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5章

程晓东见他回来,委屈瞬间变成了愤怒,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我胡说?你敢说你没怕江诚?你敢说你不是故意不管我?!”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里炸开。

程贵的手还扬在半空,胸口剧烈起伏。

程晓东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又打我?”

程母也吓坏了,扑过去挡在儿子身前:“老程你疯了!他刚出来啊!”

“我打你怎么了?”程贵指着程晓东,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我告诉你程晓东,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你现在还在里面待着!江诚是什么人?别说你冲撞了他,就是他动根手指头,咱们天龙地产都得完蛋!”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现在,给我收拾东西,明天一早,亲自飞魔都给江诚道歉!”

“我不去!”程晓东梗着脖子喊,“凭什么要我给他道歉?他设计害我……”

“啪!”又是一巴掌,比刚才更重。

程贵盯着他,眼底全是冷意:“害你?是你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要么去道歉,要么就滚出这个家,永远别再姓程!”

程晓东被打得嘴角发麻,眼泪混合着屈辱涌出来,却不敢再顶嘴。

他看着父亲从未有过的狠厉眼神,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程母哭着求情:“老程,孩子还小……”

“小?”程贵打断她,“再不管教,迟早把整个家都拖垮!这事没得商量,必须去!”

水晶灯的光芒落在程晓东泪痕交错的脸上.

屈辱、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在他心里翻腾.

他第一次意识到,那个能让父亲如此忌惮的江诚,或许真的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程贵的手还在微微发颤,看着程晓东捂着脸、满眼怨怼的样子,胸口的怒火渐渐压下去,只剩下一种沉重的疲惫。

“你以为我不想保你?”他声音发哑,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火气,“我要是真不管你,你以为你能完整地站在这别墅里?”

程晓东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信:“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程贵冷笑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指尖用力掐着眉心,“你知道Linda吗?就是之前总跟在你屁股后面,帮你干了不少龌龊事的那个女人。”

程晓东的脸色微微一变,没说话。

“她疯了。”程贵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程晓东心上,“从看守所出来没三天,就彻底疯了,现在在精神病院里天天喊着‘别碰我’。”

他抬眼看向儿子,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明:“你以为你们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喂药给别人,还指使人……”他顿了顿,吐出后面几个字,“强奸别人,就没人记着?”

“在里面,她遭了同样的罪。”程贵的声音冷得像冰,“还有那几个跟着你起哄、动手的,要么断了胳膊,要么被打得半残,出来后连家门都不敢出。”

程晓东的脸“唰”地白了,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在里面虽然受了点气,被人推搡过几次,但跟程贵说的这些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么多人里,只有你,只是在看守所里关了七天,没缺胳膊没少腿,身上连块像样的伤都没有。”程贵盯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真以为是运气好?那是江诚给我面子!他要是真想较真,就凭你干的那些事,进去了就别想轻易出来!”

“我告诉你,他能让你平平安安出来,已经是看在我跟他合伙的情分上,给足了我台阶。”程贵的语气陡然严厉,“别再揣着你的委屈和怨气了,想想Linda,想想那些被你连累的人,你该庆幸自己还能站在这!”

程晓东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眼里的委屈渐渐被恐惧取代。

他这才明白,自己能毫发无损地出来,不是因为父亲不管,而是因为……江诚手下留情了。

程母在一旁听得浑身发抖,拉着程晓东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小东,听见了吗?快听你爸的话,去给江先生道个歉……”

程晓东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那点被宠坏的骄纵,在赤裸裸的现实面前程贵的眼神像淬了冰,\.

死死盯着还在发怔的程晓东,语气里的警告不带一丝温度:“我警告你,现在就给我收起你那套委屈!”

他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声音冷硬如铁:“等下就让人把去魔都的机票给你订好,最早一班,天亮就滚去江诚面前。”

“道歉的时候一定要放低姿态,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你都要在心里想清楚了再开口。”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胸口的起伏仍然没有完全平息下来,仿佛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而激动。

他继续说道:“我跟他好不容易才搭上这条线,这生意做起来有多么不容易,你根本就不了解!盯着我们天龙地产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对我们虎视眈眈,想要取而代之。你知道蓉城有多少家公司在打我们的主意吗?如果因为你和他江诚,还有安家之间的矛盾,导致我们跟他们闹掰了,其他的那些公司肯定会像饿狼一样直接围堵过来,把我们全家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如果你不去给江诚和安家道歉,那么从今天起,你就别再认我这个爹了!明天一大早,我就会去把你的户口从程家迁出去,从此以后,你爱死在哪里就死在哪里,跟我们程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这番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程晓东心上。

他从小锦衣玉食,从未想过“被赶出程家”是什么滋味,可父亲眼里的狠厉不是假的。

那是真的会动手的决绝。

程母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想劝又不敢,只能拉着程晓东的胳膊,无声地哀求他服软。

程晓东的嘴唇翕动着,最后终于泄了气,肩膀垮下来,带着哭腔却不敢再犟:“我……我去……我去道歉还不行吗……”

程贵这才冷哼一声,收回目光,起身往书房走:“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明天要是搞砸了,就别再踏进这个家门。”

书房门“砰”地关上,客厅里只剩下母子俩的抽泣声。

水晶灯的光落在程晓东颤抖的手上,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惹下的麻烦,早已不是撒泼耍赖就能摆平的。