的肌肉和断裂的骨骼，殷红混合银灰的血液涌出，染红了装甲和冰冷的精金柱体。
她挣扎着，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胸腔撕裂般的剧痛，银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挫败、痛苦，但更多的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死死盯住走来的哈索尔。
哈索尔踏过布满裂痕与熔融金属的狼藉战场，靴子踩在滚烫的碎片上发出滋滋声。
她来到深深嵌入柱体的费鲁斯面前，居高临下，熔金般的眼眸俯视着失去战力却依旧不屈的昔日兄弟。
象牙白的终结者甲上布满伤痕，狼皮披风在能量乱流中摆动。
“荷鲁斯…叛徒…”费鲁斯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血沫与金属摩擦的杂音，“杀了我…否则…终有一日…我必亲手将你…彻底熔毁…”
每一个字都如同从胸腔深处挤出。
哈索尔无视这咆哮。
她缓缓抬起右手，“荷鲁斯之爪”冰冷的精金指尖闪烁着寒光，精准地扼住了费鲁斯覆盖着破碎胸甲的咽喉。
冰冷的金属紧贴着跳动的喉管和温热的血液。
整个测试区陷入一片死寂，观战者们屏住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只扼住咽喉的利爪上。
哈索尔凝视着那双充满不甘与永恒仇恨的银灰色眼眸，声音低沉、清晰，穿透硝烟与万年的血仇：“死亡无法修复错误，费鲁斯马努斯。”
扼住咽喉的利爪，并未施加致命力量。
“万年前，名为荷鲁斯卢佩卡尔的存在，犯下了无法饶恕的罪孽。”她的声音沉痛而沉重，“他背叛了父亲的信任，背叛了人类帝国的期望，背叛了所有将生命与忠诚托付给他的兄弟。那份罪责，永世无法洗刷。”
费鲁斯挣扎的动作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凝滞。
“但我回来了。”哈索尔的声音陡然拔高，熔金的眼眸灼灼生辉，“不是那个被混沌蛊惑的战帅！不是四神的傀儡！我是哈索尔卢佩卡！
我承载着那份沉重的记忆，并非为了沉沦于过去，而是为了……弥补！”
随着话语，扼喉的利爪极其轻微地松开了一丝缝隙。
“看看这片银河，费鲁斯！”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熔炉的穹顶，“它腐朽、挣扎、在绝望的边缘喘息！混沌在狂笑！异形在肆虐！人类在黑暗中沉沦！
而我们的父亲……在黄金王座上，为这破碎的帝国燃烧了整整一万年！这就是背叛的恶果！这就是现实！”
“现在，”哈索尔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个弥补的机会就在眼前！不是互相毁灭！是用我们残存的力量去守护！去重建！去挽回……我们亲手摧毁的一切！”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费鲁斯脸上，充满决绝。
哈索尔缓缓地、坚定地收回了“荷鲁斯之爪”，冰冷的指尖离开了染血的咽喉。
她向后退了一步，眼中的战意褪去，只剩下沉重的责任与决然。
“你的命，自己留着！用它去锻造守护未来的刀锋，而非指向过去的仇恨。”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最后的通牒，“记住，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因过往的幽灵，向我，或向总督的事业挥动武器……我不会再手软了！”
说完，哈索尔不再看柱体中眼神剧烈变幻的费鲁斯。
她蓦然转身，布满战痕的终结者甲在冷光下肃穆，狼皮披风划出一道弧线，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无声开启的防御力场屏障。
屏障在她身后无声合拢。
费鲁斯马努斯深深嵌在扭曲的精金巨柱之中，殷红与银灰交织的血液顺着破碎的胸甲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嗤嗤”声。
银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哈索尔离去的通道口，如同要将它烙印在灵魂深处。
完好的右手死死攥紧，指关节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将掌中一块金属碎块深深嵌入掌心。
万年的血仇在胸中咆哮翻腾，毁灭的冲动几乎要再次点燃引擎。
但哈索尔最后的话语，关于帝国现状、关于父亲燃烧、关于“弥补”的字句，却如同最坚硬的铆钉，钉入了她沸腾的怒火核心。
“弥补…错误”费鲁斯的声音嘶哑破碎。
她猛地闭上双眼，覆盖金属的胸膛剧烈起伏，牵动伤口带来剧痛。
再次睁开时，那翻腾的杀意并未消失，却被一层更厚、更冰冷、更坚硬的钢铁意志所覆盖、压制。
她艰难地、一点点地，将自己残破的身躯从那凹陷的支撑柱中拔出。
破碎的装甲碎片掉落，她无视了流淌的血液和疼痛，银灰色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哈索尔消失的冰冷通道口。
那里，只有硝烟弥漫。
费鲁斯没有看任何人，没有看陈曦，没有看奥蕾迦娜或考尔，甚至没有看一眼远处静静躺在裂坑边缘的“锻炉之锤”。
她拖着残破的身躯，迈着沉重而蹒跚的步伐，每一步都在精金地板上留下一个混合着血液与金属碎屑的脚印，朝着与哈索尔离去方向相反的维修通道走去。
孤独而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穹顶下空洞回响，最终彻底消失在通道的阴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