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妈妈亲手埋葬的孩子们!

  妈妈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下一秒。

  奈奈眼里的“美景”开始扭曲。

  那茵茵绿草突然化作湿漉漉的苔藓,附着在一块块腐烂的肉上,肥硕的蛆虫正从肉缝里钻出来,蠕动着滚落地面。

  清澈的河流翻涌着变成血红色,河面上漂浮着细碎的骨头渣,河底冒起的血泡炸开时,溅出点点黑血。

  岸边的“树木”哪是什么枝繁叶茂,分明是一根根白骨堆叠而成……有的细如手指,有的粗如小腿,骨头上还沾着没刮净的肉丝。

  就连那“小鸟”,也变成了拖着肠肚的乌鸦,叫声嘶哑得像指甲刮玻璃。

  最诡异的是那些“孩子”。

  高矮胖瘦的黑影在山坡上追逐打闹,笑声咯咯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有的黑影缺了条胳膊,有的脑袋歪在肩膀上,还有的肚子上有个大洞,跑起来时能看到里面的黑泥晃荡。

  换作旁人,怕是早吓尿了。

  可奈奈却眼睛发亮,道:“这是什么地方,也太美了吧?”

  如果是儿子说出这番话,妈妈肯定觉得儿子精神有问题。

  但这是妹妹,不一样的。

  妈妈看着她这副模样,轻声道:“这里叫婴山,埋着不少客死他乡的孩子。”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奈奈,把他们的尸骨挖出来,带回你的鬼屋吧。他们能帮你,也算是……帮妈妈一个忙。”

  “没问题!”奈奈拍着胸脯,小脸上写满了“保证完成任务”的认真。

  少女忽然想起什么,凑到妈妈身边,眼睛亮晶晶的道:“妈妈,这些小朋友是谁埋的呀?”

  “妈妈埋的。”

  “哦——”

  奈奈拖长了调子,没再多问,反而兴奋地搓着手:“那我以后能当他们的老大吗?我给小朋友讲故事可厉害了。”

  妈妈忍不住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可以。”

  奈奈欢呼一声,转身就朝那群黑影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喂,小不点们!过来听我讲故事啦!”

  “谁听得最认真,我就给谁起个威风的名字!”

  黑影们像是听懂了,齐刷刷地围过来,一个个歪着头看她,黑洞洞的眼眶里似乎闪过微光。

  奈奈盘腿坐下就开始讲。

  讲楚浩被她抢了零食时的糗样,讲洪昆被鬼屋里的“员工”吓破胆的怂样,讲她怎么偷偷在楚浩汤里加盐。

  黑影们听得入了迷,咯咯的笑声在山坡上回荡,竟驱散了几分阴森。

  妈妈站在远处,看着被“孩子们”围住的奈奈,嘴角的笑意温柔得像水。

  这孩子,总算不再是家里的拖油瓶了。

  少女在慢慢长大,有了自己能做的事,有了自己的“伙伴”。

  真好啊!!

  她开始期待孩子真正长大的那一天……。

  而山坡上。

  奈奈正叉着腰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大!”

  “跟着我混,保证天天有故事听,还有楚浩那个大笨蛋给你们当靶子练手!”

  黑影们似乎听懂了,闹得更欢了,有的甚至捡起地上的碎骨,朝空气里比划着,像是在练习怎么“揍”人。

  奈奈看着这一幕,得意地扬起下巴。

  哼!

  大锅你就知道氪金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看我靠“小弟”上分,迟早把你比下去!!

  …………

  楚浩刚踏进门,就见奈奈从妈妈卧室里溜出来,双马尾上还沾着根线头,活像只偷了油的小耗子。

  他眼疾手快,一把揪住那蓬松的马尾:“又去妈妈房里捣鼓什么呢?”

  “疼疼疼!”奈奈气鼓鼓地扭过头,脸颊鼓成两坨小包子。

  “是妈妈让我去的,大锅你少管闲事!”

  她刻意把“妈妈”两个字喊得响亮,带着股被器重的得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浩浩回来啦。”

  妈妈这时走出来,围裙上还沾着点银线,笑着解围,“奈奈在帮我做件事呢。”

  楚浩挑眉。

  妈妈向来不轻易让旁人插手她的事,尤其是奈奈这丫头,以前递杯水都能摔三个杯子。

  他瞅着奈奈那副“我被重用了”的傲然模样……小下巴抬得老高,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活像只得了骨头的小狗。

  他心里不由嘀咕:“少女真被重用了!”

  “妈妈,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啦,”

  妈妈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奈奈去做这件事更合适。”

  楚浩没再坚持。

  妈妈拿起他左手的玉珠链。

  那是妈妈亲手串的,九颗暖玉珠子温润通透,只是其中一颗已光泽暗淡……上次为了压制菩提肉的暴走。

  “脱下来吧,妈妈给你改改。”

  “不用了。”楚浩下意识缩回手。

  他知道妈妈的力量不能轻易动用。

  妈妈却执意握住他的手腕,道:“听话,就改改线头。”

  她的眼神太温柔,像浸在温水里的月光……楚浩终究还是松了手。

  看着妈妈走进裁缝房,缝纫机的“咔嗒”声隐约传来,楚浩靠在门框上,眼神渐渐软下来。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肩头,暖洋洋的,像妈妈的手。

  他忽然想。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没有上界的厮杀,没有诅咒的纠缠,就守着这间屋子……听妈妈踩缝纫机,听少女的唠叨话。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在心里。

  他转身回房,取出菩提肉。

  那肉脯泛着琥珀色的光,切开时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切下一小片含在嘴里,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丹田处像揣了团温火。

  “还是太少了。”他啧了一声。

  李春燕母亲只给了一斤,连塞牙缝都不够,可见这东西有多金贵。

  他摩挲着剩下的肉脯,眉头紧锁:上哪能再搞点?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串陌生号码,只有三个字:“老地方。”

  咖啡馆里飘着焦糖玛奇朵的甜香,楚浩刚走到靠窗的位置,就看到楚山河的后脑勺。

  老登头发又稀疏了些,后颈有道浅疤,是当年追凶时被人砍的。

  他拉开椅子坐下,咖啡杯与桌面碰撞的轻响……惊得楚山河猛地回头,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戾气。

  “怎么突然联系?”楚浩搅动着咖啡。

  楚山河的手指猛地攥紧杯子,指节泛白,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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