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0章

十根手指,不是一根两根……黎云笙竟狠到直接折断全部。

成唯喉头滚动,胃部翻涌着恶心。

他清楚现代医学或许能接上断指,但灵敏度的折损、疤痕的狰狞,足以让黎远航沦为笑柄。更可怕的是,那暴虐的痛楚会如何扭曲一个人的心智?

这对黎远航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此刻的黎远航,或许已沦为半疯的困兽,任何靠近他的人,都可能成为发泄怒火的靶子。

成唯科不敢继续出现在黎远航面前了,现在没有恢复好甚至还在众人面前出丑的黎远航很容易会心理变态,如果真的看他不顺眼做点什么,他怕是真的会被毁掉。

“主人心情不好打狗的事也是常有的。”他喃喃自语,声音如蚊蝇般颤抖。

自己这条“狗”,此刻正瑟瑟发抖,生怕被迁怒的狂潮吞没。

黎远航的惨状不仅是肉体上的摧毁,更是精神上的凌迟,被至亲以最残酷的方式践踏,那恨意会如毒藤般疯长,最终吞噬所有理智。成唯不敢想象,若此刻出现在黎远航面前,自己是否会沦为那泄愤的替罪羊。

他猛地掐灭烟头,火星烫得指尖发红,痛楚却令他清醒,必须躲起来,越远越好。

车内寂静,空调冷气吹拂着他的后颈,寒意却顺着脊椎爬进骨髓。他忽而想起黎云笙那淡漠的眸色,仿佛凝着千年不化的冰。

冷汗再次浸透衣襟,成唯攥紧方向盘,指节发白。

他咬紧牙关,牙龈渗出血丝。黎远航与黎云笙的差距,绝非“兄弟”二字所能掩盖。黎远航是私生子,是家族暗处的污点,而黎云笙是正统继承人,是权杖的合法掌控者。

前者如阴沟里的鼠辈,后者如翱翔的苍鹰。

黎云笙的碾压,不仅是力量的悬殊,更是血脉与地位的绝对压制。

成唯喉间发苦,想起自己曾狐假虎威的嘴脸,此刻只觉滑稽又恐惧。

他竟天真地以为,黎远航能庇护自己?

如今看来,那庇护不过是场可笑的幻觉,黎远航自己尚且沦为弃子,他又算什么?

车窗外,霓虹灯影如鬼火摇曳,映在成唯瞳孔里,扭曲成狰狞的幻象。

他深知,这场家族权力之争已化为血色风暴,而他这条依附黎远航的“狗”,必须在这场风暴中寻得生机。

或许,唯一的出路便是彻底消失,让黎远航的怒火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也让黎云笙的视线不再落在他这蝼蚁身上。

他猛踩油门,车辆如离弦之箭射出,后视镜中,黎家老宅的轮廓终于彻底消失,但那份颤栗与惊惶,却如毒蛇缠身,将他拖入更深的黑暗。

黎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温栩栩是毫不知情的,她是被盛景炎、许愿还有薛酒一起接走的,回去的路上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倚着椅背,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光影,仿佛灵魂仍被囚禁在那座古宅的阴影里。

“栩栩?你还好吗?”许愿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小心翼翼的温度。

她侧身望向温栩栩,眉宇间笼着化不开的担忧。

车内昏暗的顶灯下,温栩栩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苍白,嘴唇紧抿,仿佛被无形的枷锁困住,连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

许愿其实并不清楚黎家老宅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黎云笙亲自让他们来接人,那必然意味着温栩栩经历了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