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叫爹!一宅三生

99. 第 99 章

陆为安趴在州衙街外一个酒楼暗格里。这暗格是知州刘长青特意找人修的,除非将楼拆了,否则找不进来。暗格只在正对州衙的方向留了个孔,正好可以看到州衙进出的所有人。


齐军入城的第二天,州衙里飞出了一只鸽子,陆为安看得清楚,鸽子是往东南方向去的。


东南方向,只有大周,除非宝霖是要给龙王传信。


陆为安磨了磨后槽牙,他回忆前世,前世在他十八岁这年,他身体已经被拖垮,长年待在自己的房中,终日吃药。刘琴每日嘘寒问暖惹得他心烦,也就是在这一年陆为邺考中了武状元。刘琴那日喜上眉梢的模样,几乎是刻在了他脑中。


陆为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宣帝年年都会给他送大量的补品,宫里的太医每月都来给他诊脉,好像就是从这一年,补品没了,太医也不来了。他一直以为是陆为邺考取功名后,让宣帝最终对他失望而放弃了他,眼下这只信鸽,让他突然发觉,也许是另一种可能。


意识到这一点,陆为安立刻想起来,有一阵子,似乎是没瞧见陆尧。陆尧虽然不待见自己,但每个月多少还是会见个一两次,十八岁后,有一阵,几乎没有见过他。陆尧到底是去干嘛了?


陆为安有点抓心挠肝,只恨当初躲在后院的自己。但后悔无用,他努力平复翻覆的心情,那时与他接触最多的是刘琴,但刘琴每日都端着一张关怀备至的脸……不对,有一段时间,刘琴似乎有些憔悴的,就是在陆尧不再来他的院子以后。


陆为安此刻清晰地想起来,刘琴一贯穿得很素净,母亲在世时便是如此,即使后来成了继室,也不过是头上多了一两支珠钗。陆为邺是秋日中的武状元,刘琴眉开眼笑了几个月,那年过年还破例打了一套头面。再到了开春,她头面不戴了,连平时常戴的几支珠钗也不戴了,除了一根玉簪,身上几乎没有任何首饰。


竹原还说过,刘琴会去家中佛堂念经,说是为他求平安。


这个平安,当然不会是为自己的求的。


所以,如果舅舅不再关心自己,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无暇顾及,而不再来看自己的陆尧,其实是不在府中,他极有可能一并带走成了武状元的陆为邺,这才有可能让刘琴寝食难安,去佛堂祈福。让一个武将,带着儿子一起离家,那么只有可能是发生了一场战事,这才能让这一切成立。


上一辈子,这一切发生在新年之后。是因为自己重生,所以让战事提前了?


也不对,舅舅起用陆尧,虽然并不让人意外,但绝对不会是第一时间的选择。因为刘琴的关系,舅舅对陆尧并不十分信任。能让他任用陆尧,定然是别无选择,或者迫不得已。所以当时,起码在年前,战事就开打了,只是自己躲在后宅不知道而已。


往东南去的鸽子,和上一辈子的陆尧,让陆为安觉得自己隐隐地碰到了什么,却缺乏一个关键信息,以至于自己无法将一切串联起来。


不急,他安慰自己,总会想到的。


城外还埋伏着几个自己带来的士兵,等他们将鸽子截下,也许就有自己缺失的消息。


陆为安耐心地守在暗格中,期间看到了一身北齐戎装的宝霖在州衙与军营之间出入。只可惜州衙里没有适合藏身的地方,要不然埋伏进去,给他一刀……陆为安越想越可惜。


眼看查不到消息,这逼仄的房间也不宜久留,等到天黑陆为安便撤了出来。他一路直奔东门,想知道那里埋伏着的士兵有没有拦下鸽子。


那个叫冯云的兵卒就守在靖城东门外,陆为安一路寻过去,却在空气中意外闻到了一丝腥味。不详的预感浮起,陆为安更为谨慎,再落地如夜间巡视的猫,一丝声音也无。他循着蛛丝马迹,在一个非常隐蔽的角落,发现了几根折断的树枝。


陆为安拨开地上的落叶,沙土混合在一块,他抓了把闻了闻,一股血腥味。


被杀了!陆为安动作一顿,脚下的土忽然如落叶掉入水面一般,起了点些微的涟漪。对方在此设了陷阱,以为可以将他瓮中捉鳖,却不想陆为安的身形如羽毛一般飘忽而起。用来圈住他双脚的绳索就贴着他的鞋底滑了过去。


对方眼见埋伏暴露,立刻现身想凭着人多势众将陆为安拿下。可逃脱了圈套的陆为安,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眨眼间就消失了。明明看着他身形诡异地后翻跃起混入夜色中,凭空消失了!


齐兵大惊,为首的那个用齐语问:“队长,怎么办?”


“搜!此人功夫了得,不要单独行动!”


齐兵两两分开,一身黑衣的陆为安已经隐入林中,他身形飘忽几如鬼魅,却不再一路向东,改道去了南门。


靖城很大,由东门至南门快马要半日,陆为安一路疾行月上中天时到了南边。他隐没在黑暗中,寻找着手下的痕迹,但越看心越沉,也不知是按计划撤退了,还是与冯云一样出了意外。


他在南门周围找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痕迹,于是一边回闾城一边搜寻三人痕迹。初冬的郊外很是寒冷,地上落了一层白霜。白茫茫的一片,因此陆为安很容易地发现了一些深深浅浅的印记。


落在树上的陆为安无声地看着又被白霜覆盖的脚印,这让他放了点心,起码人还活着。他往脚印前进的方向追去,几十丈后,地上的痕迹越来越明显,他微微眯眼——这并不像被追杀。


心头稍定的陆为安才要松口气,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7989|1625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外发现,东边传来了刻意隐藏的零星脚步声,是齐兵!想必是方才往闾城没有发现他,此刻又折返了过来。陆为安加快步伐,想在齐兵追上前与三个士兵汇合。


他运气不错,顺着记号很快追上了人。南门这里原本安排了三个士兵,眼下:“怎么就你一个?”


楚源发现来人是陆为安,松了口气:“怕被发现,分头走了,他们各走了一边。陆都尉,可有发现?”


“先走再说,有追兵。”陆为安知道同僚没事便不欲多聊,只催促楚源回去。


楚源耳力弱,但听闻有追兵,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两人几乎是拼尽全力跑了一路,距离闾城还有几里地时,已经跑了一整晚的陆为安终于慢了下来。他喘着气,看向后方,眉心深锁。


“陆都尉?”楚源问。


“他们怎么还没到?”陆为安说话都带着喘,白雾从他嘴里出来,消失在空气中。


楚源也没好多少,额头冒着汗,整个人冒着热气。听陆为安说完,也面露担心:“是不是脚程慢?”


陆为安看着靖城方向,此时正是夜色最黑的时候,黑夜中,他什么都没发现。


“冯云也没回来。”楚源有些担心,“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我们先回去。”陆为安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楚源应道,他先一步出发,陆为安又看了眼靖城方向的夜色,这才动身。


早他几个身位的楚源以手撑腰,似乎是因为跑得太急太过疲累。陆为安嘱咐道:“他们没有追上来,你调整下气息。”


楚源点头,依言放缓脚步,等陆为安越过他后,他撑着腰的手拔出了腰间的短剑,毫不犹豫地扎向陆为安的后背。


陆为安跑了一夜,功夫再强此时也该疲惫不堪,而他一路配合,降低了陆为安的戒心,这一击在楚源心中,必然一击即中。


然而剑刃触碰到陆为安的瞬间,楚源眼前一花,臆想中必中的一击落空,他没防备地一个踉跄,还没等他收住,人已经被从背后踢了一脚,骨头发出脆断声,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撞上了路边胳膊粗的一棵小树。


楚源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人当场就晕了过去。


陆为安这一夜脸色都不好,此时更是黑成了锅底。


“叛徒。”这二字从他嘴里出来,几乎要落地成冰。还不待他嘴中的白烟消散,背后传来重箭射出的啸叫。陆为安立刻将楚源背起来,疾行而出。但重箭非同一般,即使迅速如陆为安,他也听见了箭矢没入血肉之躯的声音。重箭带来的冲击力让他身形微晃,陆为安不敢耽搁,硬是拼着一口气,摆脱了追兵,终于天蒙蒙亮时入了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