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彼界重逢六月的星星

66.疯子

凡妮莎的脚步落在了黑色的沙石上,在她身后,真正的海洋正在月光下泛着白色。


凡妮莎心中一紧,现在已经是几点了?


她正想拿出怀表,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还被枪与剑占据着。她的手指还紧紧的扣在两件武器上,就连关节处都有些发白。


凡妮莎强迫自己松开手,她的武器坠向地面,在触碰到沙子前便分解成了白色的光斑。


她盯着自己的手,她分明该记得自己不该明晃晃的带着那样的兵器在一般场合乱跑的,为什么自己还要带着它们离开彼界?


幸好这个点的沙滩上没人。


凡妮莎翻开怀表,但上面还显示着进入彼界后不久的时间。


她 “啧” 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我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连这种失误都会犯?


凡妮莎拨出了怀表上的旋钮,然后又猛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确切时间。


而且,她明明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调怀表?


是最近太累了吗?


凡妮莎将怀表塞回了口袋里,她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才尝试开辟了一条新的传送通道。


她沉默的盯着眼前的长方形通道,照自己这样的状态,她有点担心这个 “门” 到底安不安全。


离开彼界简单,但想前往一个精准的地点就难了。


而且,即使离开了那个空间,她也感觉疲劳到连抬手都费劲。也就那股刺痛好了一些,无论是什么东西造成了那股疼痛,那个因素似乎也已经安分了下来。


凡妮莎端详了几秒通道灰白的边缘,然后咬了咬牙,踏了进去。


有隐患就有隐患吧,她还赶时间呢。


穿过通道就像重新潜入了海中一样,一种密不透风的感觉挤压在了凡妮莎全身,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等再次睁眼时,她已经来到了另一侧,穿越空间的通道也同时合拢。


房间的轮廓在她眼前只是清晰了片刻,便迅速模糊成了运动的色块。那些水彩般的颜色肆意扩散,然后撞在了房间里另外一个人身上。


莉莉安矗在凡妮莎面前,她看起来像是被开启的通道吸引了过来,结果便差点撞上了刚传送过来的凡妮莎。


她好奇的盯着凡妮莎的位置。两人的脸庞也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就连鼻息都无比明显,但莉莉安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凡妮莎不知道莉莉安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故意的,她迅速后撤了一步,逃一般的回到了更寻常的距离。


莉莉安也抖了一下,“啊!你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


“明明是你离传送通道太近了,” 凡妮莎板着脸,“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吧?”


可能是因为话题转换的速度太快了,莉莉安稍微有点没来得及反应。


她眨了眨眼,答道:“没有啊。”


说完,她还啃起了手里拿着的饼干。


即使凡妮莎明显心情不佳,她还是满脸无辜的做着自己的事。


又在撒谎。


凡妮莎忍住了捏拳的冲动。


房间里的法阵是她布下的,她不可能没感受到那东西被动过什么手脚。


她就是想不明白这个对法术明明一窍不通的家伙到底是怎么绕过自己的布置的。


凡妮莎后来也重新检查了几遍法阵,但那些随手建起的法术回路明明和原先一模一样,要不是她的精神本来就比较敏锐,她都要以为自己出幻觉了。


“怎么了,凡妮莎?你怎么一幅苦恼的样子?” 莉莉安又凑近了几步,“是看见了什么吓人的事情了吗?”


那舒缓的声音刺钻进凡妮莎的耳朵里,反而让她觉得格外刺耳。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太累了,不然她为什么会觉得那语调莫名的有点恶心?


“是又怎么样,” 凡妮莎抱着手臂,“难道你还想给我当心理医生不成。”


莉莉安听凡妮莎暗讽自己,反而又开始得寸进尺了起来,“真的吗?不过我没什么当医生的经验唉。”


“当然是假的,” 凡妮莎没好气的回答,“明知故问。”


眼见莉莉安又想凑过来,凡妮莎便伸手抵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控制在了一臂范围外。


莉莉安本想借力就这么后退几步算了,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只牢牢扣进自己肩膀里的手却没有松开。


“其实你当时就在看着吧,” 凡妮莎的低语带上了一股病态般的执着,“什么一直呆在在这里什么都没做,明明都是你在撒谎。你是不是觉得这么骗我很好玩?”


莉莉安似乎终于认真了一些,但她脸上那一反常态的空白却反而让凡妮莎更加气愤了。


莉莉安根本没在看凡妮莎,她的眼睛转向了按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


此时,凡妮莎才注意到自己手上好像有几圈黑色的痕迹,就像是被墨水渗透了一样。


“你的手怎么脏了。”


莉莉安像是完全没听凡妮莎刚刚在说什么,她抬起双手,盖住了凡妮莎的手指,仿佛想替对方搓掉这点墨色。


那应该是之前那些缠上了自己手指的彼界生物所留下的,不过除了有些显眼外,这点记号应该不构成什么严重的问题。


凡妮莎不明白莉莉安怎么突然在意起这这种问题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啊,” 莉莉安又回到了原本稀松平常的样子,“不过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呢?”


她微笑着,继续道:“如果你怀疑我在隐瞒,那你就用法术检测不就行了?什么记忆读取,精神入侵,审判庭不应该很擅长吗?难道……你连你自己的法术都不信任了?”


“你还知道精神入侵啊,” 凡妮莎抽回了自己的手,“我看你这么跳脱,是想试试这种法术的滋味吗?”


莉莉安侧着头,仿佛真的是在认真思考。


然后,她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 “还是不了,我看你最近这么累,到时候可别把你害成植物人了。”


精神入侵对施术目标的伤害很大,当然,对施术者也是如此。


不过,若不是自身状态不佳,凡妮莎还真想试试这么做。


趁着莉莉安再次溜走的间隙,凡妮莎看向了自己的掌心。在掌纹之间,一团微弱的光芒正在逐渐消退。


神术的反馈告诉她,莉莉安这段时间确实呆在房间里。而除了消灭零食以外,莉莉安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就像她平时那样。


凡妮莎走到桌旁,疲劳的坐在了椅子上。


她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本来超负荷施术就很累,为什么就连神术的探测都无法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莉莉安不可信,难道我自己也不可信吗?


学艺不精的家伙,简直愧对教廷的栽培。


明明那个是万恶的巫婆在干扰判断!


杀了她就好了,一个烦人的研究员,没人在乎的!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吵死了。”


凡妮莎捂着脸,试图把那些纷杂的声音赶出脑海。


她的手按在眼睛上,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一下那触电般的疼痛。


“怎么了?” 莉莉安担忧的声音透过黑暗传来。


凡妮莎放下手,在她身旁,莉莉安正拿着一个湿毛巾。


“只是有点累而已。”


凡妮莎随口敷衍了一句,不过莉莉安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她的回答。


莉莉安拉起了凡妮莎那只被稍微染黑了一些的手,拼命搓起了上面波纹状的花纹,但就算凡妮莎的手都被她搓红了,那黑色也一点没掉。


“你要是真突然爱干净了能不能顺便把你那垃圾堆整理好。”


凡妮莎不理解莉莉安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但她也没动力去阻止。


“整理了我就不知道东西在哪了,” 莉莉安皱着眉头,“这个黑漆漆的东西看着好烦。”


“别费力了,不用法术的话你得搓掉一整层皮才能擦干净。”


就算听了凡妮莎的科普,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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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安还是不信邪的又耗了几分种。


“唉,你的皮肤怎么有点红红的?” 她后知后觉的指出。


看着凡妮莎无语的表情,莉莉安瞬间反应了过来,“啊,对不起!应该没有很痛吧?”


“……你还是去帮我拿一下眼药水吧。”


趁着没有莉莉安妨碍,凡妮莎从书桌下的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几张写报告用的纸。


凡妮莎拿起笔,想着必须将今日的事汇报上去。


但下笔时,她的手又停在了纸面上方。


她这次又要遮掩多少?


要如实记录对凡妮莎而言不是问题,但她根本不敢把自己的判断写上去。


什么 “我怀疑莉莉安·奈尔森可能不是人类” 这种东西,她说出来都怕别人以为自己真的疯了。


“我没疯。” 凡妮莎自言自语了一句,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她一抬头,发现莉莉安正拿着眼药水站在桌前。


莉莉安看起来对凡妮莎刚刚的话没什么反应,她不过是安静的俯视着凡妮莎苦恼的模样,仿佛在观察什么有趣的事。


等被发现后,她才放下药品,开口要求道:“我现在能不能出去吃点东西啊?”


凡妮莎沉默的看着莉莉安,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会拒绝。


而在当前情况下,她更应如此。


但凡妮莎却答道:“伸手。”


莉莉安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但她还是老实照做了。


凡妮莎同样伸出手,与她掌心相贴。


过了几秒,随着一阵刺痛,凡妮莎便疲劳的靠回了座椅上。


莉莉安好奇的端详着自己的手,在掌心中央,一个银色的三角符文被刺进了她的皮肤中。


“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凡妮莎盖着眼,没再看向莉莉安的方向。


“这是?”


“追踪用的神术而已,你要是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它就会释放电击。”


“哇,听起来好可怕,” 莉莉安这么说着,却完全没有紧张的样子,“这不是对囚犯用的吗?”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真的把你当成囚犯,否则你现在已经沉进海底了。” 凡妮莎有气无力的答道。


正如凡妮莎所预料的那样,莉莉安还是开开心心的跑向了门口。


就算凡妮莎很显然施加了足以让自己上法庭的神术,那家伙还是毫无怨言。


等莉莉安离开前,凡妮莎还是开口问道:“莉莉安,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一日三餐的作息?”


“嗯?没为什么啊,人不都要吃饭吗?” 莉莉安回过头,“而且……对了!你是不是到现在都没吃晚饭啊?我到时候给你带一点吧!”


凡妮莎听着莉莉安离开的声音,再次陷入了自己的怀疑中。


除了莉莉安以外,崖港内应该没几个人知道自己被那些彼界生物感染过。


而且就算是那些可能知晓的亲友与同事,应该也不至于这么恶趣味,也没这个能力去演出这么一幅场景。


但是莉莉安就有这个能力吗?


“她肯定不是人类。” 凡妮莎再次自言自语了起来。


“要么不是人,要么是脑子不太正常。”


“……我没疯。”


凡妮莎捂着脸,低下了头,“我的主啊……凡妮莎·贝纳斯洛尼-冈萨雷斯,你现在听起来就像是疯了一样。”


她不敢想象这段自言自语要是被自己同事打听到了的话,自己的形象又要扭曲成什么模样,不过这么想的话,自己用曾经的复姓自称被发现的后果好像还要更可怕一些。


凡妮莎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自己刚从病房里苏醒的那段日子,那应该是一年,还是半年前左右?


总而言之,自从调查贝妮丝那破事时做的有些太过火后,凡妮莎明面上就收敛了许多了。


好不容易从医院里出来,她可不想进精神病院。


“嗯,这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


凡妮莎冷静下来了一些,她将视线重新投回了纸面上,动起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