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第537章
通讯器低沉的嗡鸣在略显空旷的办公室内响起，打断了笔尖划过数据板的沙沙声。
“虽然没给高级内容，但核心的基础原理和搭建方法都给全了。费鲁斯说，东西是干净的，没发现陷阱或者故意缺失的部分，算是给了实打实的基础。”32的汇报简洁明了，如同她处理数据的方式。
“那就好，没坑就行。”陈曦心里绷紧的弦松了一点，用手中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水，继续批阅着眼前的文件。
他批阅完一份文件，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座椅里，对着32继续问道：“现在项目具体在做什么”
“在搭建灵能骑士的灵骨核心框架。”32的回答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费鲁斯带着团队，正用这些基础技术，尝试构建灵能骑士的灵骨主体结构。
她说这是目前最优先也是唯一能做的事。”
32顿了顿，继续补充道“”“虽然费鲁斯还顺手优化了生产线的生产效率，不过在这位基因原体看来，这大概根本不能算工作。”
“我知道了。”陈曦拿起桌上的动力拆信刀，随后把玩着：“基础技术有基础技术的好处，最起码我们不用担心那些豆芽给我们埋雷。
把架子搭起来了，我们才有基础去研究属于人类自己的、不被别人捏着脖子的灵骨技术。”
对于研究进度，他感到一种务实的满意，点了点头：“辛苦了，也替我谢谢费鲁斯。”
“说这种话就客气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32的合成音调微微上扬，模拟出一种轻松调侃的语气，“为了帝皇！为了欧姆弥赛亚！”
口号喊完，通讯似乎就要结束。
“等等，”陈曦的手指停止了转动拆信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32追问道：“我之前让临光家族派人前去协助研究，人到了吗”
“哦，你问这个啊！人已经到了，来的是‘瑕光’玛丽娅。”32回答得很快，但语气里透着一股清晰的困惑，“虽然我能够理解你让临光家派骑士来参与研究的想法，玛丽娅也确实在机械构造和骑士维护方面有不俗的天赋，这点记录显示得很清楚。
但是她只是一个‘普通麻瓜’，身上检测不到任何灵能波动。
让她参与灵能骑士项目……能起到什么作用这似乎……不太搭调”
“32，”陈曦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拆信刀的握柄，发出沉闷的嗒嗒声，目光投向窗外的天空，“我姑且问你一句，灵能泰坦的运作机制，你们团队现在理解了吗它是如何驱动和使用灵能的”
这个问题32当然知道答案，她立刻笃定地回答：“核心是通过‘ciricruxania’装置，抽取绑定灵能者的力量，再由不可接触者担任的机长将其引导并定向释放出来。”
“是的。”陈曦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灵能泰坦所使用的技术，和黑暗科技时代绝大多数利用灵能的技术如出一辙。
它们本质上，是把灵能者当成柴火来烧。
所有的灵能者，在那个时代人类的眼中，只是一种可消耗的资源，就和……你弹匣里的一发爆弹没什么区别。”
陈曦停顿了一下，他知道32能够理解自己在说什么，继续解释道：“也正因为如此，你们如果直接使用或者仿制ciricruxania装置的话，必然也是承袭这一套老路。
除非考尔能发挥他大贤者的实力，将它彻底改造成灵能放大器，允许灵能者直接使用它成为灵能骑士的驾驶员。”
说到这里，陈曦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所以灵能者对于你们正在开发的灵能骑士来说，也依旧一样是被当成电池来用。
这种情况下，驾驶灵能骑士的最终驾驶员是否为灵能者，还重要吗
事实上，她不是灵能者，可能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如果不是不可接触者本身太过稀有且需要优先输送给寂静修女团，同时考虑到她们的存在本身可能会干扰灵能相关的精细研究，我会直接派几个寂静修女过去担任测试驾驶员。”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细微的电流底噪。
显然，32正在思考陈曦所说的话。
“……你说得对。”32不得不承认陈曦说的有道理：“在现有技术路径下，玛丽娅是否是灵能者，确实不影响当前的核心框架搭建和驱动原理验证阶段。
她的机械天赋反而可能对理解结构适配性更有帮助，是我之前的判断过于依赖‘灵能’标签了。”
“理解就好。”陈曦的语气缓和下来，准备结束这次通话。
“等等，”这次轮到32提出了要求，“既然你提到了寂静修女……等核心框架搭建起来，进入动力系统集成和实际驱动测试阶段时，能否安排一位过来
毕竟，按照原始设计蓝图，‘ciricruxania’装置的控制核心，理论上就是依赖不可接触者的存在来安全释放那股被抽取的灵能力量，我们需要不可接触者来进行测试。”
陈曦的目光扫过桌上堆积如山的待处理事务，最终落回通讯器：“我知道了，你那边盯紧项目进度，注意任何关键节点或意外情况，随时跟我沟通。
寂静修女的事，我会想办法协调，看看能否尽快给你们派一个过去。”
“明白。”32的回应干脆利落，通讯随即切断。
嗡鸣声消失，办公室重回寂静，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嘶嘶声。
陈曦放下通讯器，身体再次靠回椅背，抬手用力揉了揉紧锁的眉心。
哈索尔与费鲁斯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历史纠葛、灵能骑士项目注定漫长的研发周期、帝皇遗留的庞大遗产中每一个暗藏的危机与机遇……
他介入的这盘跨越星河的棋局，每一颗棋子都沉重无比，每一步都需要无比谨慎的考量、漫长的时间与坚韧的耐心去推动。
他将目光投向窗外无垠的天空，轨道星环巨大的身影横亘天空，无数星星点点的白点穿梭其中。
这幅繁忙的景象让陈曦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路还很长，问题很多，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